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尔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这像是个调虎离山之计,为的就是把她引到僻静的地方来。
想想林蕴初和梁雨桐都嘱咐她要注意安全,可她还是大意了。
默默攥紧手机,白星尔一鼓作气,猛地转身抬手照着身后那人的脑袋就猛砸了过去!
结果还没碰到那人的一根头发,她就被这人给反手牵制住,整个后背落入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小黑,你脾气很烈啊!”男人笑道,“不过这股狠劲儿很配你。”
白星尔楞了一下,心想这人难道是认错人了?可怎么声音有点儿熟悉呢?
“放开我!”她喊道,“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男人痞痞一笑,不太情愿的松开了她。
白星尔马上跑开几步,然后回头看去,就看到了那张令人无法忘记的脸,居然是洛允辙。
“嗨!”洛允辙冲她笑呵呵的摆摆手,“我们有一周没见了。小黑,你有没有想我啊?”
白星尔蹙眉。
“你的安全意识挺高的嘛。”洛允辙靠着墙面,一只脚踩在砖头上,“我是跆拳道黑带,要不教你几招?”
白星尔盯着他瞧了瞧,低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洛允辙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回答:“我要是说是我在跟着你,一直想见你,你信吗?”
白星尔对油腔滑调的男人没有什么好感,可想到他是洛家堂的少堂主,地位显赫,还是不要产生冲撞的好,于是就在心里咒骂了句“神经病”,转身离开。
洛允辙马上追上来,下意识就想抓她的手腕,结果就被她冷冷的一瞥,弄得收回了手。
真是个冷美人。
“你来魔力乐园是游玩的吧?”他问,“我也是来玩的。不如我们搭个伴?要不我一个人多可怜。”
白星尔觉得这话好笑,还有一个人来游乐园的?自己探险吗?
“不好意思,我还有两个朋友,恐怕不太方便。”她说。
“还有人?”洛允辙装傻充愣,好像不明白她的婉拒似的,“人多才好玩啊!我更要和你一起了!”
白星尔无语,也不想和他纠缠,直接快步走出了小巷。
她一边走,一边望着游乐园大门口,却并没有看到江尧和谢春子的身影,心里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正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询问一下的时候,迎面跑来了一个女人。
她长了双逆天长腿,上围也是足够引人眼球,可脸蛋很清纯,像个无害的邻家女孩。综上所述,算是时下标准的女神。
“允辙,你就是和她好上了?”女人狠狠的瞪了白星尔一眼。
“斯嘉丽,好久不见了啊。”洛允辙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今天来这里走秀?”
“你还真是心大。”斯嘉丽冷笑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我们还躺在一张床上。”
“那你记性真是不错,我早就忘了。”洛允辙没心没肺搪塞她,“我还有有点儿事啊,祝你演出成功。”
说完,他就看向白星尔,想和她一起离开。
白星尔一直在想江尧和谢春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怎么对听洛允辙和斯嘉丽之间的对话。
“要不要坐摩天轮?”洛允辙含情脉脉的对她说,“女人都喜欢浪漫,不是吗?”
“你在和我说话?”白星尔一脸不解。
“不然呢?”洛允辙笑笑,可眼中藏着的却是他坚守多年的那份执着,“我都等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不和你说话,和谁?”
白星尔一头雾水,可看了看身旁怒火中烧的斯嘉丽,她忽然明白,洛允辙是在拿自己做挡箭牌。
不仅是个神经病,还是个渣男。
“这位小姐,我和他并不认识,你不要误会。”白星尔说,“你们继续聊,不打扰了。”
说完,她就朝着乐园大门口跑去,想看看江尧和谢春子到底来没来。
身后的洛允辙被斯嘉丽绊住,一直想要脱身追过来,却是没有办法摆脱眼前的人。
而白星尔跑到一半,就听见手机响了起来,是个座机号。
她不敢耽误时间,立刻接通电话。
里面的人说:“你好,我们这里是中心医院住院部。谢春子是你的亲人吗?”
白星尔一怔,随后回答:“我是她的朋友,请问有什么事情?”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工作人员沉重道,“一直负责照顾她的江先生突然外出,我们联系不上,你的电话是在上次登记的时候查到的。如果可以,请快些赶来医院吧!”
