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舟清楚他和邹互与她们不是一路人,只是在一起吃饭比较方便,所以他们常在一起。
淡淡地吃着味道貌似和之前不太一样的饭,王舟居然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他以前吃什么都没这样的感觉过。为什么今天就有了呢?他是不是该去找那负责的人请个假?去看看邹伯父最后一面?去看看邹互现在的情况?
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王舟倒也是吃完两份的饭。一份他的一份邹互的……
他是习惯性打两份……
“商品啊~”
勾起嘴角,郑真秀转过了头。他的眼底明暗交错。
“商品是用来交换的,能满足人们某种需要的劳动产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两个因素……”[注1]
……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注2]
“师父,你在说什么?”
司无可转过了头,她的身后是映衬着天空和大海的栏杆:“没说什么。”
望着那明明近在咫尺,却可望而不可即的人,陈伯忠目光闪了一闪:“师父,那些船员都很好奇,您究竟是要带他们去哪里?”
“去哪里?”司无可一脸严肃地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目光深沉地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问的好!”
“去哪里呢?”
见到她这个样子,陈伯忠瞬间就有了不妙地猜测:“师父……”
“师父不在这。”司无可认真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现在去哪里?”
陈伯忠:“……”
“脑……”陈伯忠压制住了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脑子不好就要多吃点补脑的”以及“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这样的话。他还要好好地活着,不想被打死。
他没有看见,在他突然停下后面的话后,司无可的眼底有失落的光一闪而逝。她转过了身。
“哈哈哈哈!骗你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呢?我可是天下第一神算!”
打开了扇子,司无可映照着蓝天与白云,气质开始变得悠远而深沉。
她的语速很慢,很严肃,很认真,仿佛在庄严地宣告:“我们要去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寻找一群快乐的蓝精灵……”
“蓝精灵?”陈伯忠的目光闪了又闪,为什么直觉在告诉他,他应该嘲讽一波呢?可她说的这么认真,应该是真的吧?不过蓝精灵究竟是什么鬼呢?她都说了好几次了。
“嗯。就是蓝精灵。那是一群神奇的生物,比神奇宝贝还神奇。”司无可点着头,她的目光深沉而又严肃。
“神奇宝贝?”为什么师父最近越来越喜欢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词了呢?
“嗯。那是一群很神奇很神奇的神奇动物,所以它们被叫做神奇宝贝。而蓝精灵是比神奇宝贝还神奇的神奇生物,所以他们不能被叫做神奇宝贝。”
司无可一本正经地点着头,甚至就连陈伯忠暂时看不见的目光都是深沉而认真的,仿佛她一点也没有胡说一样。
陈伯忠:“……”
好了,确定了。她就是在乱说……小时候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个问题呢?难道是被忽悠地太彻底了?
白色的海船行在茫茫的海天,浩荡的波涛掩去了他们的踪迹。
“纸币?不不不!那是歪门邪道!王大司马是想钱想疯了吧?”主管赋税钱财的大司农将手上的文书合拢,他看着那立与一旁还未离去的人思考了片刻。
“你跟王大司马说一下,五株钱是国之基础,不能随意变更。这关系整个国家的运行,还请三思。”
“是。”
看着那送信的人离开之后,大司农想了又想,他合上了手上新打开的文书,又一次捡起王大司马让他看的东西,暗自嘀咕了几句:“这歪门邪说的居然还有几分合理。”
“货币的五种基本职能是可以分开的……”
“纸币还是有点太过分了,但减一下铜应该没多大事……”
……
“五株?新五株?”一个赌徒拿着刚刚到手的钱掂量了几下,目光有些疑惑。这新的明显比旧的轻啊。好看有什么用?庄家能认吗?
摇了摇头,那年轻的赌徒就决定不再思考这件事。这钱是刚下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庄家应该会认。
……
“为什么你们给我时候是新五株,收的时候却是旧五株?”
年轻的赌徒看着那被打趴在地的熟人心下有几分慌乱,也有几分庆幸,幸好他没有真的就这么直接去赌钱。
“为什么?你还问为什么?新五株和五株能一样吗?那明明是四株!我们这不收缺斤少两的钱。”
那守在门口的人怒目圆睁,他就看不惯这样的偷奸耍滑的人了。明明是四株却偏要说是五株!
“可……”被扔出的赌徒擦了擦嘴,他踉跄着站了起来。
“可你们在输钱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
“不是这么说的,是怎么说的?”大汉恶狠狠地瞪着那被打的人。
“你们说,这钱都是钟官、辨铜、均输这三官制造的和旧五株没什么区别……”委屈巴巴那人站在台阶下倾述他的过往。
“我们说的?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你听错了吧?五株就是五株!众所周知五株的重量一直都是五株,上林三官怎么会跟民争利呢?他们不会的。”抱着怀,那守门的大汉很是义正言辞。仿佛他真的是大汉帝国的忠诚信徒一样。
躲在墙角,梁奇小心地看着那外面的场景,眼底的思绪万千……看来……
“你们觉得新五株怎么样?”王大司马扔下了一本言辞激烈的奏折,目光沉沉地看着那些端坐于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
“启禀王大司马,新五株之事,看似混乱但实在是一条平衡国计民生的良策。是那些愚昧无知的人不知道货币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捡起本奏折,恭敬地行礼道。
他可不想重蹈邹家的覆辙。看起来他们只是死了一个家主,他们的爵位都没多大变化,但实际上……这个家族废了……三年不能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