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腊月中旬,许久未见的王夫人在次子王越的陪同下亲自来了秦家,秦家几兄妹在听到禀报时先是一惊然后才想到出迎。
最先到的是秦棋和秦书两兄弟,他们之前未见过王夫人,乍一见只觉得对方气度不凡,但脸上的微笑却又让人倍感温暖。
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顺着秦卿的叫法称呼王夫人“李姨”。
李氏看着对面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面上一阵激动。
“哎呀,你们两兄弟长得真像,我竟分不出你们来。”
随后到的秦仪闻言笑道:“别说李姨,就是村里的乡亲也时常认错。”说着到了跟前,“侄儿见过李姨。”
上月底,王老夫人寿宴过后,秦仪曾和秦卿一道去了王家道谢,王夫人和他说了好一阵的话,所以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见了。
李氏笑着点头,“快免礼,跟姨母还客气什么!”
她身后的王越也笑着打招呼道:“二郎,五弟,六弟。”
“还有我呢,”秦画突然跑出来,“王二哥。”
“七弟,许久不见,学业如何了?”王越问道。
秦画点头,“还行。”
“那就好,若是有不懂的你二哥也解答不了的,只管来找我。”王越道,不过他也知道这就是一句客气话,先不说秦画不会来,只说秦仪的成绩比他还要好,他若是都不懂自己恐怕更不会了。
他是这么想的,李氏却直接说了出来,“二郎的学识就是昱儿都推崇不已。”
“容大哥可是回京了?”秦画问道。
漫步而来的秦卿闻言心里有些紧张,然后就听见王越说容昱上月底就走了。
不知何故,秦卿心里有些难受。
周春就跟在她身边,最先发现了她的异常,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秦卿摇头,却是一言不发。
周春觉得奇怪,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她可不是不知事的小丫头,略一动脑就明白了,小姐这是喜欢上容公子了?这也难怪,像容公子那般丰神俊秀又才华兼备,的确很受姑娘们喜欢。
不过周春却也清楚,秦家与容家的家世天差地别,以容家那般,作为嫡长子的容昱定会娶一位高门贵女做正妻。
周春边走边寻思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劝劝自家小姐,但又怕闹乌龙,万一小姐不是那个心思呢?
见到秦卿,李氏更加高兴,她这一生是不可能有女儿了,而秦卿,不仅是故友之女,又是未来的外甥媳妇,她真是想不喜欢都难!
“卿儿,快过来姨母这儿。”李氏笑着冲秦卿招手。
秦卿闻言赶紧收拾好心情,微笑着迎了上去,“姨母。”
“欸。”李氏高兴的应了一声,然后才拉着秦卿的手道:“不过半月,你这丫头怎么瘦了?”
秦卿笑道:“哪有,是人家长高了!”
李氏这才注意到秦卿居然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心道:“这丫头越长越标致了,幸亏昱儿下手快,要不还不得被别人抢走了?”
“外头冷,姨母,咱们进屋坐吧。”
“嗯。”
李氏一手拉着秦卿另一边还跟着秦画,王越这个亲子却是被她丢诸脑后,只得和秦仪并排而行。
等到落座后,李氏让秦卿和秦画排排站,她仔仔细细将二人打量个遍,然后才道:“你们俩眼睛还有嘴巴倒是挺像。”
秦卿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七哥与我是龙凤胎,长得不一样很正常,姨母若是喜欢双胞胎,不如多看看五哥六哥好了!”
“我今日来是替人办事的,”李氏显然不喜欢兜圈子,直接对秦卿说道:“代夫人那日过来赴宴看到你那幅双面绣屏风后很是喜欢,想让我转告你,说是也想要一幅双面绣的屏风给闺女做嫁妆。”
秦卿闻言秀眉微紧,李氏见了忙安慰她道:“也不是非要你做,要我说万县城那么多绣娘,他代府自家的绣娘也不少,哪用得着你辛苦!”
“姨母误会了,”秦卿道,“我不是不愿意做,而是我觉得与其弄个屏风做嫁妆,倒不如弄件嫁衣。”说完才反应过来,“我差点忘了,这些大户人家肯定是早早就给小姐姑娘们准备了嫁衣。”
“也不尽然。”在秦卿好奇地眼神中李氏继续说道:“再说谁规定了姑娘们只能穿那一件嫁衣了,有更好更美的为什么不穿?”
“姨母怎的知道我做的嫁衣会比人家府上绣娘做的要好?”
李氏淡淡一笑,道:“旁人我不知,但你的手艺我却是亲眼目睹的,我对你有信心!”
“既如此,我也不好叫姨母失望才是。”秦卿转头冲周春使了个眼色,周春会意,笑着告退去了后院的绣房,不一会儿,她带着昨日才做好的秀禾服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赵娘子。
李氏看到赵娘子,觉得有些眼熟,赵娘子却是将人认出来了。
“奴婢赵氏给夫人请安。”
她这一开口,李氏倒也把人认出了,“你不是府城那位有名的绣娘赵娘子吗?”
“正是奴婢。”赵氏跪在地上,“刚刚听周春姑娘说夫人在此,故特意过来给夫人请安。”
李氏出自府城大户李家,年轻时倒没有见过赵娘子,反倒是早两年回乡省亲时见过赵娘子几次,每次赵娘子都是被李家当家太太,也就是李氏的嫡亲大嫂请来替家里人做衣裳等,对她的手艺,李氏在没见过秦卿前那可是推崇备至的。
“你怎的会在这里?”李氏问道,还有,她刚刚自称奴婢,这是卖身给秦家了?
赵娘子抬头看了眼秦卿,秦卿道:“姨母,赵娘子是我特意从府城请来替我镇场子的。”
相比秦卿,李氏自然不会在意赵娘子,闻言笑道:“你还需要赵娘子给你镇场子?就你那手艺,我瞧着赵娘子都比不过。”
赵娘子也道:“夫人说的不错,小姐的手艺奴婢也是十分佩服!”
“好了,你也别跪着了,快起来吧。”李氏道:“你既来了秦家,需得好生伺候,卿丫头还有二郎他们几兄弟自是不会亏待了你。对了,我记得你还有个小姑和儿子,他们也跟着你来了吗?”
“是。”赵娘子道:“奴婢的小姑如今也在小姐的铺子做事,儿子现在替小姐管着砖场。”
“那倒是不错。”
秦卿见他们说完了才对李氏说道:“姨母,这嫁衣就是赵娘子她们做的,您也瞧瞧?”
“快拿来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