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宴、候沈、包谷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三都不是亲生的。
三人默默地靠近了彼此,抱团取暖。
柳泉妈妈一脸懵逼地混在其中,看着这些家长夸张的行为,啧啧称奇。
她是看这边人多,挤进来看热闹的。
夏铭这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柳泉妈妈好像在他儿子嘴里听说过,不知道是不是重名。
疑惑眨眼消失,柳泉妈妈没有上前去问,观察了一番,得出了答案。
这帅小伙,就是儿子的同学加室友——夏铭。
这些家长又是怎么回事?
柳泉妈妈感觉自己一不小心,乱入了奇怪组织。
“就这?”
没等夏铭回复,包谷他爸挑了挑浓密地黑眉,“没了?”
被KO掉的猴子他爸,表情有片刻的僵硬,早知道,他也这样弄的,搞得他好没面子。
候沈他妈踩了候沈他爸一脚,垂下头,这会儿是真伤心了。
“就这?”迟宴他爸,学了他的调调重复了下,呵呵:“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应援方案?”
“看我的。”包谷他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一声,他接通:“可以上场了。”
很快几十架无人机由远而近,在距离跳高场地不远处时,放下了应援手幅,长长地手幅随风摇摆,透着几分飘逸和潇洒。
【夏铭】这个巨大加粗的字眼,非常吸睛,一看就知道,是为了谁而来的。
“……”夏铭已经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
感动是感动,可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夏铭看向候沈,候沈看向包谷,包谷看向迟宴。
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也很无奈啊。
大概,这是大人的虚荣心?
跟夏铭这个亲儿子比起来,他们三,就是路边没人要的野草。
副校长粗犷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现场气氛倏地诡异起来:“喂喂喂~谁的无人机赶紧收走啊,京都一校上空禁止无人机飞行。6分钟内不收,安保人员会一杆子打下来,请尽快离开。”
“噗~哈哈哈哈。”
包谷不给面子的笑出声,他爸也太丢人了。
装逼超不过三秒,就被打脸了。
惨得,他一点都不同情。
“咳咳~”候沈爸妈差点破功,官方拆台最致命。
迟宴妈妈笑着扑进自家老公怀里,笑出声,太不给面子了。
忍住,生意人不能撕破脸。
“……”包谷他爸囧得想找根地缝钻进去。
这副校长看起来不太行的样子,一点眼色都没有。
周围全是笑声,包谷他爸面红耳赤地打电话,叫人赶紧把无人机开出去。
“……”
是挺拉风的,这下好了,纵观全场,就他‘风采’无人能及。
包谷他妈给了自己便宜老公,一个白眼,仿佛在说:看你出的馊主意。
决定用无人机时,就不知道,提前打听一下一校这边的规矩吗?
“……”接到自家老婆埋怨的眼神,包谷他爸无奈地苦笑了下。
他哪儿知道,这儿破规矩,这么多啊?
他坐直升飞机上班都没人管呢,谁知道,一校连个小小的无人机都容不下?
他家崽子,还在那看笑话,他要是早说了,他就不会做这么丢人的事了!
这锅不是他的,是垃圾一校的,更是他儿子的!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谷他爸不好训斥下属思虑不周,只能背了这口黑锅。
自己想岔了,总比没脑袋,轻信于人好吧?(包谷:其实都差不多。)
“……”
迟宴他爸听到副校长的喊话,扬眉吐气,心中偷乐。
差一点,他就输了。
一校好呀,一校妙,一校妙的呱呱叫。
京市这么多中学,他最喜欢一校了!!!!
哈哈哈哈哈,干的漂亮!
快落,就是这么简单。
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
这广播声音一出,成功让没注意到这边的人,也注意到了。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包谷觉得丢脸x。
“谢谢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不必这么做。”夏铭向他们鞠躬,真诚地感谢,“以后你们人来就行了,不用做这些!”
这么深重的爱,他真的无法毫无压力的接受啊。
有点可怕。
“不用有压力,这是我们对你的爱。”
“接受就行了,铭铭如果觉得有心里负担,那就给我们个飞吻吧?”
“这个可以有!”
女生红着脸,害羞道:“是啊,铭铭,你是最棒的!给个飞吻,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夏铭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寻找体育老师的身影,人呢?
不比赛了吗?他感觉自己身处狼窝危机四伏。
“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不能这样。”这是奶奶粉。
“铭仔不用理他们,要亲自个儿亲自个去,我们铭仔一心只有学习。”这是爷爷粉。
“一会儿尽力就行了,安全第一!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别让自己受伤了。”这是妈粉!
……
盛励想进去鼓励下夏铭,然而看着这乌压压的一群人,瞬间打了退堂鼓。
人太多了,进去他的头发有危险。
保护他的头发!
然而,这不是他想不进去,就能不进去的。
其他被广播吸引过来的人围上来,他一下就变得进退两难。
盛励一个头两个大,急得满头大汗,夹在中间出去不容易,距离夏铭那也远。
想和夏铭说话说不了,拿手机给夏铭打电话,同样不行。
夏铭这会儿带没带手机没人知道,就算他带了,他也没法打。
打了电话,照这些人的疯狂来看,他的头发,就保不住了。
他整洁的衣服,现在已经被他们弄得皱兮兮的,看起来像是被糟蹋了一样。
“让一让,我出去下。”盛励手压在头顶,客气地说。
然而,别人并不买他的帐:“不让,让了我们就出去了。”
“就是,不想进来,你来干嘛?”
“出不去,就在这呆着吧。”
“自己想办法出去,反正我不会让。”
……
盛励快被他们逼疯了,早知道,他就不进来了。
这些人,好凶,还蛮不讲理。
他们不让,他怎么出去?
