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章知凤提着雨泽就像对待捕获的猎物,但猎物很平静,这让他很不舒服,他应该反抗才对,他应该痛苦挣扎才对,这样他才有机会继续折磨他,但这个少年,竟然已经忘乎生死,这让他愈发恼怒。
愈恼怒,手中的力气就愈大,雨泽的脖子被紧紧束缚着,连正常的呼吸都做不到。
但他还是挣扎着说出话来:“章知凤,你有一对坚硬的钳子,但我猜你应该不是蝎子,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只是一只螃蟹。”
章知凤被讥讽,顿时面孔寒霜,阴厉道:“你说什么!?”
雨泽继续道:“即便你武功厉害如何,你的拟妖术无非也就这双钳子厉害罢了,其实你很弱小,你讨厌依附在你身体上的妖兽,你喜欢握着别人的脖子捉弄别人,只是因为你只能凭借这样的方式摧残别人,除此之外,你其实一无是处。”
章知凤的身体猛地一震,瞳孔剧烈收缩,他脸色发白,嘶声道:“你找死!”
雨泽瞥着章知凤另一只手中的银纹七星刀,用手掰着握在自己脖子的“钳子”,使得章知凤的手掌不能掐死自己。
他悠然笑道:“章知凤,虽然我的刀用的不好,但比起你来,应该算不错的了,如果你不用,不妨还给我好了。”
话音未落,雨泽竟然用双脚夹住了章知凤另一只手中的银纹七星刀。
银纹七星刀竟突然再次释放煞气与戾气,甚至比起第一次在雨泽手中释放出的煞气与戾气要重的太多,虽然这次是在“脚中”。
不管怎样,银纹七星刀是可以感知主人气息的,也许正是从银纹七星刀解封时,雨泽就成为银纹七星刀的主人了,所以当雨泽再次唤醒银纹七星刀的刀气,这把刀的威力便同时复苏。
章知凤握着银纹七星刀的手掌竟然蓦地回缩,这把刀的刀气竟然如此骇人,竟是直接伤到了他的手。
伤到的不仅是他的手,还有他的胳膊,只见雨泽竟然弓起身体,将双脚夹着的银纹七星刀用双脚刺出,刀弧从后往前,划过章知凤的肩膀关节,竟然把他另一只胳臂切了下来。
章知凤怦然倒在地上,捂着伤口疼痛不已,雨泽自然已被松开,而且把银纹七星刀重新握在了手中。
“你输了!”雨泽缓缓说着,也缓缓地靠近他,明白了江湖凶险的他,自然知道有些人及势力一旦招惹就要心狠手辣,不留后患。
擂台四周不知何时已经燃起了火把,将这三个擂台映照的更加凄冷,仿佛是江湖的写照,见证鲜血与死亡。
章知凤忽然转过身冷厉地望着他,雨泽那一瞬似乎感觉到他体内所依附妖兽的冷寂,他想要挥刀解决他的性命,但章知凤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捂着伤口疼痛不已,他的伤口流出的血变成了黄色,他的瞳孔不再是圆形……
雨泽顿时怔了怔,章知凤缓缓站起身来,他并没有继续攻击雨泽,他只是捡起擂台上的断臂,然后身形一跃,竟是在瞬息间消失在荒林中。
擂台四周一直是鸦雀无声,直到这时才有人反应过来,窃窃低语的议论声随之响起。
裁判也缓缓反应过来,重复着同样的表情,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胜者,雨泽,下一场……”
比赛竟然依旧继续着。
朦胧的灯晕下,雨泽刚走下擂台,便迎来了他的同伴们,他们自然会为他担心,但不会插手他的生死决斗。
曹啸林和叶凉晟自不必说,他们和雨泽认识时间虽短,但知交不问年月,相熟不念过往,他们都是可以互相信任依赖之人,仅此足以。
不像他们两人满含欣慰,马金刀只当雨泽是他的一个不成火候的小徒弟,老气横秋道:“小子,脑子倒是挺聪明,但是武功还不成火候啊,尤其是你的那个刀什么来着,噢,对了,是叫刀感,竟然这么差,以后切莫跟别人说起跟我老人家学过刀。”
马金刀在一边自言自语,雨泽懒得搭理,他在意的是站在最后面的陆枫,他的兄弟。
老实说,他在擂台上经历生死考量,他的兄弟朋友,其实也在经历着折磨,他们在一同成长,他们都有各自的路。
他们看见了彼此,但只是欣慰一笑,然后紧紧拥抱一下,仅此足以。
他们的路还很长,他们一起踏入征途,他们有自己的信念,他们不言放弃,也不畏艰难。
何府那里,剑冢剑尊闲来无事看了一场比赛,结果总算没让他太失望,数百年未出世的银纹七星刀,也总算是交到了对的人手中。
至于那个拿着乌影剑的家伙,老实说,他根本不愿去想将来这把剑会在这个少年手里演绎怎样的风采。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个世上什么怪人都有,老头子我也见过不少,却还没有见过有人把剑当刀片玩……”剑尊无意间见到擂台下的陆枫用乌影剑切水果吃,那样子哪里是把乌影剑当一把宝剑,那完全就是方便实用的刀片。
一旁的城主大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被切断一条胳臂逃之夭夭,他只是侍奉着剑尊前辈,见得剑尊展颜笑了笑,他也跟着笑了笑,一旁的何健见状也跟着笑了笑。
比赛犹在继续着,曹啸林给他们讲起比赛规则,往届的紫萝剑争夺比赛持续进行,一直到决出胜者为止,夜里也不停下。
往届的比赛一年出一把紫萝剑,但剑魂都在,只是这一年紫萝寿命已尽,真正的紫萝剑仅剩这最后一把。
以前的擂台赛可能还有存在的必要,可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聪明人都知道这场比赛只不过为了减少一些竞争者,真正能够拥有紫萝剑的,还得是活着站到最后的。
第二轮比赛终于结束,夜渐深,何府的下人置放火把时,有人似乎在林中瞧见了几缕微弱的诡异火光,但揉了揉眼睛却是再也看不到任何光芒,只当自己是看错了。
但整片荒林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冷幽起来,低垂的穹苍下,幽暗的林野中,有一些人影已经缓缓走来。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现在是夜晚,在他们眼里,似乎天空很亮,大地也很亮,正是招待客人的好时候。
只见他们都带着动物的面具,小二的打扮,右手还托着餐盘,有人擎着茶水,有人托着餐食……但不管他们手中托盘里放着什么,都丝毫不见晃动。
现在,他们正朝着原先祭坛所在的位置走来,他们似乎知道这里会有很多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