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星涧应声,便于起身到了世承泽的桌案前,提笔画起了那把扇子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将那画好的扇子送到了卿歌的手中。
冥寂凑过头去,看着那把扇子皱起了眉头。
“这扇子竟有些眼熟!”
“是傅空凛的扇子,自然眼熟!”
卿歌言语之间满是坚定,她虽与傅空凛没有太多交集,可是清楚的记得他那把扇子的样子。
虽说世星涧画得与他的扇子有点出入,但是大致的样子却还是一样的。
“我说得不是傅空凛的扇子,我是说这扇子看着有些眼熟,竟与乾坤扇有些相似,只是扇面上没有上古洪荒之图而已。
星涧,你可曾看到扇子打开后,上面有洪荒之图?”
世星涧回想了一下,再三确认当时看到的只是一把青玉扇子,并没有什么图。
“没有什么洪荒图,就是一把青玉扇子!”
卿歌只是专注于想傅空凛的身份,并未注意刚才冥寂问得什么。
此刻听到世星涧回话里带着洪荒图,眸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星涧,你刚才说什么洪荒图?”
世星涧还未开口之际,冥寂便率先应了她的话。
“是乾坤扇上的上古洪荒图!这傅空凛的扇子除了没有洪荒图,像极了乾坤扇子!”
“是不是黑白墨画的上古江荒图,洪荒之境内闪着流光。”
卿歌小心翼翼地问出声。
冥寂匪夷所思地看着她,若是自己没记错,她应该没有见过乾坤扇,为何会知道上面的图?
难道……
“卿歌可是在哪里见过乾坤扇?”
卿歌玉指抚上腰间坠着的翠玉扇,随后将它取了下来,放在了几案上。
“这是幽怀君送给我的,说是灵器。可是,我从来没有用过。只是觉得甚是好看,便将它坠在了腰间。”
冥寂拿过那把只有两寸大小的扇子,将它打开,上面赫然画着上古洪荒之图。
“是乾坤扇没错,不过只是一部分。
乾坤扇的扇体与上古洪荒图是分开的,想是当初掉下凡世之时,不知是何原因致使它们分离。
如今只有取回傅空凛手中的那把,才能是完整的乾坤扇。”
卿歌闻言有片刻发怔,眼下神器只差两仪镜了,离复生幽怀君仅有一步之遥,可是她竟不知为何有些怯了。
世承泽道“可是傅空凛为何要这么做,他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冥寂收了手中的扇子,唇间露出一抹轻蔑之笑。
“他做这些,自然不会为了他自己而做,许是为了另一人!”
“另一人,莫不是被你们怀疑的杨凛?”
“没错!杨凛、傅空凛,恐怕这两人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若是之前,也许我不会觉得他们之间有关系。可是宁江一事的发生,让我产生的怀疑,联想到之前发生的桃花渡里的事,我便确定了几分!
我们第一次去桃花渡是因为想要知道是谁散尽修为打开了冧泫之境,也许那个时候,傅空凛与杨凛便已经着手行动。
而那时候,傅空凛一定是猜到我们前目的。所以自那以为,他便在卿歌吩咐风卿逸他们盯梢的时候,做了暖香阁那件事,引导着我们将事情往他身上查。
可是查来查去,最终都没有证据表明是他,所以他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再来说一下杨凛,卿歌与他相识是在阑风絮阁的入门测试时。而那时刚好手握两仪镜之人毁了揽月阁里的丹药,恐怕便是他所为!
后来,我与卿歌去阑风絮阁为穆风取药无功而返的时候,准备去‘白无’生存之地寻解毒的草药。
可是这个时候刚好便碰到杨凛偷偷来给我们送药,现在想来当时并不是存心来送药,而是怕我们去找‘白无’。
若是他取得‘白无’的血液喂给穆风,必然会经过一番激战,自然会留下功法的痕迹或是兵器的痕迹。
还有仙门盛会时,孚图山中的命案。陆鸣说过,神秘人给他修门修士的尸体与他做交易,想来便是他利用两仪镜,让陆鸣炼的傀儡进入了孚图山,从而杀死了那些仙门弟子。”
卿歌听着冥寂句句细致的分析,忽然觉得人心好可怕,可怕到从最初的相遇便是一场阴谋。
经他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关联,让两个看似不相干的人,产生了关系。
世承泽道“那他此番在宁江的行为,恐怕是因为前些日子,你们去了阑风絮阁。他怕你们查到杨凛的头上,所以才做了这件事来转移我们的调查方向。只是原本他可以不用暴露自己的,却因为心底存的一丝良善,露出马脚。”
听着世承泽的一番话,卿歌心底没来由得一阵酸涩。
既然尚未泯灭心底的善良,为何却要帮助杨凛做下这些事?
“那眼下,我们该当如何?是直接到傅家将种种推断的证据甩在傅空凛的面前,还是等杨凛所说的魔族为祸之时,再揭穿他们的阴谋?”
对卿歌而言,这些事情的冲击力太大了,让她一进难以消化。向来做事有规划的自己,竟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世承泽道“我先将这些事情告知风家与陌家,若当真是傅空凛与杨凛合谋,那便当他们准备展开计划之时,将他们一网打尽!”
事到如今,得知这两人合力为祸世间,便不能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卿歌道“也只能如此了!要通知各家仙门,谨防有走漏消息之人!”
世承泽道“星涧,你带去涯与风涟,将潮生涯的护山阵结得松懈一些。既然杨凛说要利用魔族之乱,声东击西。那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
世星涧起身,拜别了他们三人,便离开了忘尘殿。
他心中有些难过,总觉得那个心底存着一善的男子,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是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只是,师父与师叔他们众志成城地要将傅空凛与杨凛一往打尽。他虽心中不忍,却不知该怎样开口劝说。
他只盼着,那人能有一丝活下去的机会。
自那之后,整个世间安静地仿佛一滩死水,不闻魔族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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