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霖点了点头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大家先有个心理准备!”
郑浩马上又疑惑了,他想了想说:“可是现在全世界都在铺设信息网络,要不了多久,全国都能实现全面覆盖了,到时候我们几个人的信息都会被传到网上去,全国所有的警察都能看见,到时候我们又去哪儿呢?”
郭霖没好气地打量了郑浩一眼,不耐烦地荡了荡袖子说:“山里,进山当动物!”
说完他就走了,独自走出了小院子,走上了出村的那条小路,只看得到半个淹没在杂草中的背影。
郑浩愣愣地想着郭霖的话,又转过来愣愣地看着我们说:“我说的不对吗?”
张菁说:“你说的都对!”说着,她也走过去抱起了那个孩子,走出了院子,走上了村子的小路,很快跟上了郭霖。
郑浩郁闷地看了看张菁和郭霖,又转过来看了看我,要摇了摇头也走了。
“我们也走吧!”我忐忑地对梦瑶说。
梦瑶似乎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环境,一样很陶醉地面朝太阳,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过了好半天她终于说:“谢谢你啊!”
我愣了愣,问她:“你谢我干什么?我又没有帮你什么忙!”
梦瑶轻飘飘地说着:“总之谢谢你!”
说完,她也轻飘飘地飘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太阳,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酸酸的,涩涩的,就像闭塞的空间里忽然涌进来一缕阳光,可是你又忽然发现那其实不是阳光,而是某人罪恶的眼神。
我们没有走原来的老路,实际上,我们心里都清楚,以前我们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会成为警方搜捕的重点对象,那些地方我们都不能去,我们只能去一些我们从来没有踏足过的地界,比如国外,比如一些偏远的小县城,还比如贫困落后的某些省份。
当然,出国是不可能的,我们的资料现在肯定已经送达了海关,只要我们在海关一露面,马上就会被逮捕起来,那种把自己暴露在上万双眼睛下的地方是不能去的。
我们又筛选了一些落后的省份,最后,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决定去一个叫翁文县的小县城。
这是郭霖提出来的,他之前替人送一个尸体去过那个地方,他说那个地方的人都很淳朴,基本上没有什么坏心眼,最重要的是哪里的老百姓都迷信,我们几个又多多少少会一点儿东西,到了那个地方,最起码不用愁找不到工作会饿肚子。
我们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终于翻山越岭地来到了这个叫翁文县的地方,我们站在城外的山头上往下看,这个县城不大,但是也不小,人口不算密集,城郊的几个村子稀疏地散落在荒草地上。
在山头上歇了会儿,我们走进了这个县城,奇怪的是,这里的人竟然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我们觉得很奇怪,望向郭霖,郭霖走在前面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和你们一样,都很不理解这里的人为什么都讲普通话,等我到了雇主的家,好奇地向雇主打听,雇主对我说,他们原来也不会讲普通话,他们的母语是一种少数名族的语言,很难学,很难讲,也很不容易理解,于是他们就从外面请来了几个外地的老师,那几个老师在这个县城里把普通话普及了,于是现在所有人都在讲普通话,甚至连他们的少数名族语言都忘记了。”
“这是什么年代的事儿?”我好奇地问道。
郭霖想了想,慢吞吞地说:“几十年前,那时候咱们国家还没有发展起来……”
“可是他们既然那个时候都有这种意识了,为什么还这么落后呢?”我又好奇地问道。
郭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说过了,他们这里的人很迷信,要知道,有些时候阻碍经济发展的因素有很多,迷信就是其中之一……”
他停了停,又说:“不过我有时候想想觉得他们是对的,因为只有没见过的人才会觉得鬼神之类的是迷信……”
这个县城只有一家旅馆,我们在旅馆开了三个房间,梦瑶和男孩跟张菁一间,我和郑浩一间,郭霖自己一间,我们在旅馆旁边的饭馆简单地吃了饭,就各自回到房间里休息了。
连续赶了十几天的路,我的腿肚子都要痛炸了,我跑到卫生间冲了个澡,回来躺在了床上,郑浩又进去冲澡了。
我四下看了看,又想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不平。
突然,房间里的灯一下子熄灭了,我突然陷入了黑暗,同时,我听见郑浩在卫生见里惊慌地尖叫了一声。
我猛地朝卫生见里喊去:“怎么了?”
郑浩过了半天才回应我:“我刚才感觉身后有个人在摸我,我转过去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结果突然就停电了!”
接着,我看到他从卫生见里慢腾腾地摸了出来,终于靠近了我,然后站在我前面,又用手摸了摸我,直到他确定站在他前面的就是我本人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赶紧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郑浩一边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水一边说:“没看见,总之我觉得这个房间里除了咱俩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紧张地四处看了看,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郑浩的两只眼睛炯炯闪着光。
但我还是坚强地说:“一定是你看错了,这房间里只有咱俩人!”
郑浩走到床边说:“不可能,自从我看见那个男孩的鬼魂后,这些天我一直都觉得我能看见鬼了,就像开了阴阳眼,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能梦见鬼……我觉得我的生活已经有些错乱了……”
我白了他一眼,自此,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郑浩是被那个男孩惊吓之后落下了后遗症,老怀疑自己能看见鬼,实际上那些东西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