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还要回来?”
猪刚鬣一句话将高太公等人吓得不轻,除了女眷没有出现之外,高老庄的人都有了不同程度的神色变化,年老的好像已经认命了,除了惊骇便是面如死灰,年轻一些的倒是一脸的愤愤,只是惧怕猪刚鬣是个妖怪,不敢发做罢了。
“你这憨货还想回来?”悟空再次揪住猪刚鬣的耳朵拉到了一旁,仔细的教育了起来。
陈玄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有些好奇:“刚鬣……”
刚喊了个名字,陈玄便觉得有些怪怪的,略略一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不是说你是天上的天蓬元帅么,怎么,天庭准允人仙通婚?”
猪刚鬣摇了摇头:“若是凡人自然不允,但是那高家小姐前世乃是与我有缘的卵二姐,前世她命薄,我与她只做了一年的夫妻,今生有缘撞见,怎可不续前缘?”
“原来如此,”陈玄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身为天蓬元帅的他会看上一个凡间女子呢,原来是有这层因果,想了想,陈玄道:“不过与你有缘的是前世的卵二姐,并非今生的高家小姐,还是写下契约,还了高家小姐的自由吧!”
猪刚鬣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呢,转念一想,自己现在也是个和尚,取经归来之日还不定哪天呢,于是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师傅发话,弟子便写下契约!老丈人,拿纸笔来!”
听到自己这个妖怪女婿要写下契约,高太公连忙吩咐下人拿来纸笔,不过转眼,猪刚鬣便写了契约,还了高家小姐的自由之身。
写完契约之后,猪刚鬣再次归在陈玄面前:“师傅,弟子已与尘世结清,还请师傅收下弟子!”
“好,今日开始,你便是我麾下二徒,那是你大师兄悟空,”在猪刚鬣扣了三个头之后,陈玄算是正式收下了这个弟子,想了想说道:“你有法名吗?”
“有,菩萨点化我时赐下法名,悟能。自那时起,弟子便断了五荤三厌(这里重点提示一下,五荤不是指肉类,而是五种辛辣刺激的调料或者蔬菜,分别是大蒜、小蒜、兴渠、慈蒜、茖葱,三厌指道教禁食的大雁、狗肉、乌龟),即便是在老丈人……高老庄也不曾破戒。”
“既如此,那便给你取个诨名,八戒如何?”陈玄还是按照原着给了个八戒的诨名,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刚鬣两字实在是叫不出口。
“多谢师傅!”八戒好像并不在意五荤三厌的戒条,后来陈玄才知道,八戒前身是道家弟子,早已习惯了五荤三厌的生活。
“恭喜长老收得高徒,作为庆贺,还请长老在庄内歇息一晚再行上路吧。”高太公上前祝贺了一句,然后吩咐下人准备斋菜款待三人,陈玄也没有特别注明自己可以吃肉,反正前几天吃的都是老虎肉,偶尔吃一顿斋菜去去火也好。
吃过饭,陈玄观察到高太公等人一脸的不自在,想来是因为八戒,所以便善解人意的说道:“高太公,今日天色尚早,贫僧等人便告辞了。”
高太公一脸的不舍,但是行动上却丝毫不慢,令人备了几身衣裳,另有一个托盘装了三四百两银子,以作盘缠。
八戒最是爱财,抢先一步收下:“这银子权当俺这两年的辛苦了。”
陈玄也没有阻拦,一是他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二是不必为了区区小事伤了八戒的心,于是在谢过之后便动身启程了。
由于乌斯藏的国度在南边,所以师徒三人绕了一下路,从乌斯藏的国度中换了通关文牒,这才返回正途,踏上了西行之路。
乌斯藏国不大,或者说相比较其他国家是非常小的,除了一座勉强可以称之为城池的国都之外,只有周围几个村庄,所以陈玄等人虽然绕了一下国都,但是在出了国都后没有一天的功夫便离开了乌斯藏国的地界。
出了乌斯藏国后,连着十几天都是荒草茂密的野路,别说人族村庄了,就算是妖怪都没能碰到一个。
终于,在第十三天的时候,一座高山出现在了陈玄等人面前,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看到这座山比自己之前遇到的所有山都高的时候,陈玄勒住了马,对悟空问道:“悟空,为师看这山有些不寻常,是否有妖怪或者真神在此啊?”
