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用肩膀撞门,门开了。她拔出枪。“fbi!”她喊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又一声尖叫传来,听起来像是女人的声音。她依稀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没有时间多想了。她走进前厅。
尚志根的卧室门开着。她单膝跪地,伸出手臂,将枪对准里面的人。
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尚志根正跪坐在床上,他一丝不挂,身上流着汗,身下压着一个瘦削的红头发女人,那个女人喘着粗气。朱玉婷意识到,那是他老婆。
他们正在做运动。
他们都盯着朱玉婷,眼里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接着,尚志根认出了她,说道“朱玉婷?你这是?”朱玉婷闭上了眼睛。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
“噢,糟了。”她说,“对不起。噢,糟了。”
这真是晴天霹雳!
星期三一大早,刘展站在银河边,看着清晨的天空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河水表面,惊叹着黎明水天一色、蓝白辉映的美景。大家都还没醒,狗狗坐在他旁边,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
这是一个静谧的时刻,但是刘展的内心并不安宁。他定下的最后期限只有两天了,但是州长麦克瑞还是一点表示也没有。
这个事态令人疯狂。他不想再制造一起地震。因为下一场地震必须规模更大,届时将毁坏道路和桥梁,震塌摩天大厦,会有人丧生。
刘展跟任莲不一样,他并不渴望报复社会,只是想在一个地方宁静地生活。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来拯救人们,但是他知道,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应该尽量避免人员伤亡。等到这一切都
告一段落,在修筑发电站的项目取消以后,找到了欧米茄档案加以摧毁,让将军的计划彻底泡汤,他和东龙里的人想要回归平静的日子,这就是这个计划的目的所在。
如果他们能够在不牺牲加州平民的情况下取得成功,那么他们远离尘嚣、继续过安稳日子的概率就会更大,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能被人很快淡忘。它将渐渐成为旧闻,到那时候,人们就不会关心这帮声称可以制造地震的疯子后来怎么样了。
他站在那里沉思时,风情出现了,刘展说ot我们去搞一份报纸吧,我想知道麦克瑞州长昨天晚上有没有做什么表态。ot
开车去了加油站。刘展给他的私家车加油,而风情则去买旧金山纪事报。
她脸色苍白地回来了。“你看。ot她说着,给他看了头版报纸上登着一个年轻女孩的图像,看上去很面熟,过了一会儿,他恐惧地意识到,那是袁小花,而袁小花的肖像旁边有一张他自己的肖像。
这两张都是电脑合成的图像。刘展的那一张是根据他在fbi新闻发布会上的装束制作出来的,那时候他假扮成了别人,头发梳到了后面,还戴上了大眼镜。他觉得不会有人能通过那种装束认出他。
袁小花没有易容,她的电脑合成图像就像一幅拙劣的肖像,上面画的不是她但是很像她。刘展感到心里一凉,他一直是个在刀尖上舔血的人。但是现在,这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还有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已经被他卷进了危险当中。
风情生气地说“你干吗要去参加那个新闻发布会?
“我必须了解他们在想什么。”
“我一直都很鲁莽。”
“我知道。”她的声音柔
和了下来,她摸了摸他的脸颊,“你要是胆小鬼的话,就不是我爱的人了。”
换作是在一个月以前,这种事情不会是问题,村庄以外没有人认识袁小花,而村庄内部的人都不读报纸。但是袁小花最近偷偷去银城跟男孩子约会,她从一家店里偷了海报,因此被逮捕了,还被拘留了一夜。见过她的人还记得她的长相吗?如果记得,他们能从图片上认出她吗?感化主任可能对她有印象,但是好在他依然在巴哈马度假,在那里,他不太可能看到旧金山纪事报。
但是那个收留她过夜的女人呢?刘展记得,那个女人是郡治安官的妹妹,在学校教书。他想起了她的名字,虽然说她应该见过几百个小女孩了,但是也不能断定她记不得她们的长相。说不定她记忆力很差,说不定她也去度假了,说不定她没有读今天的纪事报,也说不定刘展完了。
他什么也做不了,要是那个老师看到图片,认出了袁小花,给fbi打了电话,那么就会有几百名特工来到村庄,到那时候,一切都完了。
就在风情阅读文字部分时,刘展盯着报纸“要是你不认识她,你能认出她吗?”
风情摇了摇头“应该认不出。”
“我也认不出,但是我希望我能更有把握一点。”
“我不觉得那些特工会有这么聪明。”风情说。
“有些人傻,有些人不傻。我放不下心的是那个亚洲女人。”朱玉婷,刘展想起了他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女人,她是那么的苗条而优雅,虽然看上去是个弱女子,但是在面对那些个会充满敌意的示威人群时,却表现出勇猛无比的坚毅。
“这个人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说,“非常不祥的预感。她总是能找到线索,开始发现了地震振动器的秘密,然后又弄到了我在夏罗期间的合成照片,现在又把袁小花揪出来了。说不定州长麦克瑞长迟迟不表态就是这个原因。她给了他希望,让他觉得我们会被抓住。”“报纸上有没有登州长发表的声明?”