白星尔脑袋“嗡”的响了一下,挂断电话就往大马路上跑。
她一直跑,想要拦上一辆计程车,可是途径这里的,除了来来往往的私家车,就是郊区线路的公交车。
焦急万分之时,她身边忽然停了一辆银色的保时捷。
车窗摇下,洛允辙对她说:“这里拦不上车,除非到三公里以外的经济区。你上车,去哪里,我送你。”
事出紧急,白星尔只好答应。
……
洛允辙车子开得飞快,还闯了好几次的红灯,终于用最短的时间赶到了中心医院。
白星尔匆匆道谢,慌忙下了车。
洛允辙不放心她一个人,随便把车子停在了违章的地方,就马上循着她追了过去。
医院里,人头攒动,兵荒马乱。特别是有个施工队出了意外,送来了大批的伤患,搞得医院大厅全是血腥味儿。
白星尔略微有些怕血,这是小时候的一段往事留下的阴影。
于是,她半闭着眼睛在人群里跑动,害怕看到那些浑身是血的人。
“觉得害怕,就应该呼叫护花使者。”洛允辙跟脱缰的野马似的,窜在了白星尔的面前,牢牢挡住了她的视线,“我愿意无条件做你的护花使者。”
白星尔真是无语极了。
可他大老远给自己送过来,她也不好对人家冷言冷语,只能是尽量保持客气的说:“洛先生,很谢谢你的帮助。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我现在急着去看她,就不和你多聊了。”
“我没想和你聊。”他说,“只是跟着你而已,不耽误你的任何事情。另外,别叫我洛先生,太别扭了。”
白星尔从无语变得佩服他,他俩才见过一面而已,他这份自来熟真的神奇了。
“你可以叫我允辙,又或者……”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定着白星尔的眼睛,“叫我阿洛。”
白星尔愣了一下,竟觉得这个称呼倒有几分熟悉之感。
……
左拐右绕的,白星尔可算是到了谢春子的病房之外。
推开门,她正好听到了那一声长长的“滴”,彷佛是在拖着尾音,也仿佛是在尽力拖住生命。
可事实上,时候到了,什么也拖不住。
医生为谢春子盖上的白布,满是遗憾的看向白星尔,说:“你来晚了,她刚刚走了。”
白星尔愣在原地,哭也哭不出来,只剩下了无尽的惋惜。
砰!
身后传来响动,白星尔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一碗热粥洒在了地上,而它的主人江尧,整个人恍惚了。
医生知道江尧是谢春子的亲人,于是就过去和他交待了事实。
江尧什么也没有说,默默走进房间里,然后坐在了谢春子的身边,握住了她已经凉了的手。
“我想一个人陪她走完度过的时间。”他轻声说。
白星尔吸了吸鼻子,明白多少的安慰也换不回来一条人命,只能道一句“节哀顺变”,便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洛允辙一直在走廊上等候,见白星尔这么快出来,就问:“你朋友在休息?”
白星尔摇摇头,揉了揉眼睛,随后说:“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
洛允辙后知后觉的才明白,原来人已经没了。
再次追上白星尔,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她淡淡道,继续往前走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这件事告诉给时笑。
“你状态不太好。”洛允辙诚恳的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一下而已。”
白星尔看向他,觉得他这个人真的是好奇怪。
明明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可现在给她的感觉却又很真诚,并不像是抱着玩心在和自己交谈。
“你是洛堂主的侄子?”她问。
洛允辙点头,然后一股脑的说了一长串话:“我二叔,就是洛士安,是他把我养大的。因为我爸妈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被仇家暗算,出车祸死了。所以说,生生灭灭这都很正常,伤心一会儿就过去,不能影响整个人生。”
白星尔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这么多,甚至是连父母的死都被作为例子说出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还是让我送你吧。”洛允辙冲她笑笑,“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白星尔笑着摇头,并不想麻烦别人,“我坐公交……”
“我被贴条了!”洛允辙喊了一声,跑到保时捷的旁边,一把抓起了发单,“这医院门口的贴条速度真是不一般啊!”