悟空飞到空中,睁开火眼金睛观察了半晌,却发现并无一丝异常,于是笑着跳了下来,却不想自家师傅和师弟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意思。
“猴哥,是不是没看出什么门道?”八戒挑战担子捅了捅悟空调侃道。
“呆子,你知道?”悟空可不是愚笨之人,虽然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但是对于察言观色却非常敏感,上前一把揪住八戒的耳朵,严声喝道:“快说!”
“猴哥饶命,饶命!”八戒和悟空嬉闹了一阵后这才卖着关子道:“此山名唤浮屠山,有诗云:高山之中有一物,是神是仙亦是妖,见仙不拜大三分,众妖之中他为尊!师兄可猜出此人名讳?”
悟空低着头想了半天,最终摇了摇头道:“呆子你快说吧!”
“是乌巢禅师?”没想到八戒还没有开口说话,陈玄便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师傅,您知道乌巢禅师?”八戒也是一惊,他刚才只是逗悟空的,没想到自己的师傅居然知道隐居多年的乌巢禅师。
“偶尔听过,偶尔听过。”陈玄也是嘴快,他也是刚刚想起在过了高老庄之后玄奘一行人遇到了一个神秘无比的乌巢禅师,原本是没想说的,但是看到八戒那副得意的样子,陈玄还是有些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乌巢禅师,来历神秘,跟脚不明,疑似佛门菩萨,但是却未曾承认,在原着中曾留下一首诗,短短几十字,便将玄奘等人西行之路上的妖怪全部点明,行事古怪,不知是道还是佛。
“师傅,既然有如此人物,那我等自当拜会!”悟空有些好奇的劝了陈玄一句。
陈玄想了想也是点头同意,这乌巢禅师神秘莫测,虽然不知正邪,但就凭借着原着中他传给玄奘的《多心经》来看便对自己一行人没有恶意,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自己便上去拜访一番吧!
想到这里,陈玄点了点头,然后由来过浮屠山一次的八戒在前方引路。
穿过重重树林,躲过只只灵兽,八戒在一棵极高的树下站住了身子,树枝上站了个胡须飘扬的老头,正微笑着俯视三人。
“师傅,那边是乌巢禅师!”八戒退后一步拉住了白龙马,扶着陈玄下了马,陈玄心中微动,不愧是在原着中最受玄奘喜欢的弟子,单凭这份眼力与识趣,哪里是木头木脑的沙僧和看似机灵实则不通人情的悟空能比得上的。
下了马,陈玄微微行礼:“阿弥陀佛!贫僧拜见乌巢禅师!”
禅师跳下树枝,轻轻用手一扶,笑着说道:“圣僧不必多礼。”
但是在他的手碰到陈玄的时候,忽然顿了一下,很快,快到后面的悟空和八戒都不曾发现,但是却被陈玄这个当事人察觉。
“老禅师,贫僧有礼了!”八戒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嬉皮笑脸的上来打了个岔。
“哦,你弃道从佛了?”禅师好像非常惊讶。
“嘿嘿,前几年受到观音点化,今日便从了他,做了个佛门弟子。”八戒抱怨道:“为了拜师,我那高老庄的媳妇都休了!”
“痴儿,高老庄中的已早不是你媳妇,何来休妻一说?”乌巢禅师好像非常熟悉八戒的过往,半轻半重的点了一句。
“老禅师,你认得我师父,认得我师弟,怎得?不识俺老孙?”悟空看到师傅和师弟都和这老禅师打了招呼,想了想后从旁边钻了出来,闹着乌巢禅师。
“呵呵,名满天下的齐天大圣,谁个不知,谁人不识呢。”乌巢禅师性格非常善良,笑着安抚了一句后对陈玄问道:“圣僧,听闻你乃是前往西天取经?”
