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夜被气得面红耳赤,脸色由紫转青,在这个场上他孤身一人,所有的亲戚都只是为了他所谓许下的利益而帮他,但是现在刘俊几乎是把他所有的问题都扒了出来,没有人会选择跟一个人品有问题,时刻算计自家人的人合作。
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刘俊的生日宴会没有邀请霍振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他们关系不好。
“那么第三点,想说的是。父亲,您接到了之前有一个书画鉴赏大会的名额邀请吗?”
刘少海摇了摇头,他当然不知道,刘俊也只是走个过场,象征性的问一问他。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灰白色的头发显得很是扎眼。刘俊知道他一定又在回忆他的年少往事,他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终究是由后代来替他一笔一笔清算干净。
“我当时人在国外接到了这个邀请赶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有人冒用了我的名号去参加了这个大会,如果不是您给刘夜的这个权利,那么他这个行为算是剽窃。”
桌上的饭菜渐渐冷了,可是除了刘俊这边的五个人,几乎没有人在有心情动筷子,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听,刘俊到底掌握了多少刘夜的把柄,今晚无异于必定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他们每个人都想看刘俊会出什么杀招,也都想看刘夜到底会如何收场,是力挽狂澜还是狼狈退场。
“我不知道父亲,您这么多年对您冻结在银行里的那笔财产到底给几个人说过,反正哥哥当时用的画,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银行里的那批书画。”
这个事情刘少海当然是知道的,刘俊思先想后,在没有开生日宴之前就跟方舟一直在讨论这个事情,刘夜胆子再大,按道理来说,他也应该是没有权限和能力去搞到申请开那间银行私人存储柜的。
那这个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无异于是刘少海不加掩饰的偏心,导致了刘夜以为自己有那个资格去代替,或者是说和刘俊站在同一平台同一条线上去竞争去暴露在公众视野当中。
刘笑海这样的偏心其实是对整个刘氏的不负责任,刘俊作为接班人,这么多年一直诚诚恳恳,几乎没有出过一点错,刘氏在他的带领下面积极改革创新,大有涅盘重生的架势。
就算要换接班人也应该是一点一点的来,而不是彻彻底底地在中途偏心,很容易动摇投资者对刘氏股票的信心,毕竟涉及到刘氏未来发展的稳定程度。
这场宴会吃到现在,所有跟刘家沾亲带故的人已经没有了心情。其实大家都已经看得出来,这场晚宴是刘俊的生日宴,在生日当天他必须要逼他的父亲去直接取消刘夜在刘家的一系列特权,要把他驱逐出古玩圈,彻底威胁不到自己太子的地位。这不是刘俊的问题,这是刘少海无限的溺爱以及刘夜本人不成器的问题。
其实刘俊不止一次的想过,赶尽杀绝到底算不算件好事,但是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刘夜在一次又一次的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倘若不下定决心,刘夜的今天,也许就是他的未来。
桌上很安静,掉根针在宴席上面都能听得到,刘少海一直没有表态,是在等刘俊他们这边每一个人一一把自己要说的话全部说清楚。
其实今晚的宴席真的挺丰盛的,日本的和牛、澳洲的龙虾,阿根廷的羊肉。包括还有上京开了两百多年的老字号点心通常是一盒难求的那种,今日也在大限量地供应。周鹤作为桌子上唯一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吃过上京菜的人,今天却吃得不亦乐乎。吃到这里,他拿手绢擦了擦嘴:“大家都说完了吗?那听我讲个故事吧。”
“我从小生活在刀光剑影中,这是由于我的身份,作为深城黑帮的一把手的儿子,必须要经历的一些事情。其实说不怨是不可能的,毕竟我爸对我进行的是特殊式教育,我曾经在五百个人里面与他们互相残杀,最后只留下了我一个人,这其中有期盼,有感恩,有后悔,有重伤,有无法愈合。在某一种禁区与诡异的氛围中,我成长起来了,在我未成年时我的母亲就已经撒手人寰,我成年之际遇到了一个女孩,我后来也与她订了婚,这个人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本来以为渴望了一辈子温暖的我,能够和她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为了她,我开始金盆洗手,努力洗白我名下的产业,积极的去跟内地进行一些文化上的交往。”
“听着像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但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打破了这一切的幻想,我的未婚妻当场离世。带着肚子里那个还没成形的,属于我跟她的孩子。”
桌上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方舟自己,也包括林媛。就连坐在主客席的赵氏父子也在很认真的听周鹤讲。
“深城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呢,我只能说唯一我敢说的东西,就是大部分人宗教信仰都还是挺强的,特别是越往上走这种现象就越明显。大家似乎心里面都有那么一些不愿意公之于众,只想让它暗无天日的烂下去的事情,所以说为了保存这个秘密,为了洗掉他们的愧疚,他们选择信仰菩萨或者是信仰佛祖,或者是信仰妈祖等等一系列,他们认为可以给他们带来庇佑的守护神。很不幸的是我的未婚妻,她的选择是信观音。”
“信观音,当然要在怀孕之后给宝宝添置一系列的平安符,比如说长命锁,比如说观音吊坠,当然她最得意的,她认为的她买到的最好的东西还是那一尊送子观音像。”
“结果前段时间我才知道,那尊观音像本身是有裂纹的。”
“观音像有裂纹,这本身就是大凶的预兆。然而我女朋友为什么没有发现呢?是因为卖给她观音像的人在观音脚底,用金去焊了一个底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