白星尔皱了下眉头,从钱包里拿出了二百块钱,递给他说:“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罚。这钱应该算我的。”
洛允辙没理会这话,把手里的罚单折成飞机,帅气的抛了出去,然后说:“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让我送你。”
……
白星尔到底是没拗过洛允辙的死缠烂打。
可归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那一句叫他“阿洛”,给了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他们之前是认识的一样。
但是,白星尔坐在车上一直想,却是没有一点儿回忆。
“小黑,你什么时候还有演出啊?”洛允辙在等红灯时候,问道。
“我不叫小黑,我叫白星尔。”她回答,“而且,你如果不喜欢芭蕾,就不要看,更不要把它作为你泡妞的手段。”
洛允辙呵呵笑起来,又说:“小黑生气了?我这么叫你,还不是因为你塑造的黑天鹅很成功?”
白星尔不吱声,扭头看着窗外。
她虽然觉得这个洛允辙不像是坏人,可是他们之间不会做朋友,也更不会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
“你怎么不说话了?”洛允辙用手肘杵了一下她的手臂,“我说的是心里话。”
白星尔依旧是不吱声。
可这一次,她并不是因为不想和洛允辙多说,而是看到了街对面的“熟人”。
林新眉和高胜。
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单独会面?难道高胜要把事情透露给林新眉吗?想起前天被他撞见自己和林蕴初的场景,白星尔顿时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
“你在看什么?”
白星尔解开安全带,回了句:“我要下车。谢谢你送我!”
说完,她就趁着现在是红灯,立刻跑了下去。
洛允辙“诶”了一声,没能阻止她。
白星尔眼看着林新眉和高声进了青川会所,然后就悄悄的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只是这里是个高级私人会所,是会员制,白星尔在大厅就被人给拦住,不允许随便进入。
她急的跺了跺脚,害怕她和林蕴初的事情会败露!要不直接给林蕴初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拦截一下?
“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让你报我的名字吗?”洛允辙又一次跟了过来。
白星尔觉得他今天简直就是来给自己解决问题的!
“洛先生,您好。”刚才拦着白星尔的经理,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我们不知道这位小姐是与您一起的,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洛允辙没有理会经理,转而对白星尔说:“你想看看刚才那两个人干什么,是吗?”
白星尔欲张口说是,可是却突然发现刚才的自己不过是一时冲动了而已。
如果高胜和林新眉真的要说什么,她又哪里阻止的了?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她可以告诉林蕴初,让他有所准备。
毕竟高胜不选择直接告诉林尚荣,肯定有他的目的。
“我认错人了。”白星尔说,“你是不是又把车子随便停了?赶紧出去吧,不要又被贴条。”
洛允辙知道她在撒谎,也知道刚才进来的那个女人是林新眉。
林家没有善类,特别是林蔚琛,他是害死自己小姑的罪魁祸首,白星尔为什么要和林家的人扯上关系呢?
……
白星尔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林蕴初今天的事情。
可他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只是说忙完工作以后,他会去剧院附近的老地方等她,两个人见一面。
可事实上,林蕴初今天并没有上班。
他去了一家茶馆,名叫做茗月阁,是个有几十年品牌的老字号茶馆了。
一进去,茶香四溢。
老板友哥听下面的汇报林蕴初来了,便立刻亲自来迎接,并且把人引到了他的专属房间,天字零号。
“您今儿是想尝尝洞庭碧螺春还是六安瓜片?”友哥问。
林蕴初坐在红木椅子上,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声:“你看着办。”
“是。”友哥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当门再一次推开时,除了进来送茶的友哥,还多了一个人。
这人长着棕色的头发,身材高高壮壮的,瞳孔呈现出琥珀色,皮肤则是小麦色,咋一看,就是个外国人。
而实际上,他也确实有外国血统,是个中澳混血,叫贝克。
“郁先生。”贝克恭敬道。
友哥打量了一下林蕴初,把茶放下后就立刻退了出去,并且吩咐外面的人不许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这个房间。
