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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争斗“火烧省市委”(1 / 1)

<>自书记撤职风波后,从九月中旬开始至十月中旬,昌江航校内的红卫兵同全国红卫兵们一样,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革命大串联,此阶段学校内较平静。

到十月下旬,革命小将们在外地特别是在首都取得了丰富的文化革命经验回到学校后,学校内就又热闹起来了。

“九一派造反派”方面,学生成立了“红卫兵团”,教职工成立了“前锋兵团”。“九二派捍卫派方面”,学生成立了“井冈山兵团”,教职工成立了“延安兵团”。两派兵团的下面,由各班、科室、车间同派人员组成名称不同的战斗队。原先自发性的争论或对峙,现在成了阵线分明的有组织的对立了。

焦亦石班上“九二派”的同学组成了“红星战斗队”。“红星战斗队”又集体加入了“井冈山兵团”。房庄生是“红星战斗队”当然的队长,同时又被选为“井冈山兵团”副团长。随着房庄生在“兵团”事务的繁忙,队长的职务改由柳南长担任。

开始时,焦亦石只是到战斗队偶然待一待,大多数时间是到处看看大字报、小字报和传单,兵团团部他是不去的。

不久,房庄生就找到焦亦石,要他到团部去。焦亦石推辞,说:“我这样的‘狗崽子’到团部去对兵团影响不好,也容易被对方抓辫子。”房庄生劝说:“‘狗崽子’也可参加革命运动嘛。你到团部其他事不用介入,只担任兵团评论组组长对外并不宣布,就坐在团部旁评论组小房间里,发挥你文才好的特长,多写些对当前运动的评论,多造些宣传舆论。”焦亦石是那种不甘心被边缘化的人,更何况参加文革运动是当时年青人的自豪。他便点头应允了房庄生的邀请。

焦亦石跟随房庄生来到兵团团部,那是学校一大楼二楼最西头的几个房间,水池卫生间都有。走进团部大房间,兵团团长孙传志、政委梁守成很热情地同焦亦石打招呼,表示欢迎。这两人都是与焦亦石同届的其他班的团支书、班长,焦亦石原就与他们熟悉。

焦亦石笑笑说:“我同房庄生讲,我来团部不合适,怕将来给兵团带来不好的影响。”梁守成诚挚地说:“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大家又不是不了解。大胆些,参加运动谁也不能阻拦。当然,我们也会注意保护你的。”

随后,房庄生把焦亦石带到隔壁的小房间。那里桌椅齐全,有一男一女两位学生坐在那里。男的是飞机制造二班的钟书恒,焦亦石认识,他的文章写得不错的。钟书恒站起身同焦亦石打招呼。房庄生介绍那位女学生:“小计是67届的,负责广播和搜集资料。”焦亦石和那位女同学相互点点头,算是认识了。

按照团部的计划,焦亦石开始写《x评罗青峰应当撤职吗?》的糸列评论。虽然撤职事件已过去一个多月了,由于前段时间外出串联,现在都回校了,双方的争论重起。

一星期内,“一评”到“七评”,每天贴出一份评论的大字报,大字报的落款是“井冈山兵团评论组”。同时,文稿又由同派的“延安兵团”的教师刻钢板油印散发出去。一时,在校内引起不小的波澜。“九二派”的大受鼓舞,都称写的好,有理有据。“九一派”的大受剌激,立即组织反攻,贴出大标语“保皇派们妄想翻案是徒劳!”。校园内就又硝烟燃起。

继首都红卫兵派出不少人马到全国各地“扇革命之风,点革命之火”后,十一月上中旬,省会大中专学校红卫兵造反派在很多地方贴出了“炮打司令部,火烧省市委!”的大标语,同时印发了很多宣传这个口号的传单。一时,在这座省会城市引起了激烈反应。

提出和支持这个口号的造反派宣言:“这是革命口号。省市委执行的是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我们就是要造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反,造省市委的反,要火烧省市委!”

反对这个口号的捍卫派宣言:“这是反革命口号。当今的天下,是**、**领导下的红色江山,省市委执行的是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我们就是要捍卫无产阶级革命路线,捍卫代表**对全省全市实行领导的省市委,捍卫红色江山!”

