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姝宁已经和姜家少爷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也算定下了。只是因为姜家少爷即将要参加两年后的会试。于是两家约定,待得这位姜少爷登科之后,两家再行举行正式的婚仪。
这一来,也给封家和封姝宁留出了足够的时间。
封元汐在最后被恒王强制“禁足”的一个月里,接受了殷无彩,开始修习武艺,准备参加武林大会的提议。
封元汐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按照和过去不同的方式来生活。前一世,因为纪弘靖的关系,封元汐并没有能够参加那次的武林大会。
那次大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纪弘靖能小小年纪,就成为了武林盟主。这些事情,就算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怎么修炼,恐怕也很难改变。她也想去见证一下,那位可以算得上是她“师兄”的少年,一鸣惊人的时刻。
封姝宁的婚事,是封元汐原本就知道的。封姝宁因为杏仁毒引发了体内的隐疾,这件事在封元汐看来,应该是个意外,是和前一世完全不同的变数。
如果让这件事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呢?如果封家和三皇子,是因为这场婚事,通过姜家搭上的线,那也应该是在大皇子出事之后。
在封元汐看来,大越从太祖时候立下的规矩就是嫡长子继位,除非这位嫡长子有身体或声誉上的严重残缺。如果她保住了大皇子的腿,以大皇子的谦和待人,礼贤下士的风骨,没有道理会让皇位旁落。
那封家和姜家就算联姻,未来也会是臣服在恒王脚下的力量。只要恒王能控制得住封家,封元汐并不觉得事情会和以前一样进展。
正如她之前暗示过恒王的。只要恒王不出事,问未来会是谁继位,根本没有意义。
所以,当封元汐的禁足令到期。她送走了恒王府来传令的使者之后,转头看到了街角处,缓缓驶来了封家的车马,并不感到意外。
“我们有很久没见了吧。”被老妈妈扶着,走下马车,封姝宁虽然还戴着防风的浅露,但语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低声下气。
“怎么?”封元汐对她这种前后的反差觉得好笑,“大姐姐这次,是带了银子来,找我治病的吗?”
听到“治病”这个词,封姝宁很是有些不悦,但仍然扬起了脖子往封元汐家的小院里走。
“这病是要治,但是不是按你的规矩。”坐到了厅中,封姝宁摘下了那顶浅露。
封姝宁是千嶂城出名的美人,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她的美丽不是那种艳俗的美,因为脸上容易发疹子,她今日只是薄施脂粉。但是白里透着粉的肤色,形状好看的弯眉,一双不语含情的眼睛。五官每一处都搭配的恰到好处,再配合着她那种大家族小姐独有的骄矜气质,更是有一种动人的风情。
因为她这样的容貌,当初封家想要把她送给恒王,确实也不是毫无道理。
但是显然,她并没有那样的机会。
“姐姐既然又来找我,那也就是说,姐姐婚事已经定了吧?”封元汐端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淡淡的说,“京城姜家的少爷,配姐姐,想来不算亏待了姐姐。看来祖父他们,为了姐姐的前程,也是做了不少打算的。”
这件事封家并没有刻意隐瞒,倒不如说,是故意漏了点口风出来,试探恒王的反应。
但是恒王似乎是为了城外流寇一事正在烦心,又或者因为身份关系,也不好插嘴姜家子弟的人生大事。所以对于姜、封两家即将联姻一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恒王的这种不发声,在封家看来,就是迫于姜家的压力,默许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知道我的来意了。”封家松了一口气,封姝宁自然也放开了,并不对封元汐隐藏,“不错,对方虽然不是姜家的嫡长孙,但也是嫡孙。封家的女儿嫁去京城,已经是好多年没有的事情了。所以,这件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绝对不允许搞砸。而妹妹你,作为封家的人,自然应该懂这个道理。”
封元汐挑眉,笑道:“大姐姐,你不是不知道,我之前和封家闹的有多僵。三叔被斩首,三婶和四妹妹被拐子拐走了,现在都生死不知。你总不会觉得……用嘴巴说说,我就会听封家的指挥吧?或者,你们是真不怕,我在给你治脸的时候,搞点什么小把戏?”
“你——”
封姝宁正要发作,跟着她来的一个老妈妈轻轻地咳了一声。封姝宁这才反应过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没错,祖父他们也知道,你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封姝宁道,“你之前说的那个条件,封家允了。六万六千两银子,一分一毫也不会少你的,但是,不会一次给你。”
“哦?”封元汐觉得有趣,“说说你们的打算。”
“你自己也说了,我们当然是怕你在给我治病的时候,留下点什么的。但是好在我的婚事要等两年再办。有的是时间,来验证你治疗的效果。”封姝宁轻哼了一声,“我且问你,你有把握多长时间治好我的病。”
“如果你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大约半年。”封元汐说,“哦对了,最好是从下个月初就开始。冬春寒冷,最适合验证我的治疗哦是不是有效。”
“如果不是下个月呢?”封姝宁追问了一句。
“虽然一样可以治疗,但是到了夏季,你要如何验证我的治疗方法是否有效呢?”
封姝宁想了想,道:“罢了。就依你的时间。祖父的意思是,按照你给的时间,先行治疗。治疗期间,先付给你一般的诊金。这一半,按照月份,每月结清。既然你说要半年,那就是六份。”
“剩下的一半呢?”封元汐点了点头,问。
“剩下的一半,要等到我出嫁的那天,再付给你。”封姝宁道。
“我不同意。”封元汐说,“我和宗家,互相堤防,这件事已经不用在隐藏了。你们防着我动手脚,我是不是也需要防着你们到时候赖账啊?”
“真是市井粗鄙之徒!”封姝宁嘟囔了一句,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那你是不打算接受条件了。”
“哎——我可没有这么说。”封元汐摇了摇手,“你们可以这样给,但是,我也要有个保障。你们去找一个我能信得过的人,立下字据,以此作保。再留一件重要的东西作为抵押,交到中人手里。如果你们日后反悔,我拿了那件物件,也算是抵了帐,如何?”
“你什么意思?”
“不如……你们就把龙珀拿出来做保吧。别说没有那件东西,我不信。”封元汐笑道,“至于保人……你们觉得恒王殿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