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细节?”
小公主还是不明白。
“就是……之前有位厨子,在给她做一份肉菜的时候,下意识地放了一点点调味的花椒,就一点点……被二公主发现之后,那厨子就被严惩了,被二公主派人毒打了一顿,甚至差点被关进大牢!从那以后……御膳房的人就都知道二公主比较……比较在乎这些细节了,所以都不敢对她的食物有丝毫怠慢,”胖子御厨一脸苦涩道,“所以,我发现送给她的那份粥有撒出来、清理不干净的痕迹之后,我……我就有点怕了。
我……我想了半天,最终……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说来……都有点对不起小公主殿下您。”
听到这里,杨天和小公主,忽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
杨天一下子看向了小公主,小公主也一下子看向了杨天。
“等等,昨晚我们的那份粥,不正是……”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胖子御厨看到两人的反应,也有些歉疚、惶恐,直接对着小公主跪了下来,道:“对不起,殿下,杨大人,的确是您二位想的那样,我……我把那份撒了一点的粥,和原本要送给小公主您的粥,换了一下……也就是说,送给您的那份,其实是原本要送给二公主的那一份,也就是撒了一点的那一份……但小的绝对没有轻视二位的意思!小的真得只是觉得小公主殿下温柔善良、比较好说话而已啊!”
这下小公主和杨天算是明白了过来,知道这胖子御厨为什么刚才有点支支吾吾不愿意说了——毕竟,他可是选择把一份弄撒了的粥换给了小公主啊。
这要是换一个小气的人在这里,估计都会觉得这是看不起自己、蔑视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幸好。
小公主并不小气,也没有受害妄想症。
她想了想,笑了一下,道:“原来只是这样吗……那,没什么关系的啊。
我的确不太在意这个啦。
仔细想想,如果让我吃那份粥,就能让你免受姐姐的责罚的话,我觉得也没什么问题啊,就算我当时就知道,也不会怪罪你的啦。
你快起来吧。”
胖子御厨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到小公主那温柔如天使般的微笑,一下子仿佛都受到了天国的洗礼,看到了真正的天使。
他愣了一下,然后感激涕零地说道:“谢谢小公主殿下!殿下您果然是神仙啊!”
小公主听到这话,苦笑了一下,道:“也没有啦……哪……哪有那么夸张啊。”
而这个时候,旁边的杨天却是嘴角翘起了一抹笑意,对着胖子御厨,道:“其实,你也不用太介意这个了。
事实上,我和菲儿不仅不会怪你,还说不定要谢谢你呢。”
“呃?”
胖子御厨一下子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杨天说的是什么意思。
小公主也是有些呆萌地看向杨天,道:“这是……为什么呀?”
“等会你就知道了,”杨天微笑道,“在此之前,我们得再去审判所,做一次确认。”
……十分钟后。
审判所里。
检察长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杨天和小公主,道:“你们又要见那个学徒?
这个……你们不会真得是想要串供吧?
我得提醒你们,就算你们把口供串得再一致,在如今已经确凿的如山铁证面前,也是不会有丝毫作用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清楚得很,我们只是要找出更多的线索罢了,”杨天道。
检察长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行吧,随你们见。
反正这学徒的认罪书也早就签好了。
只要你们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见再多次,也没什么用。”
检察长转过头,对一个士兵下令,让士兵带杨天二人去囚牢,见那个学徒。
很快,这个士兵就带着杨天二人来到了关押那个学徒的囚室。
果不其然,这学徒也浑身是伤,明显也是受了刑才招供的。
不过,这学徒身上的伤,比小桃还要轻不少,大多都是一些不是很深的皮外伤。
而此刻,这学徒蹲坐在囚室里,看到铁栅栏外的杨天和小公主二人,微微一惊,认出了二人的身份,“诶……小公主殿下?
杨大人?”
杨天看着这学徒,道:“你就是那个负责送粥给二公主的学徒?”
学徒立马点头道:“是是是,我就是那个学徒,我叫王凯旋!那毒真不是我下的啊,我冤枉啊!小公主殿下,杨大人,求求您二位,救救我吧!我真没有下毒啊!”
小公主抿了抿嘴,问道:“你……没有下毒?
那你怎么签了认罪书?”
学徒哭丧着脸,跪在地上,道:“我……我是不想认的,可他们要对我用刑啊!我……我从小就怕疼,胆子小,哪里见过那种阵势啊?
被打了几鞭子,整个人就懵了,疼得啥都顾不上了,只想着求饶了……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手印都已经按好了……但我真得没做什么下毒的事情啊。
我真没那个胆子啊!”
杨天看到这刘凯旋这样子,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被屈打成招的。
而且,以他的眼力、对微表情的洞察力以及阅人的经验,完全看得出来,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学徒,应该没有说谎。
他一下子觉得有些讽刺,“这宫廷内的检察长,原来就这点本事么?
靠屈打成招审案子?”
小公主也觉得有些过分,道:“这的确太……太草率了吧。
这样打出来的结果,算什么真相嘛……不行,我必须得跟父王说说这事。”
这时,杨天却是伸手拉住了她,把她拉回了怀里,道:“别急。
这事要说,但不是在这个时候。”
小公主微微一怔,看着杨天,道:“不是这个时候,那……那是什么时候啊?”
“至少得等这个案件水落石出,等小桃沉冤昭雪之后,才能去说,”杨天看着她,说道,“否则,你现在说什么,都会像是在袒护、包庇自己的侍女。
就算你父王愿意相信你,其他人也不会相信的,结果肯定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