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沈镜的坏话,白糖其实一句话没说,她甚至连个具体的罪名都没提。
她做了什么吗?
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在表演的基础上,给了对方一个偏向性明显的暗示罢了。
她仅仅只是表现出一副欲语还休,又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再哭出了梨花带雨的娇弱感,老刘师傅直接就脑补了无数折子戏中,所有逼良为娼的戏码。
还是那句话,人类通病就是,三观跟着五观跑。
小姑娘长得好看,声音又软软的,气质干净斯文,说的话又直戳人的心窝,老刘师傅一时不防,一下就沦陷了。
老人本就心软,再被白糖哭得心慌意乱,心里早将沈镜钉在了道德的耻辱柱上。
要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这弱者永远都会因为感同身受而站在另一个弱者的身边。
对老刘跟白糖来说,沈镜其实都算是剥削他们的阶层。
这种同盟的情谊,在白糖的刻意引导下,几乎不用培养就可以被放大数十倍。
况且,剪了小男生头后,白糖的脸比往日更显小,加上眼神清澈又干净,一看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
这在气质上,白糖就首先加了一分。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骗起人来简直不要命的。
而沈镜其人。
面色沉郁不说,眼风还妖邪带魅。
虽然长得好看,但一看就明显老练多了。
况且,两人且差些年纪呢,怎么可能是新式的自由恋爱?
不过一两分钟,在白糖刻意的引导下,老刘立刻就从沈镜的追随,变成了她的簇拥。
况且,当今这世道,人吃人,鬼打鬼,只要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有钱人底子都不干净!
老刘恨恨地想。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怎么还哭上了?”沈镜不知何时走了回来,皱眉看着白糖。
他身后跟着端着茶盘的年轻人。
“沈,沈先生……”老刘猛地回头,抖着嗓子叫了一声。
在老刘心里,面皮英俊,斯文优雅的沈镜就是一个吃人的魔鬼,听见他的声音,竟是生生抖了一下。
白糖倒是显得淡定,手指轻擦眼角,撇去假惺惺作戏的眼泪,理直气壮道:“不过风沙惹了眼,倒是劳烦老刘师傅替我担心了。”
“风沙惹眼?”
沈镜挑眉,似笑非笑道:“你确定这店里有风沙么?”
他家小东西这是当他傻么?
好好一个裁缝店,哪来的风沙?
“嘶,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好像又不是很确定了。”
白糖托着下巴,斜睨着眼风看向沈镜,吊儿郎当道:“那沈先生您说,我这是什么病?”
沈镜:“……”
好嘛,这不到一刻,又变回沈先生了。
这小姑娘的脸果然比翻书还快。
沈镜眉眼一垂,不觉恼道:“白小兄弟莫不是红眼病犯了?”
白糖呵呵一声冷笑:“您说是就是呗。”
随便什么病,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真的。
老刘做裁缝几十年了,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觉有些佩服白糖
这姑娘年纪小小,这面不改色,信手拈来的撒谎功夫倒是不俗。
难怪能让不近女色的沈先生另眼相待。
可惜啊。
郎有情,妾无意,终究还是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