两派的大标语、大字报针锋相对,在市中心广场上举行的辩论会更是唇枪舌剑、群情激昂。学校、工厂、机关、街道,甚至家庭,都在面红耳赤地争论这个口号。

昌江航校内也不例外,“东方红兵团”人员早将这个口号写成大标语贴出来,大字报、传单贴满了大字报栏。同样,“井冈山兵团”的人员也贴出了反对的大标语、大字报和传单。焦亦石所在的评论组,争分夺秒地写出了几篇反对这个口号的评论,抄写成大字报张贴,印成传单散发。

因“火烧省市委”这个口号引发的大规模的激烈争论和对立,很快发展到组织和行动上的水火不容的争斗。

组织上,造反派成立了省会范围内统一指挥的“革命造反司令部”,统一指挥学生、教工、工人中的造反派。捍卫派成立了“革命联合指挥部”,该指挥部内,学生、教工的力量不强,强的是“工人赤卫队”的力量。

行动上,造反派不愿止步于口号、标语、大字报上的争论,而是组织大批人员围攻省市委办公地,强烈要求省市委的领导出来表态和回答问题,实际上已近似于批斗。捍卫派也立即组织人员进驻省市委,特别是“工人赤卫队”的队伍,浩浩荡荡开进省市委大院,里三层外三层、手挽着手筑成人墙,将省市领导办公的大楼包围、保护起来。

两派的队伍在一个大院内,激烈的争辩一阵后,一派要冲,一派要保,双方的冲突就起来了。吐口水、肢体冲撞时有发生。不过双方都是赤手空拳,尚不至造成严重事件。此时,省市委的领导一般是不敢进入火线的,往往是办公厅室秘书长、主任等人来到现场做劝说工作,事态严重时,省市委的领导才会出面。

到十二月上旬,类似的冲突发生得更频繁,程度更严重了。造反派的学生们,年轻单纯,无所畏惧。而“工人赤卫队”的工人们,毕竟是成年人,顾忌较多。遇到难以应对时,“总指挥部”就会打电话到各学校的捍卫派,要求派学生去支援。

十二月九日,历史上“129”学生运动纪念日。这天天气较冷,北风一个劲刮着。“总指挥部”和“工人赤卫队”来电话给昌江航校“井冈山兵团”,说是造反派们今天将大规模地围困、冲击省市委,要求各学校派学生到省市委去支援“工人赤卫队”。“井冈山兵团”负责人接电话后,因在市委撤消罗青峰职务上尚有怨气,便决定不去市委,而是立即组织人马奔赴省委。这种对抗性的行动焦亦石自然不便去,而是委托评论组的钟书恒等人在参加行动时多注意观察,尽量收集资料。

去支援的队伍直到半夜才回到学校。第二天上午在评论组办公室,钟书恒向焦亦石介绍了头天去省委支援的情况:

上午10点左右,省委大院已是人山人海。

省委主要办公楼四周,“工人赤卫队”队员们组成了厚厚的人墙。许多支造反派的队伍高呼着“造反有理”“火烧省市委”口号,举着他们的兵团旗帜向里面冲。

“工人赤卫队”队员们则高唱着“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的歌曲,手挽手地紧紧聚在一起。造反派们冲了几次无效后,略向后退了退,准备着再冲。

此时捍卫派的学生红卫兵见缝插针,迅速进入到“工人赤卫队”队员们的外围,人墙又加厚了许多。造反派们要想冲开,更不容了。

到下午3点多,造反派又来了许多红卫兵,几次硬冲冲不动后,有那么几个人解下腰间的皮带,朝站在最外围的捍卫派红卫兵劈头劈脑地抽打起来,立时,有两个捍卫派红卫兵头上、脸上流出了鲜血。捍卫派红卫兵愤怒了,冲上前去,将那几个用皮带打人的按翻在地,一顿拳头猛凑。

造反派红卫兵冲上来救人,部分“工人赤卫队”队员们立即冲上来将他们拉开,并劝阻捍卫派红卫兵停止欧打,高声叫道:“将挑起事端的打人凶手押送到公安局去!”

这时,造反派中两个头头走出来,要同捍卫派头头对话。捍卫派中立即有两个头头走上前来,指着那几个被按在地上的首先打人者,说:“这几个家伙首先用皮带抽打我们的红卫兵小将,”随即转过身,叫那两个被抽打得头上脸上流了血的红卫兵走过来,继续对造反派的头头说:“你们自己看看,是谁在挑起事端,制造流血事件!”

造反派的两个头头肯定目睹了刚才的情景,提出:“我们要看看这几个人是那个学校的。”捍卫派头头就叫本派的人让出条道,双方的头头一同去看那几个首先打人的人。那几个人已陆续坐起来了,也有两三个被打得鼻青脸破的。

造反派头头见此情景,也不问这几个人是那个学校的了,就说:“这几个人也已被打成这个样子了,我们看就算了吧,由我们带回去送医院吧。”捍卫派头头也知道,当下的公安局谁能管此事,便不作声默认了。

双方的冲突暂时停顿了,但局部对峙处的争吵、漫骂仍时有发生。造反派未能达到冲上省委主要办公大楼的目的,心有不甘,迟迟不离开省委大院。造反派不走,捍卫派当然也不会走。双方僵峙到晚上近10点,造反派才撤走,随即,捍卫派人员大部分离去,约有二、三百人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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