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柳长安的家,我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骑摩托车回去的时候,一路上都在仔细考虑他所说的那些话。
“打虎行动即将结束,但却不代表敏感时期就会过去;军政界有很多大人物的信息已经被某个神秘组织窃取了,因此圈内人心惶惶,相信国内所有城市,都将会进行这方面的严打。”
其中印象尤其深刻的,是那句:“这个城市是时候进行清洗了。如果有必要,我会让你去全面管理这个城市;当然,我指的是你现在所做的这方面。”
我看着路两边不断倒退的景物,心情无比沉重。
柳长安这样说,就等于是彻底的相信并且纵容我了。如果他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不久的将来,国内将会发生史无前例的动乱;因此他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个城市道上的秩序掌握在手里,到时候他在政界管理,而我则在黑界配合,就能够把这个城市最大化的进行管束。
所以,我如今不再是为自己而前进,肩膀上已经多了些其他的东西了。
我看了看时间,才不过下午的五点,突然想起了某些事,于是不打算回北区,而是开着车往郊区外驶去。
之后我花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离开了城市,回到了小时候生活的村子里外。
天黑了。
村子里的数十个住户,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我在村子外把车停好,尽量避开村里的人,七弯八拐回到了之前那个所谓的“家”。
原本那间只有一层高的破旧平房,已经变成了一栋极其奢华的独立别墅,三层高,有围栏,两旁种花,别墅起码有上百平方,算是整个村子最为气派的建筑。
一年过去了,熟悉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真正的物是人非。
此时家里正在吃晚饭,能依稀闻着都能嗅到菜饭的香味,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最后从房子面翻围墙进去,利用窗子水管等东西,轻松攀上了二楼。
那个男人跟后妈正在楼下吃饭,远远还能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声。
我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个房间的装饰,突然就看到身后的床边,放着一张摇床,里面一个瘦小的孩子正在睡觉。
我整颗心跳了一下,轻轻走过去,站在摇床边,仔细凝视着。
这是那个男人跟后妈的孩子。
也就是,我的弟弟。
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在我的注视下,这个三个多月大的孩子,居然开始从睡梦中醒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这么个陌生人之后,竟然没哭,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望着我,双手极力的朝我伸过来,嘴巴里咿咿呀呀小声嘟囔着什么。
我只好把手指伸了下去,他立即抓住,紧紧的,怎么也不松开。
我叹了口气。
从裤兜里摸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约莫有两千多,全部放在了这孩子身边。
不管我怎么恨那两个人,这孩子也毕竟是我弟弟,我是他哥,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是不知道这个便宜弟弟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是被带成跟他们爸妈一样的性格,还是能像普通人一样,无忧无虑地长大。
如今那两个人骗了妹妹和小娘砸共加起来的七十多万,怎么着也能过上几年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我挣脱开了这孩子的手,他立马哇哇大哭起来。
我看了一眼门口,一楼下面已经传来了后妈的呼唤声:“乖啊宝宝,妈妈这就来了。”那股温柔劲儿,我在家里十几年,从未听到过。
我没有再在这里停留,径直从窗口一跃而下,落到地面之后,像进来时一样翻围墙出去,一路出了村子,骑着摩托车返回了市里。
接下来的三天,我每天都会到南、西两区巡查,期间我把所有人都调集起来过一次,正式宣布了阳盟的规矩。其中最基本的一条,就是身为阳盟的人,必须得具备一个正常人的道德观念与素质,不能够无缘无故抢劫犯法,不能够随便欺负平民。当然,我们也不是要做什么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宗旨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有人敢挑衅阳盟,那下场就是群殴、群殴、再群殴,群殴不成回头再叫人,报复到死为止。
由于我曾经在李旭手下待过一段时间,对西区的情况很熟悉,因此这段时间我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南区这边。通过了解发现,那些联合公司跟百宏集团仍旧在互相竞争着,一边是搞垄断花费了大量资金,一边则是被垄断而元气大伤,都在想办法将对方打败。
百宏集团我是待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虽然那段经历很不好,但也因此让我对本市商界有了更深刻的了解,知道如今百宏集团过得非常艰难。
于是,我秘密地给南区的手下们下达了命令,让他们在给那些工厂做安保工作的时候,不用太上心,对所有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尽量多找机会挑拨工人与工人之间的矛盾。
我原本只是想对联合公司名下的这些工厂,造成一定的困扰;可结果手下们却将我的“命令”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短短的一个星期,整个南区的工厂几乎都传出了有工人之间打架斗殴的情况,最严重的几家听说一天之内发生打架事件整整八次,警车的鸣笛声在马路上来回盘旋着,搞得过路的行人都人心惶惶。
每次斗殴刚平息,身处工厂内的手下们就又开始了挑拨离间、栽赃嫁祸等邋遢手段,进一步将矛盾扩大化,从最初的一两个人打,变成三五群架,最终那些工人把在其他厂的朋友都叫了过来,发展成了数十人之间的械斗,直接导致许多工厂无法正常运作,老板们怨声载道。
警察们总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所以工厂老板只能咬牙给当保安的手下们翻上一倍的工资,让他们不能仅限于守门口,哪里有人打架了,就得赤膊上阵,用强硬的态度进行处理。
就这样,打架斗殴的情况虽然少了,却也让得这些工厂有了极大的损失。
于是,到了一月中旬的时候,身为那些工厂投资方的联合公司,开始派人过来南区交涉了。
那天中午,我正在原本属于雷震子的家里喝茶,屋外吵吵嚷嚷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什么?雷震子那傻逼死球了?南区换了新老大?还搞了个什么狗屎阳盟?”
这声音骂骂咧咧地走近,从门口进来之后,我才发现发现是那那个染着黄毛的余鹏飞,旁边站着魏杨,身后还跟了七八个混混模样的手下。
魏杨跟余鹏飞带着人大咧咧地堵在门口,嚣张跋扈地骂道:“什么破阳盟的老大,给爷爷滚出来!”
家里的十来个手下非常不爽,虎视眈眈地围了上去,我让他们不要冲动,慢悠悠地走出来,看着这两个公子哥,笑道:“余少,魏少,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看到我出现,余鹏飞和魏杨都吃了一惊,说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南区的新老大,是你?
我笑眯眯地朝他们抱了抱拳,客气道:“侥幸上位而已。”
“我才懒得管你是怎么上位的。”余鹏飞骂道:“之前我们公司跟雷震子那王八蛋说好了,工厂请他的手下去当保安,他手下负责我工厂的安全;可现在我工厂里天天都有人打架,这又算什么回事?他的那些手下都是废物吗?”
“那可不能怪我的弟兄们。”我装作严肃道:“我的手下又没有参与打架,所以你的工厂乱套,那也是你们的员工造成的吧?”
旁边的魏杨把手一挥,说我他妈可不管这么多,反正我现在请了你手下那群废物过去,他们就得替我保证好工厂的治安,要是下次再发生打架斗殴的情况,我唯你是问!
我皱起了眉头,沉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手下是一群废物!”魏杨瞪着我,扯开嗓子骂道:“怎么?你想跟我动手?你以为干掉雷震子你就牛逼了?叶阳,我告诉你,上一次你把我们打了,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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