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林斯身后的张树和李庆两人脸色微红,想提醒林斯,当着那女子的面又不知该怎么提醒。
倒是那女子,见林斯这反应,不由失笑,“官爷,您可知道此处是何处?天黑了有些院子里可热闹呢!哪能听不到什么声音呢。即便是听到‘救命’声也没人敢去管呢。”
说到最后,她脸色的笑意有些戚戚然。
想起在军营中听到过的那些权贵人家的腌臜事,林斯这才明白过来女子的意思,神色也不由染上了些黯色。
普通人家有的连个娘子都娶不到,而权贵人家三妻四妾不够,还养外室,甚至将她们的命当草。
“既然如此,那……叨扰夫人了。”林斯心情有些沉重,朝着那女子稍一抱拳,就要告辞。
那女子见林斯要走,连忙喊住她,语调带着幽怨道:
“哎,官爷,你怎么就急着走了呢。前些日子我在屋子里不曾留意过,但却是听说过隔壁几个巷子这段时间都出了事。还是在城里姑娘失踪的日子。”
闻言,林斯诧异地看向那个女子,没想到能有这线索。
“不知夫人能详细说说吗?”林斯有些期盼地看着那女子。
却不想,被她这么一看,那女子竟是红了脸,眉目含春道,“官爷要想知道,不如留下来陪奴家用用膳。”
“……”这回,林斯不需要提醒,也能明白这异样的热情是怎么回事了。
张树和李庆目光在林斯和那女子身上转了转,心里满是羡慕,为啥将军办个公事还能被邀请去办“私事”?
雪茗直接就瞳孔地震了,她万万没想到,这外室竟然当众勾引她家少爷!简直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咳咳……娘子莫要说笑了。”开门的婆子尴尬地笑笑,将女子往身后拉了拉。
那女子甩开婆子的手,瞪了婆子一眼。
“几位差爷,最近一回就前两天晚上,在隔壁茱萸巷呢。天快黑了,就不留差爷们了!”那婆子歉然地对林斯道。
“谢过两位!”林斯再度致谢,随后就赶紧让张树给她带路。
再不赶紧走,就怕被那女子过来拉她进去。
跟在张树身后的林斯,幽幽叹了一口气。其实那夫人挺美的,身材还好。哪想自己……
“将军您这可真是艳福不浅呢,你若是晚些回去也不要紧的。”李庆听到林斯的叹气,很是体贴地开口。
却没想到收到林斯颇为冷漠的一道眼刀子。
李庆顿时噤声,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他可真是羡慕极了。
“少爷,这凶手竟是挑的这些巷子作案,真是猖狂又不失算计。”雪茗忍不住感慨,此人必然是熟悉这些巷子,算计好了院子里的人听到也不会出来。
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甚至有些自身都深陷泥潭,更枉论去救别人呢。
“嗯。但不知他之后将尸体藏在哪。”林斯语气微沉,不可能是放在这些巷子里。巷子再安静,也总要有婆子出去采买胭脂水粉和食物的,更何况养外室的人还会来巷子呢。若是遇到了尸体,那也是会让婆子去报官的。
茱萸巷并不远,林斯的话说完没多久就到了。
将茱萸巷走了一遍,林斯停在了一处死胡同处,心中有种猜测,那人会是专挑死胡同行事吗?
“将军,那里!”张树突然指着一个角落,情绪激动地喊了声。
林斯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瞧见一颗碎石。
疑惑地蹲下身,这才发现,根本不是碎石,而是碎玉!
她正要让张树将那块缺了角的玉拿出来,就见张树主动递了过来。
林斯将它们的断裂处放在一起,发现竟能完全拼起来。
“第四具的案发地点就是这!”李庆神色激动,掏出羽笔和纸,再度记录了下来。
林斯眸光微定,再度看向地面,发现了不少干涸的血迹。
只是地面有些黑,以至于那些血迹并不明显。
“这血迹会是那具尸体的吗?”雪茗并未看过尸体,故而下意识地猜到。
“不,尸体身上没有能大出血的伤口。这应该是凶手的。至于这玉,不知道是凶手还是死者的,得去死者家里走一趟。”林斯沉声道,若是这玉不是死者的,那就很可能是死者在凶手身上扯下的。
应该是挣扎中摔碎了,被死者捡了起来。或许,死者是想要借此留个证据,好让凶手被捉拿归案。
但若是那姑娘的,只能说是这物件很重要,重要到生死关头都不放开。
这么猜想着,林斯便带着三人又转场去了第四名死者的家里。
死者家在城南,很是淳朴的一家商户,家里有两三个兄长,皆是商人,常年不在家中。
此刻,这户人家的院子里挂满了缟素。
见林斯等人进来,还以为是凶手查出来是谁,颇有些激动地走出来迎接。
“差爷,可是凶手归案了?”那中年妇人发鬓斑白,泪眼盈眶地看着为首的林斯。
林斯摇摇头,将那块玉拿出来,递给两人看,“不是,还在查案,想问下夫人老爷,这玉可是你们闺女的?”
妇人用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仔细地看着那玉,摇摇头,又看向她的丈夫。
“不是小女的。”那位中年男子同样也摇摇头,但紧接着,他又道,“可这做工应该是城北的珠奁阁出品的。”
“差爷,这玉可是那贼人的?”妇人说到那贼人时,目露恨色。
林斯默了一瞬,并未回答她,只道,“谢过两位了!若将贼人捉拿归案,衙门必然会告知两位。还请节哀!”
说罢,她转身就走。
“少爷,咱们现在去城北吗?”雪茗看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皱着眉头问。夫人应该在等少爷回家。
“太晚了,咱们回府!”林斯摇摇头,转过身又对张树和李庆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等案子了结,本将请你们下馆子!”
“好啊!跟小将军下馆子,那真是长脸了!”俩人很是惊喜地应下。
林斯笑笑,不光是他俩,那俩位仵作师傅也是要请的。
但,她发誓,以后绝对不沾手这些什么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