“没有。报道上说,有很多人认为麦克瑞应该跟大地之家谈判,但是他拒绝评论。”
“这可不妙。”他说,“我必须找机会跟他谈谈。”
朱玉婷醒来的时候,已经想不起自己为什么情绪如此糟糕。紧接着,昨晚那副可怕的景象又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昨晚,她因为尴尬而呆住了。她含糊不清地对尚志根挤出了一句道歉的话,然后冲出了那栋楼,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到了今天早上,她的尴尬已经被另一种情绪代替了。现在,她只觉得悲伤。
她本来以为,尚志根会成为她身后的一部分。她满心期待着她能够更深入地了解他,一步一步地爱他更深。她以为他在乎她。但是这段感情很快就破碎了。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母亲留给她的那套水上木偶,这些东西摆在五斗柜上方的书架,她从来没有看过木偶秀,也从没有去过华夏,但母亲告诉她,操纵木偶的人会站在齐腰深的水
里,隐藏在幕布后面,将水面作为戏台
几百年来,这些彩绘的木制玩具一直用来讲述有趣而充满内涵的故事每次看到它们朱玉婷总会想起母亲安详的模样。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她会说什么?朱玉婷仿佛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错误就是错误。再犯一次错误很正常。只有同样的错误出现两次,
才是不明智的。”
昨晚只是一个错误。尚志根是一个错误。她必须把这一切都抛到脑后。她有两天的时间来制止一场地震。这真的很重要。在电视新闻上,人们正在争论大地之家究竟有没有能力制造地震。
相信他们的人已经组成了施压团体,敦促州长麦克瑞妥协。但是,在穿衣服的时候,朱玉婷忍不住就会想到尚志根。她真希望可以和母亲商量一下。她可以听到老爹在翻身,但是这种事情跟老爹谈还是不方便。她没有做早餐,而是打电话给了闺蜜。
“我需要找个人说说话。”她对闺蜜说。
她们在要塞大楼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了面。于丽丽是个身材娇小的金发姑娘,为人风趣,而且诚实。她总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朱玉婷她的想法。为了让自己心情好一点,朱玉婷点了两份巧克力牛角面包,然后她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她讲到她手里拿着枪冲了进去,发现他们在做运动时,于丽丽笑得跌坐下去。“不好意思。”她说,喉咙里卡了片面包。
“我估计这是有点搞笑。”朱玉婷面带微笑地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昨晚感觉不是那样的。”
于丽丽呛得咳起嗽来,她吞了口唾沫。“我也不是故意要这么没心没肺的。”缓过来之后,她说,“我知道那个时候并不怎么好,他做的事情真的很贱,一边跟你约会,一边跟老婆睡觉。”
“对我来说,这说明他还没有忘掉她。”朱玉婷说,“也就是说,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来发展一段新的感情,”
于丽丽面露怀疑的神色“我觉得不一定是这样。”
“你觉得这就好比临别一起运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最后缠绵一次?”
“或许更单纯一些。你懂的,对于送上门来的机会,男人几乎从来不会拒绝。从你描述的情况看,感觉自从他老婆离开他之后,他就过上了像和尚一样的生活。他可能已经备受荷尔蒙的煎熬。而且你说过,他老婆很性感,对不对?”
“非常,非常性感。”
“所以说,要是她穿着紧身衣,开始勾引他,他可能情不自禁地就会起来。一旦出现那种情况,男人的脑子都短路了,只有器官里的自动驾驶装置在运作。”
“你是这么想的?”
“听着,我从来没有见过尚志根,但是我好歹也认识几个男的,有好男人,也有坏男人。我对他的印象就是这样。”
ot讲真,是你的话会怎么做?”
“找个空跟他谈谈。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看看他怎么说。然后看我愿不愿意相信他,要是他跟我一通胡扯,我就会忘了要是他似乎说的是老实话,我就会试着理解这个状況。”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给他打电话的。”朱玉婷说,“他还没给我发那张表。”
“那就打电话吧,找他要那张表,然后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对昨天的事情觉得尴尬,但是他也有要道歉的地方~”
“估计是这样吧。”
现在还没有到八点,但是她们两个都急着去上班了。朱玉婷付了账,两个人一起走出去,准备开车。
“唉。”朱玉婷说,“我现在觉得好些了,谢谢。”
于丽丽耸了耸肩“要不然闺蜜是用来干吗的?到时候告诉我他是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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