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科正在清点手中的钞票。
这是他一天之中最快乐的时光,尽管现在人们使用手机支付的频率要远超现金,费科依旧喜欢这么做。
哪怕一天结束之后,没有收到一张钞票,他也会从自己的车前柜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零钱数一数。
或许人人都懂这种快乐,但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能亲身体验了。
费科是一名的哥。
今天的生意还算不错,虽然钱柜里的钱厚度没有增加多少,但作为一名老的哥,每一单接了谁,接了多大的活儿他心里都有数。
再干一单,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费科吹了声口哨,把零钱放回柜子,抬起头四处寻找路边的客人。
老鹰在捕猎的时候,目光要比平常锐利十倍,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用来形容费科此时的状态再适合不过。
他找到最后一单的客人了。
这位站在路边的客人正在打电话,一只手举着作打车状。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自己。
费科给了一脚油,快到客人面前时减速,然后摁了一声喇叭。
这个正在打电话的年轻人猛一回头,看到了停在自己面前的出租车,也没挂掉电话,就这么边讲边走地上了车。
“赵哥,这事儿真的靠谱儿吗?哎我可就是个平头小百姓啊,出了事我担不起责任。”
“去哪?”费科问了一句。
“滨海路。”客人回答过以后继续对着手机说话。
看样子最后这一单注定是单调的开车时间了。费科放弃跟客人分享阅历的想法,专心开起车来。
天色已晚,很少有人往滨海路走。所以这一路开得很顺畅,没多久,滨海路的标识已经出现在视野中。
“到滨海路哪一块?”
“菅直走。”客人挂掉电话之后就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听他敲屏幕的声音,应该是在和别人聊天。此时回答费科的问题,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费科继续往前开着,随后就听到客人的电话又响了。
真是业务繁忙。
费科无奈地减了速,希望客人不要因为讲电话而错过了目的地。
“我说赵哥,你发那个说明我也看不懂啊。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就,哪哪都不懂,你看你说这玩意也不用充电,也不用电池。它咋能运行啊?
是是,我是外行,但是我总得知道这玩意的状况吧?那么老贵一东西,我要是用不明白那不是白买吗?
得了得了,我快到了,我再研究研究,好嘞,再见。”
客人总算是挂了这个电话,费科抓紧机会问道:“在哪儿停?”
“往左,对,在这靠边。”
。。。
账结完,费科扣上了接客灯,准备回家了。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手机响起的声音,一回头,看见后座上被人遗落的手机正在不停震动。
“啧,怎么打了一路的电话,最后还能给手机落了?”
费科靠边停车,回身拿起手机接听。
“喂,你手机。。”
“千万别用那东西!我草!老子让人给蒙了!这玩意还是个没做好的东西,我听说用了的人出大事了!喂?喂!”
突然放大的音量把费科震的有点懵,把手机拿远一点之后才反应过来。
“喂?我是出租车司机,那个,这手机是刚才的客人落下的,你要不要。。”
费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一声“草!”便挂断了。
什么情况?
费科本能地觉得自己被麻烦事缠上了,我不过是想早点回家,有他娘的这么难?
他把手机扔到仪表盘上方,准备送给交警算了。麻烦事,不能惹。
他家就在交警大队对面,回去的时候顺便交了就行。
一天的好心情就因为最后这一出给破坏的干干净净,多接这一单真是得不偿失。
轰!!!
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是不知什么东西在水里爆炸了。蹿起的水花比这座跨海大桥还要高,扬在天上如同下了一场雨。
咕噜。
费科咽了一口唾沫,他回头看向爆炸的位置。
他知道那个地方,那就是刚刚那个年轻人下车不远处。
想想刚才那通电话,费科感觉堵得慌。
。。。
“打捞结果怎么样?”杭生接过田甘递来的报表,随口问道。
“从打捞上来的残片来看,已经可以确认是降临科技产品引起的爆炸。只不过这些残片经过化验,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登记过的降临科技。”
“嘶。”杭生盯着报表上那副图,那是一个化学方程式,上面的六边形画的跟个蜂巢一样,完全超出杭生的理解范围了。
反正明白是自己不懂的东西就够了。杭生放下报表,回头望了望。
“单小姐,要不要跟我去看看打捞上来的残片?”
单芝语看样子不太适应现场,从来了之后眉头就没松开过。杭生想着让对方先去试试能力,看看那个残片还有没有灵魂,如果不行,就让单芝语回去算了。
“杭警官,这里很奇怪。”
“案发现场都会有奇怪的地方,能不能说说看?”虽然不觉得外行人能看出什么,但杭生还是问了一句。
“这座跨海大桥建起有些年头了。和这座桥接触过的人不计其数,桥上的每一根栏杆,每一块小石头都有可能产生灵魂。”单芝语蹲下,捡起一块碎石,“我的能力也告诉我,这些物品有一部分确实拥有灵魂。”
一听这话,杭生的眼前一亮:“那就请单小姐帮个忙,把这些东西的灵魂叫出来,有这种会说话的物证在,这案子应该会结束的很快。”
“怪就怪在这。”单芝语并没有照做,而是诧异道:“我对这座桥上的每一件拥有灵魂的物品都使用过能力了,可是它们全都不肯出来面对我。”
“啊?”杭生疑惑,“什么意思?”
“它们似乎是很害怕,所以不想搭理我。我的能力虽然并不能帮我感知到这些灵魂的情绪,但我认为我猜得应该不错。”单芝语把碎石重新扔在桥上,转头说道。
要是这么说,那这案子可就麻烦了。
杭生不知道单芝语能力失效的原因,他只是本能地把案子的复杂程度在心里提了一个档。
“杭生!”这时候楚荡漾招了招手,她正站在栏杆上向下眺望,这动作像个不知危险的小孩。
“干什么?”杭生走到楚荡漾身边问道。
“你看那儿。”
杭生顺着楚荡漾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对方所指的水面和周围没有太大区别,要是硬说起来,也就颜色稍微深了点。
“你觉不觉得,那里有东西在看我们?”楚荡漾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