“一路辛苦。”林蕴初淡淡道。
贝克立刻应:“为郁先生办事,是我的本职。保罗现在在美国那边等候您的指示。”
林蕴初点头,睁开了眼睛。
他探身拿起桌上的茶壶,动作优雅娴熟的操作着这些茶具,那宁静致远的模样,如同文人墨客笔下的白衣仙人。
“尝尝看。”林蕴初递给贝克一杯茶。
贝克慌忙接了过去,说:“多谢郁先生。”
林蕴初紧跟着拿起自己的茶杯,也品了一口,不得的在心里称赞友哥的手艺愈发精进,也不枉费他把他从破产的绝望里拉出来。
“你在海安的身份,就是这家茶楼的学徒。”
贝克点头,回道:“郁先生放心,我一定不会暴露身份。只是……只是……”
“觉得我操之过急了?”林蕴初问。
“属下不敢。”
林蕴初眯了下眼睛,目光移到了厅内的那幅《负伤之狮》上。
他心里明白,现在确实不是好时机,因为他的能力不足以撼动大树。
可他的势力藏匿在美国,离他相隔甚远,他若是一再的用林蔚琛来解决问题,恐怕会不利于白星尔的周全。
“保罗那边的进展如何?”他又问。
贝克点头,马上汇报:“高胜的儿子女儿都在保罗手上。不用保罗多费事,这一双子女已经哭着哀求高胜不要轻举妄动。”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林蕴初轻轻抚弄了一下茶杯的边缘,“也不喜欢浪费时间。”
“郁先生放心。”贝克说,“我安排的人昨天就已经在高胜的身上按了窃听器,他今天见过林家二小姐,想求她施以援手。”
一听到这个,林蕴初不禁想到白星尔刚才的那通电话。
小丫头一定吓坏了,他晚上要好好哄哄她才是。
“高胜很狡猾,为自己留有余地,所以并没有说出您的事情。而林家二小姐表面上答应帮高胜想办法,可实际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贝克继续说。
林蕴初无声冷笑。
高胜跟着林尚荣那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眼高于顶的自负感倒是与日俱增。
林新眉恨不得林尚荣早点儿死,她才好吞掉了没用的林劲业。既然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帮助林尚荣的人?
真是愚蠢至极。
“盯住他们。”林蕴初吩咐,“你现在已经回国,美国的事情就交给保罗。我不希望我的人在我身边行事,还存在任何的纰漏。”
“是,郁先生。”
……
白星尔一接到林蕴初的电话,就飞似的向着老地方跑去。
林蕴初和以前一样,就站在车旁等她,一见她出现,就张开双臂等着她扑向自己。
白星尔笑的又羞涩又甜蜜,整个人扎进了他的怀里。
“出汗了。”林蕴初用手抹去她额头上的汗珠,“进车子里说。”
白星尔点头,和他上了车。
“你吃饭了没?”她一上来就问,“今天的工作又很忙,是不是?”
林蕴初没说话,扭身拿起后座上的袋子,放在了白星尔的手上。
她疑惑了一下,随即把袋子打开,里面居然是一只超级可爱的兔子,刚好可以让她抱在怀里。
“喜欢吗?”他问。
白星尔简直爱不释手,可想了想却说:“是不是太幼稚了?我这个年龄早就不该玩玩偶了。”
林蕴初用手指扫了扫她额前的秀发,认真说:“只要你喜欢,幼稚又怎么样?”
“四叔,我……”
“嗯?”林蕴初挑挑眉。
白星尔一愣,马上改口喊道:“蕴初。”
“想说什么?”
白星尔想说他的话令她好幸福,可是这样的幸福也令她惶恐,所以她说了一句扫兴的话:“高管家那边……”
“不是让你不要担心吗?”林蕴初皱了下眉头,“不相信我?”
“不是!”她马上否认,“我只是……我只是还太弱小了,如果他告诉了林老爷,我肯定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到时候只会拖你后腿。”
林蕴初微微叹气,觉得她才二十二岁而已,要面对的事情却是太复杂了。
把人抱进怀里,他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怕你拖。”
白星尔心酸,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二人享受着片刻的平静,直到林蕴初的手机响起才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他看了一眼号码,眼中划过一丝戏谑,把电话给按断了。
“工作吗?”白星尔问。
“不重要。”他随意的回答。
手机再次响起,林蕴初直接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白星尔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可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过来,那必定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你去忙吧。”她说,“我今天让兔子陪我。”
“兔子能和我比?”
白星尔笑起来,亲了一口他的脸颊,说:“将就一下好了。”
林蕴初马上含住她的唇,撬开她的唇齿,霸道的攻城略地,微凉的手也探进了她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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