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锣、三弦、琵琶、唢呐、长笛。
六十六名乐人奏乐开道,一时间鼓乐喧天,声音震耳欲聋。
喜轿紧随其后,罩轿子的帷子是上好的大红彩绸,上面绣着富贵花卉、金鱼闹荷花、丹凤朝阳、麒麟送子的吉祥图案。轿里以朱藤为坐椅、红罗茵褥、软屏夹幔,富丽堂皇。
木琬坐在喜轿里,她的朝冠是以金丝堆累而成,冠上嵌饰珍珠宝石百颗,翠云翠叶百片,金龙升腾奔跃在翠云之上,翠凤展翅飞翔在珠宝花叶之中。珠光宝气,交相辉映,奢华至及。
在喜轿后,便是数十里的长队,穿着红衣的小厮两人抬一盒,队伍从皇宫一直绵延到靳王府,八百斤黄金,万两白银,万匹绸缎,千件玉器和数不清的名人字画,珍奇异宝便分装在这些盒子中。
从奏乐开道的乐人到抬聘礼的小厮,整个道路的两侧密密麻麻站着执剑的士兵,观礼的百姓就挤在士兵后,从远处看,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群脑袋。
“看见公主的轿子了吗?”
“那里那里,看见没,就是那架大红喜轿!”
“我的天哪,太有气势了吧!”
老老少少的百姓踮起脚尖想要在鳞次栉比的队伍里找到公主的喜轿,人声没入喧闹的乐声里,万人空巷,热闹比东寰的年关更甚。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良辰美景羡鸳鸯。
公主大婚,皇帝大赦天下,百姓免赋税三年,东寰周围的大国小国都派人来庆贺,这种极致的奢华来自于东寰砬洲第一大国的底气。
正如皇帝所说,他盛家的公主,说是嫁给驸马,实则是她木琬娶了靳王。
“新——娘——落——轿——!”
随着拉长的声音,木琬的轿子落下,靳舜身着
白绢单衣,缁衪纁裳,大红礼服,腰身被束出窄窄的腰线,身形修长如竹,面清俊如冠玉,他掀开轿帘,伸出左手。
“雨寒。”他轻唤一声,声音里是克制不住的激动兴奋。
自今天后,这便是他的妻了。
木琬握住靳舜的手,靳舜将她从轿子里扶了出来。
“夫君。”她一手与靳舜相握,另一只手拿着由孔雀尾所制的羽扇,羽扇遮住她的秀鼻红唇,只露出那双潋滟生辉的双眸。
这声夫君娇甜无比,真是酥到了靳舜骨子里。
“……娘子”他低声回道,与木琬执手共同踏着红毯一路走进府里。
王府里张灯结彩,红帐灯笼红烛,地上是肥厚的玫瑰花瓣,木琬的嫁衣华丽无比,上面用金丝孔羽绣着龙凤鸳鸯双喜图案,四米的裙摆由丫鬟执边,她与靳舜携手到了天地桌。
天地桌上铺红布,上设檀香红烛,皇帝坐在桌前,看着木琬眼里略带水光。
婧妹,你在天上可能看见这场婚礼?
雨寒大了,嫁人了。
你应该很高兴吧?你那么疼爱这个女儿。
婧妹给他留下了四个孩子,这四个中,论相貌,论脾性,只有盛雨寒最像婧妹,所以他从小就宠着盛雨寒,以至于那三个儿子都说他偏心。
“父皇莫难过,女儿有了归宿,你该高兴才是。”木琬递给皇帝一方帕子。
“朕没有难过,朕就是高兴,高兴。”皇帝将锦帕攥在手里,朝着太监使了个眼色,“拜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