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轩虞一副怕怕的表情,谄媚讨好地低声说,“乖,放松点,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聊。Www..Com”
寻了个人少的角落,她才要发问,被他打住,“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刚看见他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的确长得很像。让人真的难以相信这世界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连你也觉得他不是?”
真的只有她一人错看吗?
“人的脸可以长得很像,不像也能整得要多像有多像,但是最难改的是潜意识里的习惯动作。”卢轩虞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身示意林品言看过去,“你有没有留意他拿杯子的手。”
穿过谈笑风生的人群,林品言的眼神落在肖铭冬端着酒杯的手上,他拿酒杯的手势是标准的英式握酒杯的方式,端端正正很有绅士风度。而记忆里董鸣从来不会正正经经地拿着酒杯,酒杯在他手里就是个玩具,就像别人玩转笔那样,他总能玩出花样来。他很鄙视正经拿酒杯的方式,“那样那杯最怂,装模作样的,作。”
林品言手里握着酒杯也开始再转,毫无意识的转。
她曾经想要跟他学,打烂了不知道多少只杯子,她就只学会了一种,最简单的那种。
“啪,”当林品言打烂董鸣宿舍里最后一只杯子,董鸣终于放下手里的吉他,“坐好,别乱动。”几秒钟后,他拿着扫帚回来,仔仔细细的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打扫干净,这才放心地把她从椅子上牵下来,“走吧!”
她傻愣愣地任由他替自己穿好外套,随他走出去,才想起来问,“去哪?”
“买杯子,不然我们今晚就得用碗喝水了。”
他不怪她,可是她还是很沮丧,“董鸣,为什么你玩杯子玩得那么好?我怎么都学不会?”
“小丫头,这是我专利,哪里能所有人都会?”
“我要学。”
“你个小姑娘学这玩意儿干嘛使?不准学。”
“董鸣,我要学。”
每回她像这样叉着腰气鼓鼓的样子,他就只有投降的份儿。
“好好好,学学学,我家言言要学,我必定倾尽毕生所学。”
他后来很认真的教,她很认真的学,也只学会了那唯一的一种。而他教她的又岂止这些,就连喝酒也是他教她的,她后来变成酒鬼,他难脱干系。
“董鸣喝酒时的样子没人比你更熟悉,连我都看得出来,相信你比我看得更清楚。”
“是啊,不像,一点都不像。”
林品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句话。
“小言,放弃吧,他不能是董鸣的。”
“也许是该放弃了。”
嘴上说着放弃,手里的酒杯仍在转动。
林品言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轻咳两声,稍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
“我是来查岗的,不突击检查,又怎么能看见真相?”
“边儿去,你知道政策的,坦白从宽。”
卢轩虞举起手投降,“大人,我招,我招了。我调过来了。”
“怎么可能?”在这里武官比文官更难调过来,林品言才不会相信卢轩虞的瞎说,“说,是不是你又使什么损招了?”
卢轩虞悻悻的笑,“借调,借调,过两天防长要来开会,我们是先头部队。今天下午才到的,这不,军装都来不及换,就想给你个惊喜啊!”
事实是他的确走了关系才能来这一趟,不然哪里轮得到他个搞研究的过来。
“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看见他跟肖铭冬站在一起的时候,她心情不知有多复杂,她多么希望有人告诉她,那个人就是董鸣。
“我爷好好瞧瞧,是长胖了还是瘦了,丑了还是美了。嗯,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在这混得像个鬼似的。”
林品言抬头仅仅是瞟了卢轩虞一眼,“刚才不知道谁说我今晚漂亮呢!”
“女鬼也可以很漂亮啊!”
“嘿,你丫的欠抽啊!”林品言成功地被卢轩虞这一招逗笑了,笑着伸手就去打,落手还真不轻。
“打呀,再打礼物全部没收。”
“什么礼物?”
从故乡来的人和物总让人无比期待,就像那盒月饼,又或者像这样他乡遇故知,都是种温暖的味道。
卢轩虞伸手从胸口的内袋里掏出一张纸,放在那可见是有多珍而重之,递给林品言。
“咱可说好了,不准哭鼻子的。”
小心翼翼地打开,原来是张画纸,画纸上一个孩子提着灯笼坐在草坪上,头顶上是个圆圆的月亮,月亮上住着个美丽的女人,微笑着看着地上的孩子,却是那么孤独。
“这是……”
“苗苗美术课作业,名字叫我的思念。”
林品言拿着这份沉甸甸的思念,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嘿嘿嘿,说好了不准哭的。”卢轩虞手忙脚乱地从翻遍了裤兜也找不着纸巾,大男人哪有那玩意儿?他急得伸手直接去擦了,“姑奶奶,你快别哭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林品言没好气地拍开卢轩虞的手,自己从包里翻出纸巾来,“她们还好吗?”
