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桑慕寒抬眼睨着殷千玄，挑眉，云淡风轻的问道。
“……”殷千玄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开口，糯糯的说道，“不是。”
“装的？”殷千玄的回答倒是让桑慕寒有几分满意，接着问道。
“嗯嗯。”殷千玄用力的点了点头。
“多久了？”
“一直。”殷千玄扯了扯嘴角，怯怯的回答着。
虽然他在顾流年和尹天仇面前一副唯我独尊、我是老大的样子，但是在桑慕寒面前，却怂的跟孙子一样，顺道还卖卖萌撒撒娇，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知道这丫头受不了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这拿捏他人心里的功夫，殷千玄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
“……”桑慕寒的火气，在听到一直这两个字的时候，蹭一下子就上来了，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狠狠地瞪着殷千玄。
殷千玄很怂的缩了缩肩膀，一双狭长的眸子中流露出一丝惊恐，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鹿一般，糯糯的道，“娘子好凶，怕怕。”
“滚犊子！别跟我装！”桑慕寒很火大，回想着以往自己对他这副表情的无承受力，她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的很彻底。
“哎。”殷千玄倒也知道再这么下去不是灭火，而是火上浇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改刚刚的小媳妇坐姿，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扶着额头，颇有几分无奈的说道，“娘子，何必这么大火气，气大伤身。”
“哼！”桑慕寒冷哼一声，此时的殷千玄周身流露出来的信息，同玄无忧一模一样，一样的招人恨，恨不得让她扒了他的皮。
“娘子，消消火嘛。”殷千玄挑眉，轻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茶水，起身送到桑慕寒面前。
“啪。”桑慕寒直接抬手将茶水掀翻在地，抬眼冷眼睨着他，问道，“所以顾流年是你安排进来的？”
“唔，算是吧。”殷千玄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夸赞道，“不过娘子做的倒是不错，把我想做的事情都做了。”
“中毒也是假的？”桑慕寒没有搭理他，接着发问。
“中毒倒是真的，不过是我自己吞的。”关于这一点，殷千玄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如实说出来比较好，免得这丫头以后无意中发现了，再跟他闹。
“怎么没毒死你呢。”桑慕寒脸色一沉，咬着牙，语气不善的说道。
自己吞的，自己吞的！？你特么的。桑慕寒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虽然顾流年可能事先知情，但那日顾流年紧张的神情不是假的，而且她也给殷千玄把过脉，不同于银针改变脉象，那是真的濒死的脉象。
“娘子，我若是死了，你可就要守寡了。”殷千玄抬手勾住了桑慕寒的下巴，一脸玩味的说道，“娘子，你是在心疼我么？”
“不。”桑慕寒抬手把殷千玄勾住她下巴的手打开，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是在想，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说的真不假，那样竟然都毒不死你。”
“……”殷千玄的笑容一滞，颇有几分无奈的看着桑慕寒，轻叹一口气，语气幽怨的说道，“娘子，你还真的是好狠的心啊，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以前很宠我的。”
“现在，你可以开门，然后滚出去了。”桑慕寒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
以前她隐约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但是一直没有想到哪里不对劲，如今殷千玄不傻了，这些事情她便很顺利的串了起来，一切不过都是他在幕后操纵的罢了。
落水也是，连王诬陷他偷玉佩也是。所有的事都是殷千玄早就设好了的局，而包括她在内，所有的人都是他手上的棋子。
这样的认知让桑慕寒心里十分的堵挺，她已经不想再去问为什么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自认为在保护他、帮他教训欺负他的人，而实际上，他根本不需要。
微微闭上了眸子，身上有一种浓重的无力感，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到底还是把人心想得太简单了。
再睁眼，眼底已经是一片清冷，抬眼睨着殷千玄，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我这里容不下玄王这尊大佛，还请玄王早些离去吧。哦对了，这里是玄王府，该走的人该是我。”
说罢，桑慕寒起身欲走。殷千玄的心忽然就空了一下，眼底浮现出一丝惶恐，他没有料到，桑慕寒会是这样平静的反应。
他预料过她骂他、闹他，甚至连打他都预想过，唯独没有想到这，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让她走，否则他将永远失去她。
殷千玄抓住了桑慕寒的手臂，嘴角漾起一抹苦笑，道，“娘子，我知道你在气我，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哎。我便不打扰你了，你，便留下吧。”
说到最后，殷千玄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几分哀求的味道。桑慕寒微微一怔，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敲了一下的难受，竟不受控制的点了点头。
殷千玄见她点了头，绽放开一个妖冶的笑容，松开桑慕寒的手，道，“娘子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殷千玄也不再多留，径直离开了房间。在把房门关上的时候，他微微垂敛了一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若是她不能原谅他，他当如何？
殷千玄苦笑一下，抬步离开，身影隐没在夜色当中，自己挖的坑、自己找的变数，又能怪得了谁呢？
殷千玄离开之后，桑慕寒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眉头紧皱，她想问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此时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再去追问了，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缓和自己的情绪。
随着殷千玄痴傻假象的揭开，桑慕寒觉得自己对殷千玄的感情，似乎也有些不同寻常，她开始怀疑，自己对殷千玄的喜爱，真的只是出于对孩子的喜爱吗？
真的仅此而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