沉默——
顾璟都感觉到了,一股迷之沉默,他笑了笑,塞了两口肉,站起身打了招呼走人。
他这机灵的脑袋瓜。
等他走了,又恢复沉默。
苏灼握着勺子搅和着碗里的汤,她看向君辞然后又低头,想想办法。
她看着君辞一言不发地站起来,穿好西装,手里拿着条黑色的领带走到门口,苏灼以为他就要这么走了的时候忽然朝这边开口。
“过来。”
苏灼走过去,“干嘛?”
“给我系领带。”说着,他微微弯下腰。
她还以为他是要说回学校的事呢,结果是给他系领带,可是,“我不会啊。”
她只会系鞋带。
“不会就学。”君辞保持着和她一样的高度,把领带塞到她手里,“我说,你来系。”
他手受伤了的。
苏灼点点头,按照他说的一点一点得系,领带的面料很像那种绸带,顺滑还微微泛着凉。
“方向不对,从左边绕过去。”
苏灼就换了个方向,手指纤长,系起领带来却一点也不灵活。
“中间穿进去。”
最后一步,苏灼往上拉紧。
君辞微微蹙眉,抬起手扣在她的手背,目光深邃,“太紧了。”
苏灼不干了,“你自己系吧,我系的很丑。”
可她还是隐隐有些期待他能夸她一下系得很好之类的。
君辞送了送领带,淡淡看她,“凑合,能看。”
“……”
远处,苏灼看着他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出视线。
他还没说她能不能回学校上课。
那好吧,他不说,她只好当作默认可以了,唉,男人的心思好难猜。
中午,苏灼没什么事做,看了会儿医学书就给白文周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他一直没有把她的退学申请递交给校长。
“我听院长说你回江城找她了,什么情况?”
狗子有些发蔫,苏灼在忍住想给它顺毛的冲动,“嗯,院长把我的身世告诉我了。”
那边安静了一下,“你……”
“我是明家的私生女,萧言,随母姓。”
“明家?”白文周想了想,“是海城那个明家?”
“是。”
“……听说过,当年那件事闹得很大。”
苏灼问,“你知道多少?”
白文周皱眉,说“你打算调查当年的事?”
“嗯。”她怀疑她的身世或许和她失去的记忆有关,“我想知道我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明二少坠崖的事当年警方立案过,但已经过去十几年了,调查结果只是刹车片失灵,背后是谁动的手脚到现在都是个迷。”
白文周劝她,“明家的水很深,你先别去淌,我在海城那边认识专业的人,让他们帮忙调查一下,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谢了。”苏灼说。
“客气什么。”白文周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隐隐约约有人在喊,“白文周,校长找你,动作麻利点儿,还想让领导等你不成?!”
苏灼听见了,“你有事就先挂了吧。”
白文周冲那边说了什么,才对电话说,“是新来那个教导主任,你奥赛上报的指导教师写的我的名字,嫉妒我呢。”
他一边走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前几天市长来学校了,打算参加一中校庆,就冲你来的。”
“校庆?”
“下周六是一中一百周年校庆,前几天开会,市长打算做特邀嘉宾给你颁发证书,对了,你成年没?”
苏灼说,“成年了。”
白文周嗯了一声,“保送资格你要吗?要的话需要你来签字。”
本来是要监护人签字的,但苏灼是孤儿需要办临时登记的手续证明户籍,好在她成年了,不用那么麻烦。
“我找个时间过去,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保送啊,谁不想要?况且是她自己凭实力得来的,正好可以省去一些麻烦。
“行,挂了。”
苏灼挂了电话。
墙角,狗子像朵蔫儿了的狗尾巴草,尾巴都提不起劲来晃悠。
看着它苏灼突然想起来君辞被它抓伤了,是不是应该去医院打个狂犬疫苗?
正好,也快到午饭时间了,她要先去许清霁那里一趟,君辞的药快吃完了。
想着,她干脆站起身换好衣服,黑色的加绒卫衣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长款棉服,除了卫衣上面一个红色的logo,全身上下几乎全黑。
黑色吸热,挺好。
“苏小姐,你要出门吗?”芳晴拦住她,“少爷说您要出门得先给他打电话。”
苏灼说,“我就是去公司找他。”
“可是……”
“叮咚——”门铃响了。
苏灼转过身,先开了门,风吹进来,她愣了一下。
显然,对方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