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急转身,单手把电热斧拎了出来。
“呲啦”
热能刃从装甲板下方切了进去,把整块金属板给切下来,同时驱动机甲拼命脱离,就在下一秒钟,漆黑色机甲也挥起了武器,一下把金属板剁成了两半。
如果再慢一秒钟,被劈开的就是我自己。
漆黑色机甲的近战武器是一种古怪的弯刃武器,外形有点儿像割草的镰刀,但是上面一排排闪烁着暗红色热能光的锯齿显示出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大号农具。
“呜呜呜”
漆黑色机甲猛地发出一阵古怪的嘶鸣,像是发怒公牛的咆哮一般,但是紧接着发生的事更加不可思议,只见它抡起机械臂,愤怒地把金属板丢在地上,抬起机械腿疯狂践踏,一脚一脚把金属板踩得稀巴烂。
什么鬼东西!
气氛诡异的要命,我感觉浑身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真叫一个毛骨悚然。在我原来的意识里,机甲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气息的机械,可是现在这台机甲竟然会像人类一样愤怒。
漆黑色机甲彻底摧毁了金属板后,猛地加速冲上来,带着憎恶和狂怒情绪的炙热杀气犹如一阵飓风般向我卷来。我这时候也来不及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了,立刻集中所有近防火力应战,机枪火箭一起向机甲疯狂倾泻,在漆黑色机甲周围轰出无数的火球,但是这完全没有阻挡住对方的脚步,漆黑色机甲践踏着火网奋力前进,速度没有丝毫衰减!
“哒哒哒哒哒哒!!!”
“沙沙沙沙沙沙!!!”
我把所有自动火器都展开了最大射速,高强度喷射的发射烈焰将炮口烧得通红,我至少命中了漆黑色机甲二十次以上,漆黑色机甲的装甲板不断被炮火灼烧,撕裂,出现大块的剥落,但是漆黑色机甲竟然毫不规避,而是举起手里的37mm机枪和我正面对射。
炮火撕裂摄像机的视野,我下意识地举起机械臂抵挡,下一刻,两束精确的短点射就落在了臂部装甲上,强化钨合金弹头狠狠撞击着装甲板,凿出大片火花,把我吓出一身冷汗。
对了,这家伙的机枪!
我转动瞄具都对准了漆黑色机甲的机械手位置,张开了全部火力,密集的炮火横扫过去,将漆黑色机甲的机枪扫得稀巴烂。
但是残缺破损的机甲竟然还是冲上来,挥动布满灼烧痕迹的机械臂,手中的镰刀一下在[魔妖]的胸部装甲板上撕扯出一道伤痕。
我紧急规避,好在这一击带来的伤势并不严重。
漆黑色机甲还在疯狂战斗,机甲的外层装甲被射弹打得剥落崩裂,甚至露出了里面烧焦的骨骼管线,疯狂地“嚎叫”声更加凄厉,犹如魔幻故事里的丧尸士兵。抬起导弹发射器就对准我的座机头部发射了两枚导弹,同时挥动着镰刀砍杀。
“文秀,打交叉,封锁正面!”
突然,邦邦的声音从无线电里响起,我扭头一看,这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竟然重新驱动机甲行走起来,向这边大步冲来。
我立刻转动所有自动火器向漆黑色机甲一顿狂扫,漆黑色机甲依然用他残缺的机体冲击不停,可是因为机体不断受弹,速度迅速慢下来。
邦邦驱动机甲从侧面推进,装甲炮塔上的350mm炮管大幅度压低,可是却始终保持沉默着,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想压缩点距离,提高射击准头,但是直到他距离那台危险的机甲不足一百米,炮口依然沉默如铁。
我简直看呆了,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漆黑色机甲猛地转过来,被打碎了一半的电子眼中透着凶恶的杀气,举起镰刀就劈向邦邦的座机驾驶舱。邦邦在同时抽出机械臂,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腕,把镰刀狠狠扯到一边,然后突然点燃燃气喷射口撞进漆黑色机甲的怀里,同时把炮管整个插进了它破碎的装甲板内。
“轰”
漆黑色机甲的上半身爆发出一团烈焰,350mm高爆弹在机体内宣泄出的能量瞬间把机甲上半身炸得稀巴烂,这下这台机甲是彻底完蛋,冒着浓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我被结结实实震惊了一下,原来邦邦这疯子不是想压缩点距离,而是直接把距离归零!