“正是。”陈玄也不惊讶,反问道:“禅师可知此地距西天大雷音寺还有多少路程吗?”
“虽远终能到。”乌巢禅师卖了个关子:“不过我观圣僧身无半分法力,在西行之时若是遇到魔障之处恐有损伤,这样吧,我这里正有法决一篇,长老若遇魔障,自可护你周全!”
【不是多心经吗?】陈玄一惊,按照原着的剧情,在这时候乌巢禅师应该将《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传下,怎么会变成一篇法决呢?
没等陈玄琢磨明白呢,就看到乌巢禅师嘴唇微动,一道自己无法听到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脑海之中,虽然听不到乌巢禅师说了什么,但是却能知道他确确实实的说了话,只是自己听不到罢了,这种感觉很诡异,诡异的陈玄有些犯恶心。
在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种诡异的情况才慢慢消散,乌巢禅师顿了一下:“希望这篇法决能护圣僧周全。”
说完,乌巢禅师化作一道虹光消失在三人面前。
“师傅,那禅师传了什么法决给你?”在乌巢禅师消失之后,悟空好奇的问道。
“嗯?你们没有听到?”陈玄有些惊讶,自己没听到也就罢了,悟空他们也没有听到?
悟空和八戒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听到。
陈玄也没想明白,不过直说有损自己当师傅的威仪,所以故作高深的说道:“说不得,说不得,法不传六耳。”
说完,陈玄想到了日后的假猴王—六耳猕猴—就是在日夜监视自己等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万一惹得他凶性大发,在日后为难自己呢,于是补充了一句:“此乃禅意,并非言语可解,需要自己悟!”
说完,在悟空和八戒似懂非懂的神色中上了白龙马,招呼道:“悟空,八戒,时辰不早了,赶快上路吧!”
“师傅,等等俺老孙!”悟空是个直肠子的人,听到师傅召唤,于是连忙跟了上去,八戒则是慢了一拍,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个时辰后,师徒三人穿过了神秘的浮屠山,等到陈玄回头看的时候,刚才还高如云霄的浮屠山忽然慢慢变淡,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最终消失在了原地。
看到此情此景,陈玄嘴角微微一勾,转过头骑着白龙马继续西行。
……
不得不说,西游世界的大小超过了陈玄的想象,按照白龙马日行千里的脚程,十几日的功夫也算是走了几万里的路了,但是陈玄三人依旧是在野外行走,路途中,陈玄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但是悟空和八戒却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走的路是最正确的,没有丝毫偏差。
对此,陈玄保持沉默。
这一日晌午,陈玄勒住了马,对悟空说道:“悟空,为师肚子饿了,你去看看周围有什么人家或者有什么野兽,弄些吃食来吧。”
“好嘞!”悟空应了一声,从八戒的包裹中拿出了些散碎的银两,飞到空中准备找个人家换些吃食,至于为什么要拿银两,这是陈玄之前的交代,现在自己既然不是原本那个木讷的玄奘,自然也不必让悟空舔着脸去化缘了,弄些银两换些吃食比化缘得来的吃食要心安理得的多。
“八戒,我们也在这里歇一歇吧。”整天坐在马上,陈玄也累的够呛,于是趁着悟空找食物的时候打算歇一歇。
“好,师傅您小心些。”八戒非常识趣的上前扶住陈玄下了马,然后将担子放在一起,给陈玄准备了一个干净舒适的座位,白龙马则是低头觅食去了。
“八戒,你也坐吧。”陈玄对于八戒的殷勤很是受用,拍了拍另一边的担子示意八戒也坐下。
八戒摇了摇头,说道:“师傅,水囊中的水不多了,我去找条小溪打点水去。”
“好。”陈玄点了点头。
在八戒离开之后,陈玄感受着头顶上穿过层层树枝落下的眼光,不由得有些犯困,将两个担子并排在一起,陈玄便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