“那是必须的。不然你还不得跟我死磕啊?”
“你这趟来苗苗知道?”
“知道啊,孩儿她妈还说过些日子黄金周带她过来玩玩,这不,派我打前战来了。”
一听说纪可惟要带着苗苗来,林品言不淡定了,“她们不能来。”
卢轩虞挑眉看着林品言,不明白她怎么反应如此大。“为什么?当旅游啊!你就不想她们?”
“我这份新工作正在适应期,我是怕自己没空好好陪她们。过年吧,过年我回去,我们又可以好好聚聚了。”
尽管卢轩虞知道这是林品言的借口,但是看到她脸上为难的表情,他也无心再开玩笑,淡淡的说,“这下孩子怕是要失望了。”
“苗苗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明白的。”
“肖,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肖铭冬默默地把视线收回来,靠在墙上,摇着杯中的酒。
姚语欣顺着刚才的方向看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你今晚喝得有点多了,回头懂懂又不让你抱他了。”
肖铭冬任由姚语欣取走自己的酒杯,手上空无一物,就像心里空落落的。
“刚才跟你聊天那是……”
“大使馆新借调过来的武官,为下月防长出访打前战。”
“防长要来?为了中东局势?”
“□不离十。”
“那我们跟K·Y的合作……”
“迫在眉睫。”
肖铭冬心情烦躁,习惯性地伸手要去拿酒,姚语欣默默地拿了杯饮品放在他手里,他没有反抗,接受了,他要的只是手里有东西握着,最好是只杯子。
“组织上需要的情报应该有眉目了。”林品言这边说完,同时传过去几张照片,“这两个人我没记错的话都是中东反对派的主要头目。”
“你在哪里遇上他们?你应该知道自己不能擅自行动。”
“我当然知道。我是在K·Y旗下的私人会所看见他们的,这是我用针孔相机拍下的照片。”
“私人会所?你们约会了?”
众所周知K·Y的私人会所是座庄园,不对外营业,能进去的哪怕是政要名流也必得是跟维克多有生意上来往的人。
“是啊,昨天。不过你用得着那么意外吗?我的工作不就是为了接近他,为了套取有用的情报,必要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奉送,不是吗?”
这次对方沉默了很久,久到她去倒了杯酒回来,才有了反应。
“继续往下说,除了他们,你还看见其他什么人?”
她仰头喝掉手里的红酒,才打字,“还有外防部的一名高官,我在大使馆舞会上见过他。”
“嗯,这些情报很有用,我们会尽快进行分析研判。今天的简报就到这。”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怎么今天走得那么着急?就算她的情报再游泳,也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吧?
“说。”
“他邀请我下个月一同出游迪拜,他说K·Y在那有间七星级顶级酒店落成。”
“你答应了?”
“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又是一阵沉默,她绷不住了,再问,“我不该去吗?”
“不,你做得很好。”
说完这句,他就下线了。
她看着空空的屏幕,拿起手边的酒瓶,一口一口地喝着瓶中的红色液体,这瓶红酒不咋滴,太涩了。
门铃响了,她不太想动,但是它锲而不舍的响,闹得她好心烦。打开监视器,看见的先是一只好酒,才是卢轩虞那张欠揍的帅脸。
“来得倒及时,我这酒刚喝完。”
“又一个人喝酒?还连瓶喝?”卢轩虞拿起她手中的酒瓶一看,差点没晕倒,“靠,这么好的酒你就这样牛饮,就不怕天打雷劈啊?”
她想都没想含糊就接了一句,“该受天打雷劈的人不在这。”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捡起手边的启瓶器扔给他,“开了。”
卢轩虞用安全屋里高档的红酒杯乘着两杯红色液体走到沙发边,递给林品言,她一脸嫌弃地没去接,而是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大口,“这样才叫喝酒,好吗?那玩意儿拿开,矫情!”
他犹豫地不敢去接她递过来的酒瓶,上面还沾着她淡淡的唇膏印。
“干嘛?不敢啊?卢轩虞,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这话大大地打击了他作为男子汉的尊严,拿过来二话不说就喝了。引来她的拍手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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