邦邦的同步率不高,但是论凶狠程度,我敢说整个督政府军都没几个人比得过他,这家伙疯起来连自己的小命都不放在眼里,让他自爆估计他眼睛也不用眨一下,我光是想想就觉得身上起鸡皮疙瘩,更别说做到那种程度了。
“我去,你还没死啊!”
“差点就挂了,脑袋被打了个稀巴烂,害得我只能用光学瞄准镜校正方位,结果刚校好就被你小子拖着往海里滚,害得我又得重校。”邦邦的语气里透着不屑。
我顿时尴尬地要死。
在为了防止被一击抱头的机甲就彻底失去战斗力的情况发生,一般机甲都会配备一个光学瞄准镜应急,但是这种瞄准镜一般倍率有限,而且只有机体正面九十度左右的视野而已,作用非常有限,基本只能拿来逃跑。
“话说,这又是什么鬼东西?”邦邦抬腿踢了两脚机甲残骸。
“不知道,但是感觉…….”
“似曾相识对吗?就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台黑色[龙舌兰]。”
邦邦吐了一口气道。
“无所畏惧的战斗意志,高超的战斗技能,以及盯着要害不放的呆板战斗方式,除了机体不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翻出来的。”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
“或许还不止这样,黑色[龙舌兰]虽然凶悍,但是终究也只是一台武器而已,可是这家伙好像有点变态了。”
“什么意………”
邦邦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变成一种凌厉的语气。
“趴下!”
[海狼]飞扑上来,把我按倒在地,紧接着倒在地上的半截残骸轰然爆炸,烈焰腾起来至少五米高,我们抬起头再看时,原地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大坑,炸得连渣子都不剩。
“什么鬼东西!”
“自毁系统,一些新型试验装备为了防止意外无法回收或者被缴获都会装上这种东西,把重要设备和资料全部物理毁灭,让地方没法找到有价值信息。”邦邦狠狠吸了一下鼻涕。
我突然感觉屁股下的坐垫像长了刺一样扎人,总感觉好像也埋了一枚炸弹。
“先回去吧,我们现在势单力薄,要是再被袭击就麻烦了。”
“也对。”
我们拽着小北回到基地,因为我的耐压壳报销了,只能以二十节低速推进,花了超过一倍时间才抵达港口。此时弟兄们还悠悠哉的喝茶聊天,完全没想到会出状况,直到看见我们哥三连死带伤爬上岸来这才大吃一惊。
院方闻讯也派来人了,听说自己的管辖区域内竟然出现了敌军,而且还袭击了督政府军最新机甲,吓得冷汗直流,立刻以极快的速度部署了大队警卫兵力,乘坐四艘登陆舰向荒岛进发,甚至连近海战斗舰都出动了,像过筛子一样把整个荒岛筛了一边,可是折腾了一整天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好像敌人全变成空气消失了,只好收兵回营。
下午,全体人马聚集起来召开紧急会议商讨情况。
“你是说,袭击你们的机甲,或许之前的黑色[龙舌兰]是相同隶属单位?”军师推着鼻梁上的眼镜道。
“只是猜测而已,但是从战斗数据上分析,就算不是,两者也有很深关系。”我回答道,同时古怪地打量着军师的打扮。
这家伙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西装笔挺,皮鞋铮亮,还规规矩矩打着领带,手里还装逼的拎着个小牛皮公文包,一副十足成功商务人士的打扮,坐在我们一群衣衫邋遢的家伙中间就像鸡群里多出只鸭一样显眼。
“而且更奇怪的是,在叛军地盘上出现这种东西也就罢了,为什么督政府控制的腹地也会冒出来,难道这玩意儿是野生物种还会迁徙?”钢哥咕哝着,眼睛也在不停打量军师的衣着,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
“喂,我说军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穿成这鬼样子,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本人的精神正常得很。”
军师冷冷斜了我们一眼,冷冻视线差点把我们冻感冒。
“先编写事件报告汇报院方,再转给督政府军吧,不过依这帮蠢货的本事估计查到督政府倒台那天都差不出来,在不清楚敌方情况的前提下,为了保证安全,以后测试行动的起点终点都要部署机甲清场,严禁单机行动,详细申请报告我会打给督政府军,让他们拨回一点志愿兵装备给我们……….不管怎么说,希望弟兄们以后小心为上。”
这时,龙飞忍不住问道。
“我说军师,明天的测试你还参加吗,我说你都好久没现身了。”
我们这才想起,连续这几天的测试军师都没见踪影,偶尔出现几次都是拿着一叠报告纸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照样请假,”军师推了推眼镜,“目前我手上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要做,不好意思,要失陪一段时间了,反正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记住两件事,第一,钱尽管随便收,第二,屁不能随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