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章恬菊做了两个菜,焦亦石去饭堂打饭时再买了两个菜,章恬菊泡了两杯糖开水,拿出一些从洪城带来的糖果。
两人对面坐着,举起糖水杯,焦亦石深情地望着章恬菊的脸,说:“庆祝我们的新婚,干杯!”
章恬菊的脸上已有红晕,笑容可掬,说:“愿我们今后似这杯糖水甜甜蜜蜜。”
两人饮着,吃着,说着,笑着,在这人生中最幸福的新婚之夜,这里没有笙歌鲜花、丰宴盛席,有的只是两颗年青的火热的真诚的心。
秋风在窗外轻轻地吹拂,四周的山巅安祥熟睡。一弯明月高挂天空,银辉洒满大地。一些昆虫在石块边、草丛中欢乐地歌唱。山崖上盛开的秋菊花,在夜空中散发着沁人肺腑的浓郁的芬芳。
连续几个晚上,都有焦亦石玩得好的同事来这个名义上的新房坐坐。除了诚挚的祝贺,还送来些小礼品,诸如床单、毛巾、暖瓶之类。章恬菊很热情大方地接待着他们,端水,拿糖果,递香烟。笑语、欢声,在房间回荡,飘散在夜空。
白天,焦亦石依然是准时地上下班。除了参加那台数控线切割机的联机调试外,主要是为数控—仿形铣床准备技术资料。章恬菊则到厂区菜场买点菜,做好饭,焦亦石下班回来就可吃了。
晚上,没有同事来玩时,焦亦石就会吹起笛子,章恬菊则唱起当时流行的歌曲,引起其他住户的伸项倾听。
星期天,焦亦石就带章恬菊去安顺或周边其它小镇去玩,按焦亦石的说法,既是观光,也是游历。
很快,章恬菊的探亲假加上换休假快到期了,焦亦石就办了探亲假的手续,与她一同回洪城。
10月20日上午,在工厂的大客车旁,焦亦石和章恬菊向来送行的同事们告别后,就乘车离开了这个大山深处既叫人想远离又让人有几许眷顾的地方。
两人在安顺上了火车。
这次,他们再也不上那拥挤异常的快车,而是坐区间普客慢车。慢车一上去就有座位,有时三人位上只坐一人,便可躺下,享受卧铺待遇。特别是在贵阳—柳州的慢车上,一节车厢里坐不满一半人,晚上更只有10人都不到,想坐就坐,想躺就躺。那晚,躺着的章恬菊突然呕吐起来,并引来了列车员的关照。起初,两人都以为是受凉所致,过几天才知,这是一个喜讯。
柳州下车时是下午6点多,两人找到车站近旁的一个较大的旅社,走进大厅时,章恬菊没注意地面的台阶,摔了一跤,焦亦石忙扶起她,担心地问:“摔伤哪儿没有?”章恬菊笑了笑说:“正好倒在提包上,没事。”
不远处,一个约50来岁的女服务员正经过,见有人摔倒便停住了。焦亦石走到服务台,看到那里摆着一块“客满”的牌子,心一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要登记住宿,服务台的人连连摇头说“无房”。
两人正发愁之际,那个50来岁的女服务员走到他俩身旁,问:“你们象是洪城人?”
章恬菊答:“是。你怎会知道呢?”
服务员:“听你们说话的口音就知道。我老家也是洪城附近,抗日时随父母来到这里。”
焦亦石:“那在这里很多年了,听到家乡话都感到亲切。”
那年长的服务员连说:“是呵,是呵,特别是我父母,年纪大了,听到家乡人说话分外高兴。”
焦亦石:“人之常情,年岁越大,越思念故乡。”
年长的服务员频频点头,略停,她问:“你们是住宿吧?”
