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修士被丹药吸引之时,钟彩快步往楼上走去。
年岁越大,她也发现了她这幅长相的招祸,频频引得注意,关键这还是她通过黑玉戒改造过后的外貌,下调了不少,也往男性化方向改变了一些,所以,古道派众弟子虽觉钟彩外貌出众,却不觉娘气。
钟彩站在二楼通往三楼的路口,左右看了下,四下无人,抬脚走了进去,波纹闪动,再无钟彩身影。
连城楼的三楼,对外只说是贵宾楼层,得有特殊通牒才能进入,其实贵宾,现在也只有钟彩和夜繁两人。
夜繁不知从哪搞了一个高阶禁制放在二楼通往三楼的路口,王子晏,夜繁和钟彩三人分别滴入血液之后,这禁制便只能他三人通行。
进到三楼,钟彩一眼就看到早早到达的夜繁和王子晏,以及——
桑洛灵。
此时,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子晏,脸色泛红。
王子晏虽未转头,但耳根却微微泛红。
这便是钟彩先前提及的同桑洛灵的不可言说的交集。
桑洛灵,王子晏找到的供给连城楼的炼器师。
也不知二人是如何相熟,但桑洛灵确实是承了这份事。
本来以钟彩的迟钝不会那么早发现桑洛灵同王子晏之间的异样,但好在夜繁是个眼尖的,经常正事一谈完,早早拉着钟彩就先走了,给王子晏和桑洛灵留下独处的时光。
这次数多了,再加上夜繁的暗示,钟彩再迟钝也能明白了。
眉目如画的桑洛灵居然跟外憨内精的王子晏看对了眼。
看来过不了几年,古道派又会有一桩喜事。
所以,其后开会时,桑洛灵的出现,也在他们几人默许之中,毕竟可能是家属。
几人也没多闲聊,很快进入了正题。
主要是“连城楼扩张”一事。
这几年,连城楼的生意越做越大,王子晏和夜繁提议以“麒麟城”为基点,逐步向外扩张。
钟彩做生意没有另外两人厉害,自是双手附议,跟着他俩,总归有肉吃。
只是,扩张就会存在一个问题,钟彩蹙了蹙眉——
“扩张的话,现存阵法符箓丹药会不会出现不太够?”
王子晏唇角一扬,脸上洋溢着自信——
“这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我们几人也总不能一直当连城楼的生产工,低阶的阵法符箓丹药也用不着我们出手,我之后会联系一批散市上的阵法师、炼器师和炼丹师和古道派的辅助修真系弟子,作为我们连城楼的御用制作师,这样一来,以后,我们都能轻松点,只用偶尔投放一些高阶的阵法符箓丹药,作为镇店之宝即可。”
王子晏的安排,夜繁和钟彩均认为可行,这事也算有了结论。
就当几人还欲说一些细节问题时,夜繁突然眉眼一凝,身形一滞,面色陡变严峻,然后直道还有事处理,先行一步,行色匆匆便是离去了。
留下钟彩、王子晏和桑洛灵三人面面相觑。
是夜。
满壁的灵石光芒,映着夜繁的面色有些发白。
夜繁也不知在想什么,眼底微微出神,但没过一会,他眼里便有了焦距,目色微沉。
手上抓着的“锁链旗”微微泛起莹莹白光,转眼他便消失不见。
等到夜繁再一次出现时,却是在鸿蒙崖崖底。
他打听过了,清灵尊者外出云游,清煜尊者再次闭关,他身上的高阶隐匿阵法能抵挡化神期神识一刻钟。
想到上次因为武文曜死亡,夜繁自动进入前三,来鸿蒙崖取宝时感到的气息。
这一刻钟,该是够了。
想到这,他眉目一定,便是准备飞升而上。
却在此时,突然听到身后悄无声息地响起一道声音——
“蛰伏了近五年,为何今日突然冲动了?”
夜繁身形一滞,面瘫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惊骇。
夜繁转身,看着眼前眉舒目展的清煜尊者,神色有些惊疑不定——
“原来您早就发现了。”
清煜尊者笑道——
“也不是,先前只是约莫猜测,毕竟你身上的封印着实厉害,若不是上回比斗中,你过了火,也不能让我断定。”
夜繁暗道,渡劫期大能果然不容小觑,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但同时也有疑惑——
“那您为何还要留我在古道派?”