就算是爬,这么密集的人堆,也爬不出去啊?!
全是人头,除了闻汗臭,还能看到啥?
图啥啊?
图这是夹着香水味的汗臭?
不知道是谁的高跟鞋,踩在了他的脚上,盛励疼得跳起来,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人。
这一下,彻底捅了马蜂窝。
“你有病啊?挤什么挤!死色狼!”怒极的女人,拿着包打上去。
旁边的女生见此,指着他的脸,骂道,“死不要脸的老猥琐!!”
“我不是,我没有!别冤枉我,我是京都一校高级教师,初一17班的班主任盛励。”
盛励挡了下,哪敢认这罪名,连忙否认,为自己辩解。
“变态,你就是隐藏在学校的魔鬼,偷摸、猥亵学生的这种事,你是不是经常干?你不猥琐,靠我这么近干嘛?”
“就是,你还把手放在头发上,占这么宽的地方,敢说不是想隔空揽人?”
……
“????”
盛励又气又无奈,涨红了脸,脑袋上全是黑人问号,否认道:“我不是,我是被人踩了一脚,不小心撞上你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隔空揽个屁呀?
他就压个怕被人挤掉的假发,他容易么?
盛励委屈,不过这恶劣的罪名,还是不能认,“我用我的师德保证,我从没干过那些畜生事,欢迎向教育局举报,我随时可以接受上级调查。”
“……呵,万一你不是老师呢?”听着他的话,质疑他的女生更不信了,他这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有文化的!
这头发留的跟汉、奸似的,像个油腻的老汉。
其它人纷纷附和:“就是,说的这么好听,让你出去了,早跑的不见踪影了。”
“对啊,不能让他出去,大家把他堵起来。谁去叫一下保安,过来处理一下这个冒充老师的猥琐老男人。”
“我去,你们一定要拦住他啊!不能让他为祸他人!”
“你就放心上路吧!我们会看好他的!”
……
盛励:“……”盛励他已经不想解释,放弃挣扎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他身上挂了工作牌,他们一个个都跟眼瞎了似的,他相信就算他说了,他们也会说他作案工具齐全,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他们差点就信了,这种智障话来。
所以……还是等保安来,证明他的清白吧。
保安都认识他,但凡他们进学校的时候,眼睛是睁开的,也不至于看不到,门口不远处的优秀教师荣誉墙,他可是连续N年占据C位的扛把子老师。
这些愚昧无知的人,真是气死人!
盛励鼻子都要气歪了,他就想去鼓励一下学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励想破头,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
跳高比赛场地,距离操场入口不近,潘秋暝没联系上妹妹,只好自己去找。
他是用自己的校友纪念币进来的,路上遇到了谢家几十号人,便一道走。
看到他们兴师动众,一向淡定的潘秋暝,也不由地变了脸色。
要不是见他们,一个个面带微笑,亲切得不得了,他还以为他们是要去打群架。
真是恐怖如斯!
“姨父,小姨,我去找妹妹了,你打电话问一下,露露在哪吧?”
潘秋暝看到潘琳了,要和谢家人分开,和他们说了声。
“好的,去吧,中午一起吃个饭?”
余冰眉眼弯弯,笑着邀请他。
“不用了,我看了琳琳的比赛,就得回实验室,实验有了新发现,离不得人。”
潘秋暝抱歉一笑,他是怕琳琳失望,所以刻意请假出来看的,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他老师时间观念很强,他只请了半天假,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得提前回去。
“那好吧。”余冰叹了声,没有强求,叮嘱他:“注意身体,按时吃饭。”
“嗯。”潘秋暝点点头,指了指左边,“我过去了。”
“好。”
……
“琳琳,快看,夏铭的人气,好瘠薄高。”
苏素拽着潘琳衣袖,指着人群,激动地红了脸。
潘琳随意地瞟了一眼,不在意地收回视线,掰开她的手,拉了拉韧带,转了转肩膀,“你要不要过去看?”
“算了吧,我不去了,我挤不过他们,这群人绝对是双十一主力军,挤人技术牛逼~”
苏素摇了摇头,心中有一丢丢的遗憾,她如果看的是夏铭,绝对能看到很多好戏。
那边动静太大了,早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但琳琳这快比赛了,她离开不太好。
更何况,她在群内,也能吃到香瓜,去不去影响不是很大,反正去了也进不去。
“……”口是心非,潘琳好笑地点了下她的额头,“想去就去,我这很快就跑完了。”
她只参加了两个项目,一个女子一百米,一个下午的4x100接力赛。
“不了,不了,我过去只能闻屁吃。”
苏素个子不高,和那些人高马大的人相比,就是从矮人国出来的。
这种身高差,一点都不美,非常打击人,她还是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看不到,挤不过,没意思。
潘琳没再劝,扭了扭脖子又压了压腿。
那边太热闹了,她也不由地多看几眼。
爱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抑制不了的。
……
潘秋暝路过跳高场地时,看着被人群环绕举步维艰的盛励,微微一怔,停下脚步。
分辨了下,确定是他本人,不是看错了。
潘秋暝脚步微转,朝盛励那走近,关心地问他:“盛老师,你怎么了?”
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就和生了大病,随时都能倒下去似的。
处在人群中的盛励,并没有听到他的呼唤,耳边全是叽叽喳喳的指责声,他耳朵嗡嗡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他们口渴而死,就是他被人骂死。
盛励一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事,因此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以至于现在更解释不清。
盛励幽幽叹气,心里默念着保安赶紧来救救他。
他感觉自己再待在这,命不久矣,他的头发好像都被那群疯狂暴躁的人,给弄歪了。
潘秋瞑叫了几声,没反应,眉头微不可见一皱,转瞬即逝,柔声对前面的女生说:“能让一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