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龙站在一间低矮的房屋前。
那是一间临时用房,应该是面前的这片小区初建时拿来给工人用的。
时间应该已经久远,墙壁斑驳,但还是能看出房子的质量挺好。
“阿水,把门打开吧。”
乔龙在风里轻轻地叹了一声,弯下腰走了进去。
苏然也想跟进去,却被阿水一把拉住。
“董事长不喜欢别人进这屋。”
苏然愕然,不就是一个简单的破房子吗?竟然还不准别人进去,还装了这么一把大锁。
你越神奇,我越来要弄清里面是什么。
这个念想在苏然的脑子里一闪后,苏然马上想到了一个人。
卓悦,她一定会对这间屋子感兴趣的。
“走吧。”乔龙已经走了出来,他的脸上竟然全是笑容,和刚刚叹息着的乔龙完全不一样,好像被一种神奇的力量给渲染了,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快起来,“还是老地方好啊。”
阿水将车开到了乔氏大楼,乔龙对苏然轻声道:“苏小姐,对了,我就叫你苏然吧,苏然,你先去法律部报个道,看看你的办公室满意不满意,今天,就不用再跟着我了。”
苏然巴不得乔龙给她自由,这样她就可以去找卓悦,去想办法探究一下乔龙那老地方。
一笑已经在大厅迎着苏然,看到她,立即奉上了一个甜甜的笑。
法律部在乔氏大楼的最顶层,不知道乔龙是不是觉得法律是最值得尊敬的。
法律部的主任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循常例说了一些欢迎的话,又谦逊地将苏然带到了她的办公室。
苏然被自己的办公室美得差点要哭出来。
雪白的大理石墙壁,雪白的大理石地面,还有一个超大的落地玻璃窗,站在窗前,正好可以看到环城湖,甚至于还能隐约地看到凤凰咖啡室前的那只展翅的凤凰。
苏然只顾着欣赏她的办公室,完全没注意到法律部的那些同事们已经由窃窃私语变成了明目张胆地讨论。
“你们在说什么?”苏然拉开门,很想加入同事们的讨论。
秋若海不是说了吗?做律师的要善于多交朋友。
她的话一出口,竟像是封条一般将那些人的嘴都封住了,一个个像小兔子一般溜到自己的座位上埋下了头。
“苏小姐,我们下楼吧。乔董说了今天还上我们去见一个重要的客户的。”一笑在一旁轻声道。
苏然当然也看出她的这些新同事对她的态度很不和善了,她自然也就猜出来,她们刚刚在说些什么。
不过,苏然很快就原谅了她们。
要是我看到一个空降下来的美女主任,还有这么好的办公条件,没上班就陪着老板四处转,也会有那样的想法的。
一笑已经跑去按电梯,电梯门开了,她竟没往里面进,反而快速回转身,想要快步走进法律部。
“乔一笑,我是鬼吗?”乔一曼怒火中烧,冲到一笑面前,手伸出来,做出要打的姿势,却又无力地放了下来。
“姐姐。”一笑尴尬地笑笑,“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我要是不来这里,哪里会知道你这堂堂乔家二小姐放着书不读,要跑来乔氏胡闹。”
刚刚才安静下来的法律部的法律精英们又骚动起来。
大家都用艳羡而惊讶的目光看着乔一笑,却没人敢说一句嘀咕。
“你,你是乔董的女儿?”苏然现在的惊讶几乎可以用斗来称量了。
“对不起,苏然姐姐,我只是一直很佩服你,所以才让爹爹这样安排的。”
乔一笑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我有什么好让你佩服的?”苏然看着眼前小女孩般的乔一笑,苦笑了一下,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乔一曼锐利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苏律师是吧,听说你是乔董新请回来的贴身法顾,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形影不离地跟着乔董吗?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什么叫贴身法顾啊。在我们这里,我父亲的贴身法顾,还有一个简称,叫做‘贴花’。”
乔一曼的这话说得极为暧昧,刚刚还噤若蝉声的流言又一次被推到了浪潮的尖头。
叽叽喳喳里,乔一曼冷冷地笑着。
“姐姐,我现在就带苏姐姐去找父亲。”乔一笑说着,拉起苏然就往外走。
苏然不说话,她的脑海里全是乔一曼的那冷嘲热讽,还有那不屑一顾的表情。
乔一曼在想什么?那些同事在想什么?关键是,自己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苏然看着自己全身的名牌,看着妆办得那么精致的一张脸,突然很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嘴巴。
苏然啊苏然,你这是怎么?你刚刚从李小林情妇的身份里挣脱出来,怎么又摊上这么一笔麻烦帐呢。
“苏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父亲的贴身法顾不是姐姐说的那样。”
看,连乔一笑都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苏然只觉得头皮发紧,她抬头看看乔氏集团的大厅,觉得每一个人都在对着她偷笑,笑她太傻了,哪有一个新人会有这么好的待遇啊。
“苏然……”苏然抬起眼,看到秋若海正急匆匆地走过来。
“师父……”苏然喊了一声,眼泪竟不自觉地滚了下来。
“怎么了,这是?”秋若海吃惊地看着苏然,眼神里透出一丝怜惜。
“秋主任。”
“噢,你是一曼的妹妹,一笑?”
乔一笑点了点头:“对不起,秋主任,我只是想跟我的偶像学习一下,没想到,害得苏然姐姐被我姐给奚落了。”
“你这傻丫头,还真为了一篇论文迷上了她啊。”
苏然已经转过头,轻拭去了眼泪:“什么论文,什么迷上我?”
“苏然,来,我们去茶餐厅坐一下,我告诉你这小丫头有多迷你。”
秋若海微笑着说了很久,苏然才知道,乔一笑是因为看到了自己的毕业论文,才封自己为偶像。
“她啊,早就嚷嚷着要和你实习了,她根本不知道你只有理论,实践能力超差。”后面的那一句,秋若海是拉过了苏然几乎耳语的,说完后,还呵呵地笑了几声,“你接的那些小案子,好几起是一笑拜托他爸介绍的呢。”
苏然咬了咬嘴唇,她明知道秋若海说这些话时没有任何恶意,可她还是觉得难受,痛彻心扉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