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几人辞别老板娘和依依不舍的小姑娘孔雀,在李醉的带领下,一路翻山越岭,到了遮龙山山麓的怀乡县。
走在县城的马路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大爷大妈,交头接耳。
乡民们议论的正是昨日遮龙山中的异象。
这个说是老天爷发怒,下大雨想要淹了遮龙山。
那个猜测遮龙山中有大蟒顺着蛇河走蛟,想要化龙,天上惊雷滚滚,结果失败了,惹得澜沧江里的龙王爷大怒,所以暴雨如注...
更有一个秃顶老汉说是虫谷地底下的妖魔脱困,天地同恸,证据就是他昨晚在山中采药时,曾亲眼看见遮龙山云霞峰旁,有个庞大的黑色怪影。
只是当时天太暗没看清楚...
那老汉说完,立刻就有一个叼着旱烟的大爷跳出来骂他扯淡...
听得胡几个直憋笑。
“这些乡里的大爷大娘,整天闲得手痒,就爱聚在一起胡扯!”
胖子不屑一顾,撇嘴道:
“连孔子他老人家都说过,不要谈论那些什么仙啊魔的,这世上哪有...”
他说到一半,不经意间瞥到身旁的李长清,表情顿时一变,自觉失言,讪讪不语。
“小胖子说得没错!”
李长清面如春风。
“其实贫道和你们一样,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说着,他扫了其余三人一眼,半玩笑半警告地道:
“你们几个小子,可不要出去胡说啊。”
“遵命!”
胖子立正敬了个礼,嘿嘿一笑:
“就算我们说出去,也没人信啊不是?”
“道长您放心!”
胡、shirley杨和李醉也纷纷点头。
...
当天,五人来到了县东头山上的怀乡县地质所的二层小楼。
在这里,李长清时隔两天,再一次见到了周有福和他的白族助手阿鹏。
周有福看见李长清后,明显一愣,直到他走到近前才反应过来,搓着手尴尬笑道:
“李长清同志?哈哈...你这换了一身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李长清笑着和他寒暄了一阵。
李醉用地质所里的电话打到了陈玉楼京城的住所,讲明情况后,陈玉楼当即表明会立刻派人过去。
李醉汇报完毕,把电话递给道人。
李长清把献王墓里发生的事简要一说,老头得知雮尘珠已经到手,开怀大笑,语气听上去十分兴奋。
笑着笑着,竟然有些哽咽。
李长清安慰他几句,挂了电话,发现胡三人都呆呆地盯着他,咳嗽了两声。
三人讪讪收回目光。
众人又在地质所住了两天。
第三天的清晨,怀乡县的县长派人把周有福二人叫走。
不一会儿,身穿中山装,头发花白的老人面色红润地走进地质所的小院。
身后跟着一名面色冷酷的军装青年。
“李兄!哈哈哈!”
还没进门,隔着老远,老头便爽朗地大笑起来。
“陈兄。”
李长清推门而出,将二人迎进屋里。
“陈爷,老潘,你们喝茶!”
胡和王胖子两人,一个端茶一个倒水,配合默契。
“陈爷爷,潘大哥!”
shirley杨叫了一声,然后静静立在一旁,抿嘴微笑。
“陈爷,老潘!”
李醉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来人,两眼放光,急忙放下手中的活上前敬礼。
陈玉楼点点头,看了四人一眼。
对胡和王胖子粗略一看,大部分目光都停留在shirley杨身上。
“雪梨,过来,让爷爷看看!”
shirley杨乖巧上前。
“嗯,不错,没有受伤就好!”
陈玉楼眯着眼打量一阵,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叹了口气,对李长清道:
“李兄,辛苦你了,我这次带了部队和一支国家考古队伍,不知献王墓?”
“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李长清摇了摇头,把当天墓里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听得众人惊叹连连。
“现在虫谷里的水虽然退去,但墓里的建筑和那一座悬于半空的凌云宫还能保留下来几分,我也不敢肯定。”
“唉...”
陈玉楼闻言面色一沉,缓缓道:
“此事不怪你,是天意难违啊...”
“小潘,你立即带队进山,让考古队的同志尽可能地保存修复献王墓中的古董古迹!”
“是!”
潘永亮领命就要离去。
“等一下!”
李长清将他拦住,对陈玉楼道:
“山中刚发完洪水,情况未卜,你让他们冒然进山,找死不成?”
陈玉楼一愣,而后拍了拍脑门,苦笑道:
“是陈某老糊涂了,那...”
“这样吧!”
李长清将潘永亮招到近前,低声吩咐一阵。
“李兄,你还跟陈某卖起关子来了!”
陈玉楼见状哭笑不得。
道人摆了摆手,突然看见旁边看热闹的胡,便对潘永亮笑道:
“潘团长,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再叫上胡小子给你们带路,此次行动必将万无一失。”
潘永亮听后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胡三人。
陈玉楼当即拍板:
“,凯旋,雪梨,那就麻烦你们三个再走一趟吧!”
“没问题!”
胖子咧嘴,胸脯拍得震天响。
胡瞪了他一眼,叫他收敛些。
从小穿一个开裆裤长大,这胖子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他又怎会不知?
“陈爷,李道长,带队进山的任务就交给我们了,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辜负组织上的期望!”
“好。”
陈玉楼满意点头。
商定完部队进山的事宜,他转脸对李长清笑道:
“李兄,说了这么半天,那雮尘珠在何处?”
“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快拿出来给陈某掌掌眼!”
李长清见他猴急的模样,不由有些好笑。
大袖一挥,将献王惨白的人头抛了过去。
陈玉楼接住,戴上眼镜鉴赏了一阵,嘴上啧啧称奇:
“这便是献王老儿的人头?果然怪异,没想到这老儿竟把雮尘珠塞进了自己的脑袋里!”
“雮尘珠…”
他看着眼前的人头,忽然想到老友鹧鸪哨一生苦求的雮尘珠此时就在其中,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一时间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李长清见他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当晚,确定好完明日进山的注意事项和行程,众人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由潘永亮打头,胡、王胖子和shirley杨三人做向导,领着部队和考古队天不亮便进了山。
李长清、陈玉楼和李醉则带着献王的人头坐火车回到京城,将其交给了有关部门。
看看是否能把融在颅腔里的雮尘珠取出来。
自打回京之后,李长清便彻底闲了下来。
因为陈玉楼经常外出,家里大多数时候没人,他便住进了胡家。
胡老头听到他说要过来住一段时间,别提有多高兴了!
当天便从花鸟市场给他买来一只黄彤彤的虎皮鹦鹉,取名叫“铜板”。
每天清晨,李长清也跟着胡老头一起穿街钻巷地溜鸟。
走累了便找家茶馆,喝上一壶,听听小曲儿。
傍晚溜达回家,吃过晚饭,两人便穿着背心大裤衩子,摇着蒲扇坐在小院里杀几上几把。
那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
眨眨眼,一周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