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寂觉得,依幽怀君疼爱世承泽的程度,理应将不屑一顾原委告诉他。
然而,世承泽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幽怀君在殒身前,交待了我许多事情,却只字未提傅音澜的事情。”
卿歌闻言只觉得匪夷所思,傅音澜红着眼睛自然是遇到了什么事。
先不论她是否将事情告诉了幽怀君,假设她说了,而幽怀君殒身时却没有告诉世承泽,那么很有可能这件事是不能让人知晓。
再假设她没有说,那她又为何堂而皇之地前去找幽怀君?自行离去岂不是更隐秘么?
卿歌道“我觉得当年傅音澜离开潮生涯时肯定是发生了一件大事,而且这事情只有幽怀君与傅音澜两人知道。”
冥寂紧接着接了她的话“而这件事应该是个秘密,且幽怀君保证了不会告诉任何人。不然以他对你的疼爱,怎么可能不将事情告诉你?”
前世,冥寂虽说因为卿歌的原因与幽怀君相处的不太融洽,却也还算了解他那个人。
他一向为人正直,言出必行。若当年傅音澜当真有事情要他保密,就算是江河倒流,他也会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世承泽对冥寂的说法也是相当认可,毕竟自己跟在幽怀君身边那么久,若是他没提到的事情自然是答应了不会告知别人。
“那眼下该当如何?若想要查证,便只难前往桃花渡。
可是,桃花渡是傅空凛的地盘,恐怕你们一去,他便收到消息了!”
忽听世承泽提起他,卿歌便想起了陌青的话。
“承泽师兄,在你看来,傅空凛的修为在什么境界?”
不明白她为何如此问,世承泽却也是回了她的话。
“在元婴期,接近化神了!没想到他如此年轻有为,丝毫不比各大仙主逊色。”
“万骨窟大战之时,陌青见过他出手救了风云厥,灵力修为不止在元婴期,师兄可会看错?”
对于她这个疑问,世承泽也不敢保证。
他只是以眼观傅空凛修为,并未与他交过手,真正的修为在哪个境界只有出过手才知。
“关于修为境界一事,眼观自有所差。卿歌师妹当日在上官府中与神秘人交过手,觉得他修为如何?”
世承泽相信,即使当初卿歌没了修为,有冥寂在,一定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境界。
“当日那人修为并不高,仅仅几招之内便被我用‘玉骨’伤了。若不是我将他身上的黑雾打散,即将露出真容之际被手持两仪镜的人救走,也许他便会死在我的剑下。”
对于卿歌的话,世承泽自然不会怀疑她所说真实性。
只是,当时冥寂元神在卿歌的身体里,修为自然比他这个大乘之期的人厉害,所以不能判断对方到底在哪个境界。
“等等!师妹方才说,那人被手持两仪镜的人救走。
可是,当初在阑风絮阁,手持两仪镜的人也救走了程屹。
如果说,救走神秘人是他们之间相互合作。那么,他如何得知卿歌师妹要去向程屹讨命,又刚好在恰当之时将他救走?”
世承泽一句话,点醒了他们两人。
若说他出现救走了神秘人,是因为与他一同盗取‘饮魄’剑。那么,救走程屹又是因为什么?
她前往阑风絮阁之时,只有他们这几个人知道,难道说他们里面出了判徒?
可是,风卿逸与风寅不是外人。世星涧他们三人更不可能,陌离也不可能,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卿歌正百思不解之际,冥寂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敲打着桌面。
“不用想了,当初我们前往阑风絮阁找程屹,除了我们自己人,没有任何人知道。
手持两仪镜的人能如此快速且恰是时候地出现,便说明此人身在阑风絮阁中!
否则没法解释,他为何会知道程屹有危险!”
“可是,阑风絮阁被灭了门,又该如何寻找?”
“呵呵,卿歌莫不是糊涂了?此人手握两仪镜,自然不会让自己死在阑风絮阁。
所以,我们只需要找还活着的苏家弟子就可以了!”
世承泽闻言,月白色的长袖一拂,昔日参于仙门盛会的名册便出现在几案上。
他拿过阑风絮阁的那本,递给了卿歌。
“各家参加仙门盛会的人员均有记录在册,卿歌师妹从这里找便是。当然,不能排除如今的阑风絮阁仙主——苏秉德!”
卿歌翻着苏家的名册,二十多个名字一眼就扫过。
只是她与这苏家弟子不熟,并不知道他们生于何地,长于何处。想要查证,便只能往阑风絮阁走一趟了!
冥寂幽幽地道“知道这些人的便只有苏秉德了,只是阑风絮阁灭门一事实属蹊跷,恐怕他很难告诉我们真相!”
卿歌合上册子,将它收起,眸中满是坚定之色。
“不管他说不说,我们还是要去一趟。我相信你会有办法让他说的!”
明白人都听得出,卿歌这话带着消遣之意。然而冥寂却不以为意,甚至还洋洋自得。
“还是卿歌了解我!”
见他们一拍即合,世承泽便没再多作言论。
“如此,那卿歌师妹与殿下便前去一趟吧!只是,如今的阑风絮阁不比当初,万事要多加小心!”
卿歌应声点了头,与冥寂一同离开了潮生涯,往平凉地界而去。
阑风絮阁相比当初,似乎没什么变化。
已经见黄的树叶铺在头顶,遮住了秋日里的骄阳。
通往山上的蜿蜒小道上布满了金黄的落叶,犹如一条金龙飞旋而上,绕在巍峨的山间。
临天门前,有两名苏家弟子在看护山门。见一道流光划过,均是抽出了手中的佩剑。
“什么人!”
许是修为不高,亦或是冥寂太过招摇。良久,他二人才看清楚灵光下的两个人。
一身火红落霞霓裳裙的卿歌与一身雪青色锦袍的冥寂,站在临天门前,与他们那墨绿色的长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何不直接到阑风絮阁去?”卿歌小声问道。
冥寂侧了侧身子,凑近了她的耳边,呵气如兰。
“毕竟现在阑风絮阁已经物是人非了,咱们又是有事前来,自然是低调些好!若是苏秉德不肯告诉我们,再嚣张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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