章恬菊说:“客满,没法住了,我们又不知哪里有旅社。”
年长的服务员说:“别急别急,我想一下。”接着,她又说:“有是有一间房,是我们服务员值夜班人多时偶然用一用的,简陋些,但也便宜,要不,我带你们先看看。”
两人看后,挺满意的,就同年长的服务员到服务台办了手续。并向年长的服务员再三道谢。
房间里是简陋,但床铺挺干净,也总算有了住的地方。一个搪瓷洗脚盆有不小的漏洞,章恬菊不知在那里找了点棉花往漏洞里一塞,竟也能用。焦亦石笑说:“呵,你鬼点子不少。”内心也确赞赏她应对事务的敏捷和能力。
第二天上午,经人指点,焦亦石和章恬菊去了柳州市郊的都乐村。
在一座绿郁葱葱的大山脚下,一条清沏的小河流过,两人同其他游客坐上小船,沿小河行驶了一段路,进入一个大山洞,山洞里安置了不少彩灯,在山洞中又行驶了10多分钟,离船上岸。
往前行走,山洞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宽,在彩色灯光的照耀下,洞中出现各种景物。解说员风趣地告诉大家,这是西天取经,那是梁山聚义,这是东海龙宫,那是南海观音……洞中清风扑面,栏杆前方有哗哗的激流奔腾,空中不时飞起众多的蝙蝠。
走了近1小时,从另一个洞口出来。步行少时,来到一个田园村庄。村庄碧水环绕,青砖青瓦的房屋全在绿树丛中。解说员说,这就是都乐村。
走过村庄,早有客车在那里等候,大家便乘车返回市内。
下午,焦亦石和章恬菊逛了逛柳州公园,之后便乘火车去桂林。
在桂林下车已是晚上10点,焦亦石很担心找不到住宿的旅社。不过还好,一个旅社有男女分住的大房,焦亦石和章恬菊便分住进去。
早上起来,两人去街旁小店吃早点。
当看到街道两旁房后突兀矗立的陡峭石峰时,章恬菊很是新奇,惊叹不已。焦亦石因是第二次来桂林,便不觉奇异了。
在小店里,自然是点了闻名的桂林米粉。在等待米粉上桌前,焦亦石告诉章恬菊:“桂林山水甲天下,就在于奇,随后你都可看到这里的奇特之处了。”
早餐后,两人乘车去芦笛岩。下午,游览了七星岩和公园。在公园里的月牙亭畔,有一个照相摊。焦亦石说:“我们新婚都没照张相片,就在这里我们俩合影一个,作为结婚照吧。”章恬菊欣然赞成,说:“好,就在这如画风景中留下纪念。”
这张合影10天后寄到他们手上时,看后,两人很是满意。
第二天,继续游览了象鼻山、漓江。在漓江那清沏见底的浅水处,两人赤了脚,走入铺满鹅卵石和沙子的河床,同那些欢游的小鱼儿追逐着。也似小鱼儿一样,抛开世间的一切,尽情地嘻戏。
傍晚,他们在街头匆匆吃了饭,就又登上了东去的慢车。
焦亦石本要住一晚再走,章恬菊说:“车上反正可睡觉,既省了住宿费,又争取了时间。”
上车后,车厢内确也很空荡,坐了一会,章恬菊便躺下了。连日的奔波劳累,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焦亦石坐在那里,看看熟睡中的伴侣,又看看车窗外飞闪的模糊的山头、树木、灯光,沉思了一阵,他从提包里掏出笔和纸,写下:
桂林游
暂离繁事一身轻,
情侣相携桂林行。
芦笛岩内听欢歌,
象鼻山上观流云。
风拂翠竹枝迎客,
日照青桂香袭人。
百里漓江景不尽,
依依影留月牙亭。
静坐了一会,倦意也袭上眉梢,焦亦石便也躺下了。
半夜,焦亦石被人拍醒,睁眼一看,是章恬菊。
焦亦石赶紧坐起,章恬菊指了指地上,那里有一些呕吐物。焦亦石立即拿来拖把,将地面打扫干净,又倒来一杯热开水,递给章恬菊。坐在她身旁,轻拍着她背部,说:“又不舒服了?”
章恬菊没作声,眼望着焦亦石。焦亦石有些担心了,说:“怎么了?”章恬菊有些羞涩地说:“我可能有了。”焦亦石不解,说:“有了?”章恬菊伸出指头括了一下焦亦石的鼻子,说:“笨蛋!”焦亦石恍然大悟,惊喜中又有些疑虑:“好哇!这么快,真的吗?”章恬菊说:“应是真的。”焦亦石激动地抱着她的臂膀,两人紧偎着。
到萍乡时,两人下了车。在章恬菊的舅舅家玩了三、四天,受到她舅舅一家的盛情款待。10月底,夫妻双双把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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