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菓规规矩矩地给叶老相国磕头之后,就开始最后一礼。
“夫妻对拜!”
他就要与她,成为夫妻了!
叶菓一边兴奋,一边跟梁禾对拜。
“砰!”二人站的距离过近,这一拜两头重重地相碰,撞在一起。
宾客面上含笑,心思各异,少不了有想看笑话的那些。
“好兆头,白头偕老与君到白头!”子鹿嘴角一抽,再次将尴尬化解。
白同拜字谐音!
他可真机灵……
叶老相国的视线,扫过那个笑得见嘴不见眼的年轻人,捋着胡子微微颔首。
这个后生不错,日后可以拉来同梁禾一起教导!
“礼成,送入洞房!
敬,日月星辰,诸天神佛,共鉴此生。
誓,苍天之下,黄土之上,桑榆连理
允,鸳鸯壁合,佳偶天成,美满良缘。
愿,平安顺遂,永结同心,长相厮守……”
刚刚对拜过后,便听到喜婆高昂有穿透力的声音,悠扬传来。
紧接着,响起乡亲父老喝彩祝贺的声音。
叶菓在这样喜庆热闹的喧哗中,弯起杏眸。
同她对拜过后,正起身面对自己的夫君,隔着红盖头下的流苏凝视对望。
此刻,她只觉得眼前那双素来如古井般深邃凛冽的冷眸,变柔情脉脉,柔情似水,似乎看上足足一生都看不够般。
这新婚夫妻俩在拜堂过后,竟然深深凝视对方,无视满堂宾客,与世隔绝般,一动不动。
两人仿若被点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倏忽,叶老相国觉得很欣慰。
小丫头能替他的姝儿活着,幸福下去,他的那些遗憾似乎也随之淡化了。
子鹿很有眼色的堆笑上前,让喜婆过去,将眼神凝在梁禾身上的新娘子,扶着往后头的新房走。
一转眼,他家主子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也许明年就会有小主子诞生,老主子泉下有知,定会很欣慰。
新房里,燃着小儿手臂粗的龙凤双烛,橙红色的火光艳艳生辉。
喜婆将她扶到床边坐下。
叶菓紧张兮兮的,连手脚都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摆放,这会的手脚似乎很多余。
梁禾匆匆与宾客应付了两句,也紧跟挤进来。
一想到小丫头是自己的妻子了,他就莫名紧张,满怀忐忑的走到床前停下,连下一步都不知该如何做。
周遭安静了大约有小半盏茶的功夫。
“新郎官,快挑盖头呀!”喜婆一个健步上前,拿起小几上的喜秤,递给梁禾。
梁禾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接过喜秤,小心翼翼地挑开缀着珍珠流苏的红盖头。
红盖头一扬,落入他的掌心。
盖头上金线珍珠繁复,颠了颠,份量不轻,起码有一斤,小丫头戴在头上多沉啊!
可是受大苦了……
再一抬头,眼前之景,如画如梦,即便他曾在心中预演了无数次,也难勾勒她的美好。
她头戴星冠,身着霞帔;绿云高髻,耳佩摇翼;双靥含笑,眸中寄花。
弯月如眉勾心魂,恬静凝思墨芳流。
不说梁禾看得丢了魂,就连那些凑热闹过来的大姑娘小媳妇,口中嘈杂的声音亦是戛然而止。
她美的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