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当年南灯带着钟彩和阿虞一行人去的佛修秘境里。
一白胡子佛修,抬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
他正是当年问询阿虞的那位佛修。
依稀,他还记得他当时的问题。
“何谓生,何谓死?”
那位拥有漂亮星目的男子的回答,他记忆犹新。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白胡子佛修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轻轻道。
“看来,他已印证了自己的答案。”
当年赠与钟彩息壤的太乙和他师父如霖,眉眼同时也是一颤。
彼此眼底的惊骇同样深刻。
尤其是太乙,眼神甚至有些疯狂,同如霖道。
“师父,这莫非就是那一线生机?”
如霖到底比太乙多活了不知多少年,思其前因后果,悠悠来了句。
“是也,非也。”
***
另一边,古道派一众修士,个个面色严峻难看,冷凝到呼吸都含着冰碴子,不知怎的,同其他几方门派诡异僵持着,各自手也按在法器上,似乎只要一个号令,就会剑拔弩张一般。
忽然,一个中枢岛弟子,风风火火进了来,打破着大家的僵持。
“报!找到钟彩道子了!”
声音即使再响亮,面对各大门派的大能,也露了一丝胆怯。
但现在谁也没心情在意这个,纷纷被那弟子说的消息惊了去。
古道派是人人欣喜,元正长老更是瞬间跳下了座椅,惊喜道——
“在哪在哪?快带小老儿去。”
那个弟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有着明显的畏缩之意,吞吐着老半天不说话,还是元正长老大喝一声——
“快说,别磨蹭!”
那个中枢岛弟子,身形一颤,吓得赶紧吐露出了钟彩的位置。
各方势力大能一听,怎么会是那里?
那弟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元正长老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随之离开的还有,段和景,方敏学等古道派一众弟子。
其他几派大能也想动作,但却下意识地瞥了眼主座之人。
那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修士。
悟意尊者,嘴角微微上扬,起身道——
“走吧,去瞧瞧什么情况。”
钟彩出现的地方,在她得道子之前,并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可在她得了道子后,大家却都知道了这个地方。
这里面又牵扯出另外一个人物,钟彩的未来道侣,阿虞。
因为,现在钟彩所在的地方,正是——
归无岛。
也是当年阿虞生活了十余年的地方。
元正长老是最先上岛的,可当他看到面前那一幕,却差点没崴了脚。
提剑气冲冲地就朝瑶闻飞踢过去。
“瑶闻,你要作甚!?”
出于某种原因,瑶闻并没有对元正长老出手,只是回身躲避了一下,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声,带有浓浓的恨意。
“元正,我敬你当年劳苦受累,给你个面子,下回你再偷袭本座,可别怪本座不客气。”
“是谁对谁不客气,你想对我家阿财做什么?”刚刚他一上岛,就看见瑶闻手上拎着一人,手上掐着法诀,就是想往那人身上打去。
归无岛,自打阿虞走后,再无人来此,可想而知,瑶闻手提那人,除了钟彩,不作它想。
“阿财,呵……”
瑶闻突然笑了一声,回首一双寒目极尽恐怖,转身,将手提那人,丢到元正长老面前道——
“这还是你认识的阿财吗?”
浑身遍布全是坑坑洼洼的伤口,脸上同样,血色浴满全身,模糊了衣服,模糊了面孔,压根看不出个人样,唯独手上那柄大刀,半插在地上,蹭亮的刀面,反衬出那人的可怖面皮,眼露赤红,嘴里呜咽呜咽,如幼兽咆哮,不成人声,浑身魔气纵横肆虐,吓人的宛如恶鬼。
元正长老当下一骇,可也就那么一瞬,下一刻,他就辨明了那人的身份。
是阿财,他可怜的阿财啊。
可怎会…怎会……
成了这般模样。
元正长老眉眼一颤,一下子扑了过去,准备扶着钟彩起身。
却被瑶闻一道法光拦住,耳边是他极尽冷漠的声音——
“元正,我劝你此时先别靠近这个魔物。”
元正怒目回首,即使瑶闻是散仙,也冲他发了一腔怒火——
“阿财不是魔物,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瑶闻的脸色更冷了,下巴指向一旁——
“元正,你是看不见吗?”
七七八八倒着的中枢岛长老弟子,各自捂着伤口,或趟或坐在地上呻吟着,脸上尽是痛苦神色,而他们身上的伤口,十分明显——
乃是“七星刀”所伤。
元正长老依旧一心维护钟彩,阿财变成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当下是赶紧驱除心魔,救回阿财,于是他道——
“此事等阿财清醒后,再做惩处,现在先让我带她回去,驱除心魔。”
瑶闻脸上的愤然更甚——
“如此这般,岂是容你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况且……”
瑶闻脸上闪过一丝极痛的悲切,其后是无法自拔的悲怆苍凉。
钟彩都成这样了,那他的阿虞,他的阿虞,又该是什么遭遇?
虽然他眼下身体无碍,足证阿虞性命无忧,可钟彩都疯魔了,阿虞呢?
方才他也质问了一番钟彩,可钟彩只要一听到阿虞的名字,就跟疯了一样,四处挥刀,离的最近的瑶闻本来以为钟彩要攻击自己,还下意识防备,但却见她只挥刀不停地胡乱砍着自己,她身上的新鲜血液,大多是自己弄上的。
可瑶闻一点都不心疼钟彩,钟彩这个反应,只会让他的心思越发沉重。
想到受苦的阿虞,瑶闻恨不得将钟彩千刀万剐,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即将赴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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