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出事了
米小夏出来公寓楼,买了一些吃的,便又回家了。
当然,我还是被关在了门外。
我没什么办法,除了在楼道里抽烟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已经饿得头晕眼花了。决定还是得出去买点吃的。倒不是我演苦肉计,因为她之前下楼走得太快了,我怕跟丢了,所以自己没来得及买。
自然,也的确怀着侥幸心理,希望她能出来跟我说句话。不过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我准备先走了,一直待在这儿也不是办法。总得吃点东西,这样才有力气,打好这场持久战。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大雾已经散的不见踪影。日头高悬,虽不是那么炽烈,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可我和米小夏的关系却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霭,压抑的看不到曙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太阳才能再次出现。
手机熟悉的铃声又响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恐惧接这个电话。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直犹犹豫豫,徘徊在接与不接之间。直到因为我长时间没有接通,电话自己挂掉,我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应该不会再打来了。我心里这样想。
天不遂人愿,电话铃还是又响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慕叔?
他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他不是在和我爸忙生意上的事情吗?难道是子然出事了?
我心里有无数种猜测,不敢再迟疑,立马按下了接通键。
“昊阳,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一下,但你听了千万不要着急。”
慕叔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慌了。
“慕,慕叔,您说吧,我不着急。”这话我自己都不信,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的脑子、舌头、手指全都开始不听使唤,整个人就跟断了弦的机械玩偶一样。
“你爸,你爸出事了。”
慕叔近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几个字。
短短几个字好像晴空霹雳一般,瞬间抽空了我全身的力气,我直接瘫坐在路边。
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我身后的一辆自行车直接猛转车把,人翻到了路边的花池里。
“你丫的不要命了,大街上是随便坐的地方吗?”
可我没有心思在意这些,我要回家,对,我必须回家!
庆幸的是,现在是旅游的淡季,就算再多的人仰慕京城的浩大,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来。我直接在大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往机场。
临近傍晚,如血的夕阳挂在西方,我的心跟这晚景一样凄凉。
“昊阳,没事的,你爸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慕叔给你爸请了最好的医生。”慕叔开着车载着我一路赶向医院,不停地在旁边安慰我。
我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头挨着着车窗,呆呆地望着车外的一切。
我脑海不停地回想起这么多年来,我和我爸地一些点点滴滴。
我们父子俩的话其实不算多,他就像电视里演的那些传统的父亲一样,更多的时候留给我的只有伟岸的背影和坚实的臂膀。
他为了我们母子俩,待在农村里几十年,从不和我提起他曾经的辉煌。但他一直是我的英雄,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缘分尽了吗?”我不停的在心里一遍遍的拷问自己。
重症监护室外,我看到我爸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管子,旁边的桌子上各种各样的机器运转着。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我不是不难过,可这不是难过的时候,我得振作起来。
“医生怎么说?”我冷静地近乎可怕,直勾勾地盯着慕叔。
后来慕叔对我讲:“那会儿你小子的目光像一只深夜里的孤狼,我感觉你要你要吃了我这个老家伙一样。”
慕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胸部中了两枪,不过都是贯穿伤,只是伤了肺叶。最严重的是头部被钝器击打,有严重的颅内出血。如果淤血取不干净的话,一旦压迫到神经,很可能,可能这辈子醒不了了。”
我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嘴唇被咬的流出一道鲜红的血印。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了?”我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慕叔把视线挪开,不在看我,“对。”
我知道,这不仅对我是个沉重的打击,慕叔绝不会比我好受多少。他们做了一辈子兄弟,平常喝酒的时候经常在幻想老了之后的生活。
我爸希望他了之后,能和慕叔每天下棋喝酒,早晨起来两个人一起去遛弯,我妈和慕婶在家做好了早饭,静待他们回来。傍晚的时候,两个人就坐到夕阳的余晖里,回忆他们的曾经一生的辉煌。
慕叔就骂我爸太没志气,这点小老头儿的生活就能把他打发了。慕叔更想以后我和子然能在他们身边,然后生好多孩子,然后他们两个被他们的小孙子孙女一天到晚的折腾。
结果,幻想很可能就是幻想了。我有时甚至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兄弟情义,比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更深厚。
“我怎么对嫂子交代啊!”
慕叔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慕叔平时像个儒雅的大学教授一样,见到谁都笑呵呵的。但我知道,他更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只会流血,不会流汗。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或许他不需要,我也不需要。我们只能去面对,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慕叔,你能告诉我,我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既然我们现在除了只能等医生的治疗结果,我最想用接下来的时间报仇!
报仇,不管是谁,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去!这是我作为一个儿子的责任!
慕叔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良久,慕叔双眼通红的看着我,说:“昊阳,你听你爸的话吗?”
我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
“那你就别去。你爸昏迷之前说,绝对不能让你去报仇。你永远无法想象我们的仇家是怎样的存在。”慕叔的话里蕴含了无尽的悲哀。
我看了看慕叔,又看了看病床上的那个人,号簿犹豫地说:“慕叔,这次我不打算听了。”
慕叔听了我的话,眼里露出一丝欣慰,“你爸也不让我去报仇,但我也不能听他的。可是,你不能去。”
“为什么?”我悲伤里蕴含着愤怒,我不明白慕叔为什么这么说。
慕叔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烟盒,里面仅剩下两支快要压断的烟。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红色火星吞没了三分之一的烟叶。
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烟味和消毒水味纠缠在一起,让人快要昏厥过去。
这里是医院,墙上还贴着禁止吸烟的标牌。
“我老了,就算我这把骨头全折进去,也没什么。就算我报不了仇,我也能恶心他们。但你不一样,再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你拿自己的命换几个小鱼小虾,不值得。”
慕叔的话戳进了我的心窝,让我刚刚燃起的复仇之焰,瞬间熄灭了。
“你要想明白,如果你再搭进去了,谁还能为我俩报仇?你慕婶?还是子然?她们都不行,这件事只有你来做,没人抢的走!”慕叔的语调很慢,但却完全打在了我的心里。
是啊,只有我来做。可作为一个儿子,我心里憋屈,我为自己的弱小感到憋屈,我不想做十年报仇不怕晚的君子。
我倚着墙边,颓然坐在了地上。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我不能冲动,我得积蓄自己的力量。
慕叔知道我听进去了他说的话,也不再言语。愣愣地盯着重症监护室,一言不发。
医院的楼道里真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头顶上的大灯照的晃眼。我身上披着慕叔的大衣,而慕叔仍然在那儿看着病房发呆。
“慕叔,我们走吧,这里暂时不需要我们。”我把大衣盖到他的肩上,他懂得手一直发抖,烟都快拿不稳了。
慕叔没有什么反应,我又喊了他一声。
“好,我们先回去。嘶……昊阳,你扶我一把,这腿麻了,没知觉了。”
慕叔刚站起来,双腿不听使唤似的,立马又蹲下了。
也不知道慕叔蹲了多久,我足足帮他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他缓过来。
然后,我把慕叔背在了肩上,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冬天的夜很长,凌晨四五点的街道上黑的吓人。自己有几个早起干活的环卫工人,推着橘黄色的三轮车,沿着街边走。
北风呜咽,冷到心头。
车停得有点远,街边的路灯昏黄,有几个只剩下了光秃秃地灯柱子。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背着慕叔走着。
“慕叔,咱们先去哪儿?”我问道。
很意外,慕叔并没有答话。我又喊了两声,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慕叔太累了,已经趴在我肩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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