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卿刚要睡着就听周春在门外小声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三皇子府来人了。”
秦卿打了个激灵,瞬间没了睡意,容昱也赶紧起身下床开门。
“大少爷,来人在您的书房。”周春低着头道。
容昱嗯了一声,他多少猜到了对方来意,到了书房一问,果然是为了平家父女的事。
“大人,三皇子的意思是将人直接带进宫。”来人道。
容昱蹙眉,这是要告御状?
来人解释道:“三皇子说,此事由谁去说也不如当事人亲自告诉皇上。”
“只是这么点小事何须如此?”容昱很是不解,即便要搞卢家,也用不着如此吧?
“大人有所不知,此事背后还涉及到了张家。”
容昱:“这个本官自然知晓,平父不就被关在京兆尹衙门吗?”
“但真正下令要抓平父的却是张大人。”来人道:“三皇子才探听到,原来当日卢家小公子会强抢民女是为了张家二少爷,张大人将人抓了也是怕走漏了风声。”
容昱这才恍然,皇上早有心动一动那些世家,三皇子的意思怕是想借此事打击张家。
“三皇子说,让您明早将人带到宫门前,后面自有人接手。”来人道。
“敲登闻鼓?”容昱挑眉,这倒是个法子。“行吧,回去告诉三皇子,本官一定将人带到。”
回到房内见秦卿还没睡,容昱赶紧宽衣上床。
“出什么事了?”秦卿焦急的问道。
容昱便将三皇子的意思告诉了秦卿。
秦卿听到他说皇上有意对世家动手时不禁调侃道:“容大少爷莫不是忘了你也是世家子弟?”
容昱一怔,然后才笑道:“本少爷与那些纨绔可不一样。”
秦卿撇了撇嘴,“有啥不一样的,难道容家不是世家,而且祖父还在,难道你能眼睁睁看着容家出事?”
容昱很是头疼的说道:“皇上忌惮世家,自然也包括容家,我那位父亲大人更是铁板钉钉的四皇子党,以皇上的性子,怕是不会善了。”
秦卿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你的意思是说,皇上已经属意三皇子继位?”
容昱微微一笑,“皇上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到的。”
秦卿见他双眼放光心中便有数了,不禁也露出了笑容。
“但是你说的也对,”容昱道,“祖父还在,一旦容家有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秦卿点头,不过若是三皇子继位,凭着他和容昱的关系,至少能保住容大人的命!
“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容昱点头,熄了烛火翻身将秦卿搂在了怀里。
翌日城门刚开暗卫就带着平紫衣进城了,等到早朝开始,平紫衣便按照说好的敲响了宫门前的登闻鼓。
偌大的钟声传到了金銮殿,皇帝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就听身边的郑总管道:“皇上,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不一会儿就有侍卫带着平紫衣到了御前,平紫衣又紧张又害怕,脚下一个不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民女平氏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你敲的登闻鼓?”皇帝不悦道:“抬起头来。”
平紫衣闻言缓缓抬起了头,“正是民女。”
皇帝却是眼前一亮,语气也好了许多,“你有何冤屈如实道来,朕定为你做主。”
容昱因为是御前行走,这会儿就站在大殿的东北角,故而看不到皇帝的表情,但堂下的文武百官却是都看到了。
三皇子眉头紧锁,知晓皇父怕是看上了这个平氏。
平紫衣将自家父女遭受的冤屈一一道来,甚至还点名卢粲是受张二少爷指使。
先有强抢民女,后有张槐包庇亲子,皇上自然是勃然大怒,将张槐父子臭骂了一顿,末了还停了二人的官职,令二人回府闭门思过。
“既已查明你父是冤枉的,朕这就让人将他放出来。”皇帝颇为温柔的对平紫衣说道,然后又对郑总管使了个眼色,郑总管会意,立即宣布退朝。
有女官将平紫衣领了下去,容昱见了颇有些哭笑不得,皇帝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今日本想借平家父女的事打击张家的,但皇帝明显被平紫衣吸引,完全没给三皇子机会,三皇子懊恼之余也只能等待下次。
下午,容昱从翰林院早退去了三皇子府,裴钰一见到他就抱怨错失了一次打击张家和卢家的良机。
容昱:“也不尽然。我来之前,皇上已经下旨将卢粲打入天牢,就是张家二少,也被打了二十大板。”
“卢粲被关进了天牢?”裴钰惊道:“父皇这是何意?”
“虽说是打入了天牢,却没让人提审,皇上还是想着让卢家花钱赎人。”容昱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至于张家,你是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裴钰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账本丢给了容昱,“这是暗卫从张槐的办公室暗格中找到的。”
容昱翻了翻,笑道:“这么私密的东西居然放在衙门里,这位张大人心可真大!”
“有了此物,张家必败!”
容昱却道:“不急。”
裴钰不解,“为何?”
容昱:“我家卿卿与张家有仇,若是张家这么就倒了,难解卿卿心头之恨!”
裴钰:“张婉儿不是已经被你烧死了吗?”
“张婉儿该死,”容昱面露狠色,“但我说的不是她,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若不是张家从中作梗,卿卿的父母也不会早早去世。”
“居然还有这事儿?”裴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那就且让他们再蹦跶几天。”
“臣代卿卿谢三皇子成全。”
裴钰瞥了他一眼,“孤将卿丫头视为妹妹,她的仇人自然也是孤的仇人。”
容昱冷哼一声,却也知道三皇子是真的很看重他媳妇儿。
“好了,张家的事就交由他们秦家决定吧,今日你来就是为了这事?”裴钰问道。
容昱摇了摇头,“皇上怕是看上了平家姑娘。”
“孤看出来了。”裴钰道:“这也是她的造化。”
容昱只是想着平紫衣是秦卿救的,让她进宫告御状本是想借此打压卢家和张家,哪成想皇帝横插一脚,他该怎么跟媳妇儿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