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省的冬向来萧条的很,但在房间中,窗外的阳光照进,还是让人感觉暖暖。我躺在床上,哼着不知所谓的曲调,翘着脚看手机上的羽毛球比赛视频。
“林阳哥,你家是哪里的啊?”我忽然想起这个很久前就想问林阳的问题。
“北京啊。”林阳回答。
“再具体点,北京哪里啊?”我又问林阳。林阳没有再说话,我听见他长吁了一口气。
我便没有再问。林阳心中有根刺,始终拔不出来。
“林阳哥,我想去北京玩,怎么样?”我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大冬天的,有什么好玩的。你还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北京最好玩的时候是春天和秋天。”林阳意兴阑珊,并没支持我的想法。
“诶?那你说说你说说,都有哪些好玩?”我想去并没有因为林阳的冷淡而降低,一连轴的问林阳。
“好多啊,比如传统的旅游胜地有故宫、长城、北海、颐和园;如果你想购物,可以去西单王府井;如果你想逛街或者吃东西,不妨去去簋街或者后海附近的鼓楼、烟袋胡同这些地方......”林阳滔滔不绝地随口说了很多地方。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很熟悉北京。
“那这么说,也不是只有春天才可以去嘛。”我一脸神往地说:“要不我们就趁着寒假去玩玩?你也顺便回趟故乡。”我想去北京,一个原因是确实觉得自己应该去去祖国的首都。
“故乡......”林阳说了两个字停了下来,似乎有些思绪纷杂,他想了一会儿说:“如果你想去,那就去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思念他的家乡了。
“妈,和你说件事,我想去北京玩儿。嘿嘿,那个,你给我点钱呗。”我吃完晚饭,一推碗筷对老妈说。
“啊?北京?和谁呀,你自己一个人吗?”妈妈有些愣神。
“对啊,就我一个人,怎么样?”我拍拍胸脯,对妈妈说:“妈,你看,我现在大啦,你放心,绝对丢不了。”
“放心啥啊,不行不行。我怕把你给丢了。”妈妈口气里似乎没商量。
“嘻嘻,那我和阿曾一起去,行不行?”我继续缠着老妈。
“一个你就够我不放心了,你们还俩孩子一起去。不行不行,这事没商量。”老妈态度坚决。
“爸.....”我用一个很卡哇伊的眼神看向老爸。
“原则上我是同意的。去见见世面也好。”老爸慢吞吞说,我心里一喜。只听老爸接着说:
“但是,钱在你妈那里。”老爸把话缓缓说完。
“哎,你就直接说不想让我去不就是了。”我郁闷至极。看来,暂时是没机会去了。我只好不甘心地把这件事暂时放下。谁让咱没钱呢。但是,那句话咋说来着,上天会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打开一扇窗。第二天我在动羽俱乐部的微信群里发牢骚抱怨的时候,这件事却有了意外的转机。
“去北京?哈哈,你还是来海康俱乐部打球来吧。省钱。”杜海康在群里发了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不去,好不容易清闲几天可以不打球。”我回复。
“哈哈好吧,要不要我给你指点一条明路?杨斌和他的家人不是在北京吗,你让他接站,你父母不就同意了吗?”杜海康接着说。看来大人看问题果然能抓住关键。尽管想起杨斌冰冷的僵尸脸我有点不感冒,但总之能去北京就好。
想到林阳说了那么多好玩的地方,我马上拨通了杨斌的电话,商量这个事情。
“啊?你要来北京?太好了。”电话里杨斌的语气居然有些惊喜。
“怎么样?欢迎不欢迎?”我故意问。
“当然欢迎啊,我都好久没见你们了。”杨斌话很短,但我能感觉出来他是想让我去的。因为他用上了自己不经常使用的啊字。
“好吧,那我和家里商量商量,等我买好票再联系你”我挂掉了电话。
其实我去北京的目的,或许并不是完全为了玩耍。怎么说呢,自从看了那个恐怖片以后,那段幽灵附身的情节便深深的印刻在了我的脑海中。以至于我现在感觉我和林阳之间似乎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些心理上的距离。尽管我知道电影上的情节是虚构的,林阳肯定也不会附身在我身上。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人总是这样,拿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去自己为难自己。
“妈,我还是想去北京。这样,你看我的同学杨斌和他爸爸不是在北京吗?我一下火车,就让他去接我,怎么样?这样我就不会弄丢了。”我对妈妈说。在我的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很久之后,妈妈终于同意了。
“好吧。”妈妈无奈的点了点头,说:“你呀,总是想到一件事情就非办不可。哦,对了,除了学习。你的学习如果这么有韧性,就好了。”
“得注意点安全。”老爸抬起头来忽然插了这么一句。我心里知道,这就意味着他俩都已经同意了。
不管怎么说,妈妈还是建议,我再找一个伴儿,这样在路上有一个照应。虽然所谓的路上,只有三四个小时而已。
要找同行的伙伴,当然还是要找我的好朋友阿曾啦。至于小溪虽然也想去,但小溪的妈妈说的很明确,现在我们已经逐渐大了,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单独出门,不太方便。何况我也不想带着小溪。去北京那天,小溪去送我俩了。她带着遗憾眼巴巴的目送我们上了车。
“记得替我多带点好吃的。”小溪不甘心地郑重嘱托我们。
“放心放心,会的会的,我一定会替你多吃点好吃的。噢耶,北京,我来了!”列车启动,我和阿曾兴奋地在火车上乱喊乱叫。
“小施主,有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一个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貌似就在旁边的座位。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上顶着俩绿豆眼的老和尚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差点把我吓尿。
哎呀妈呀,居然是那个送我护身符的老和尚。他怎么也在列车上。
“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我很郁闷地摇摇头,看着老和尚无奈地说。这老和尚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哈哈哈,老衲我去北京出差。”老和尚放声大笑,朝着林阳的方向看了一眼,肆无忌惮的样子。他这个动作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感觉他应该能看见林阳。林阳倒是没理这个老和尚。
“喂喂,你一个和尚出什么差啊?”我说。
“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老衲我得置办点年货。”和尚翻了翻绿豆眼说。和尚置办年货这种说法我倒是头一次听到。老和尚接着问我和阿曾:“二位小施主,你俩是去干什么?”
“我们去玩啊。不过你别叫我施主,我是不会施舍你的。”我回答说,也没谈更多具体的事情。莫非这老家伙想给我们当导游?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玩好啊,那家伙,北京好玩的地方好多呢。”老和尚开始滔滔不绝介绍起来,一路上我和阿曾都没有插话的机会。
“嗯。”终于到站了,阿曾木讷地做出精简到一个字的总结,然后晃醒了听睡着的我。我夸张地打了个哈欠:“啊,讲哪里了?”
老和尚翻了翻白眼,似乎被什么东西噎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有些失礼。
阿米脱佛,罪过罪过。
嗷嗷嗷嗷嗷,北京,我来了,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