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何喜三人看着狼吞虎咽的久久目瞪口呆。
狼吞虎咽没什么的。
关键是,久久扒拉两口饭,就趴到旁边对着木桶吐几口,吐完了继续吃。
通红的眸子里都挂着泪水了,可她还在坚持不懈。
“贵人,要不咱不吃了。奴才早上说的话是夸张了一些,其实这些饭菜也没那么难弄来的。”何喜愧疚的说道。
他以为久久之所以这么吃饭,全是因为自己早上多嘴抱怨的几句。
看她这么‘努力’,他都被感动了。
“让你多嘴!”四福推搡了他一下,小心翼翼的递了杯水过去,也劝着,“贵人,何喜就是嘴碎,不好吃咱就不吃了。毕竟,从御膳房里端来的饭菜,送到这儿来都是凉的。吃多了,胃也不舒服。咱不勉强自己啊!”
久久含着一嘴的饭菜,唔唔唔的摇头。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为难。
只有在不远处路过的容嬷嬷,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
当久久再也塞不下去的时候,她一推开碗,何喜和四福便如释重负,动作麻利的快速将矮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像是怕稍微慢一点她又会抢回去吃似的。
他们不知道,久久之所以这么拼命的狂吃,是为了证明她胃口很好,很好!
可是好像还是失败了。
吃啥吐啥,她便越吃越抓狂。
她无法消化这些美食,也没法消化容嬷嬷那让她抵死不认的笑话。
久久放下碗筷之后一言不发的进了屋子,还关上了门。
何喜他们看着合上的木门,面面相觑。
“贵人这是怎么了?”三德问。
“不知道啊!她怎么都不拉着我们聊天了?”四福也道。
“怪的很,从早上容嬷嬷跟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她就一直这个状态,一会儿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一会儿又瘪着嘴的自言自语,该不是中邪了吧?”何喜说。
“难说。这地方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好端端的人进来,有几个好端端的离开的?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贵人会不会是回过味来了,终于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所以开始胡思乱想了?”三德担忧的问。
“所实话,贵人对咱们不错。虽说是在这冷宫,可咱们从前当差也没谁把咱们真的当人看过。我这几天夜里总在想,就算有一天贵人没金叶子跟我了,我也要好好照顾她。”四福认真的说道。
何喜和三德附和着点头。
“咱们想想办法,多找些乐子给贵人,让她没时间胡思乱想,也许就没事了。”
“行。贵人不是想吃酸的吗?我去看看能不能找些蜜饯点心的过来。人家说吃了甜的,心情会好。”
三人嘀嘀咕咕的带着东西离开了。
夜幕降临,一个娇小利落的身影从冷宫跃出。
久久按照四福跟她说的方向,在绵延的皇宫顶上快速飞跃。
半个时辰后,当她站在这宫里最高处的屋顶上的时候,面色严峻,再不似之前那么信心满满了。
她没迷路。
也绝对不可能迷路。
可为什么,她将这皇宫走了个遍,却依旧没有找到他们说的万佛宫?
华君义不是一个史上罕见的路痴,也许,他是真的找不到。
可说不通啊!
三德和四福明明进去过,也说了是太后从前吃斋念佛之处,没道理找不到啊!
她想了想,将冥王香拿了出来,一打响指,香便燃了起来。
这冥王香,是用曼殊沙华的花、叶所制。
世人都知道,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要集齐它的花叶,都尚且需要千年。
制作成香料又是一千年。
且还是在宿容到了冥界之后,闲来无事折腾出来的东西,据说即便是集齐了冥界一次所有的花叶,也只能做一丁点出来,所以六界之中,除了冥王谁也弄不到这东西,何况冥王还很得瑟的直接冠名了。
别说是人间了,就是冥界众鬼,也没几个见过这香的,久久要不是和冥王太熟,也根本不会认识。
所以,这华君义的身份当真是让她很好奇,很好奇的。
香刚点燃没多久,久久便感觉到身旁不属于这夜风的清冷气息,她灭了香侧头一笑,“你来的挺快。”
“你找到了?”华君义面具下的眼睛有些焦急。
久久摇头,“找不到。”
华君义眸子里的光亮瞬间暗了下去,说不上是失望,好像是在意料之中,他喃喃道:“我找了五年都没有找到,凭什么认为你就能够找到?罢了,我本就不该去相信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
“哎!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不好听?”久久不高兴了,“你找了五年,我不过才找了两个晚上,而且还有一个晚上是迷路了。怎么我就变成了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了?我是人,活生生的人,要不你摸了一下,有血有肉有温度的。”
华君义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男女授受不亲。”
久久‘嘁’了一声。
“既然没找到,你找我来干什么?”华君义问。
“聊天啊!”久久坐下来,又跟昨晚似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夜风卷着华君义黑色的袍子猎猎作响,那孤傲的身影从头到尾都散发着抗拒的气息。
久久翻了个白眼,直接忽视他用身体回答的拒绝,问道:“你找万佛宫干什么?”
“我丢了一味药,我要拿回来。我知道就藏在万佛宫里,可是我找不到它在哪儿。”华君义道。
“药?”久久看着他问,“什么药?”
“一线牵。”
看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久久眨眨眼的问:“还有这种药?”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在宿容那儿也没见过这样的药啊!”她问,“治什么的?”
“姻缘。”
“姻缘?”久久笑的有点尴尬,“那不是月老的事吗?而且我只知道,姻缘要靠红线牵,你这一线牵又是个什么情况?而且还是药,有治姻缘的药?”
“这种高深的事,你不明白那是自然的。你只要知道我在找什么就行了,其他的说了你也不会懂。”华君义一副懒得跟她解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