清煜尊者眼角一弯道——
“古道派既然开派立宗,自是能做到海纳百川,你只是修行寻道并无不可,至于现在,也是我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
听到这,夜繁感慨清煜尊者得到宽容,同时眉眼闪过一丝失望,知道今日行动是成不了了,他言道——
“不知尊者要如何处置我?”
清煜尊者眉目一挑——
“为何要处置?”
夜繁一愣——
“可我……”
我是来盗取古道派珍宝的啊!
清煜尊者笑着摆摆手——
“事情未曾发生,谈何处置。”
夜繁还没反应过来清煜尊者话里的意思,又被清煜尊者接下来的话惊着了——
“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
这清煜尊者果然对他了如指掌,夜繁看着眼前笑意晏晏的清煜尊者,心里隐隐有些忌惮。
但到底没抵不住诱惑,夜繁沉吟片刻——
“您有什么条件?”
天上不会掉馅饼,夜繁眉眼划过一丝凝重。
相比之下,清煜尊者可谓轻松得多——
“不必搞得气氛如此紧张,我要的肯定是你能给的。”
言罢,清煜尊者嘴里说了一个东西的名字。
夜繁眼角一眯,竟是那物?
为表诚意,清煜尊者手一扬,一个光球便去向了夜繁那里。
夜繁快速接过,眼里难得一喜,确实是他所要之物。
当下,他也不再迟疑,同清煜尊者进行了交换,虽然清煜尊者所要之物,对他同样重要。
清煜尊者得了所要之物后,果真没有多为难他,转身欲走。
只是没走两步,清煜尊者停了下来——
“最好道个别,不然你师父会伤心的。”
夜繁愣怔,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刀疤脸,上回受伤后,夜繁睁眼便看见了他,言谈间,知道是商鞘助他疗伤,而且还是他为未来的师父。
其后接下来的日子,商鞘真的做到了一个师父应有的责任,对夜繁是悉心指导,甚至开始分管一些执事堂的事务给夜繁,俨然是有意想让夜繁当下一任接班人,如果说夜繁是一把利刃,商鞘便是那块磨刀石,让夜繁的刀尖更加锋利,夜繁也不是无心之人,种种举动,夜繁自然能感受到商鞘的良苦用心。
虽然他来古道派是带着目的,但他这几年真的是他最快乐的几年,有连城楼,有朋友,有师父。
可……
夜繁微微咬了咬下唇,手上的拳头攒了攒。
罢了,有缘再见吧。
所以,当钟彩第二日从入定中醒来,发现门口停留着一只传音纸鹤,里面便是夜繁说的这四个字。
搞得钟彩一顿莫名,夜繁这什么意思?
但没过片刻,钟彩便收到了一堆传音纸鹤,均是来自同夜繁和钟彩相熟之人,原来他们都收到了同钟彩相同的传音纸鹤,均是十分纳闷。
唯有段和景语气忿忿,原来夜繁跟他说的是——
“最好不见。”
钟彩听完这些,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当下就往夜繁的院落赶。
然而,早已空无一人。
钟彩这才认定了这个事实。
夜繁,走了。
如何能想到昨日在连城楼见过的匆匆一面,竟是离别?!
不同于先前方敏学的突然消失,夜师兄是道别后走的。
这个消息让钟彩心里没来由一闷,如同幼时交好的邻家大姐姐桥不溜声地搬往城镇时,往钟彩院落扔了个纸条,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可他们还会有缘吗?
只是,夜繁为何要走?
钟彩不由纳闷。
而朋友的离去,让钟彩低落了好一会。
但更为低落的还是商鞘。
依他的火爆脾气,早就开始寻找夜繁了。
只是他收到了夜繁的传音纸鹤后,却放弃了。
他站在窗边,目色却看向远方,眉间有一丝惆怅,道了一声,臭小子。
虽是责骂,但言语里却夹杂着几分疼惜。
夜繁的离去,在古道派没有引起多大动荡。
只因,商鞘对外说道他派夜繁去执行秘密任务,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修士外出执行任务,几年几十年均是不等。
所以,大家习以为常,倒也不甚在意。
而直到修真域大比开始,夜繁,也一直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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