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皇帝端坐在龙椅上,不怒自威。前方桌案上是堆叠如山的奏折。
这时,太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已在殿外等候。”
听到君无冥来了,皇帝的脸色又沉了沉,声音浑厚威严,“宣他进来。”
“是。”太监听出皇帝的语气不是很高兴,低着头匆匆出去了。
“儿臣拜见父皇。”君无冥身躯凛凛,举止从容,不见半分慌张神色。
“冥儿,你可知罪?”皇帝面无表情,幽幽开口,目光审视着君无冥。
“儿臣知罪。”君无冥没有多作解释,撩起身上的白色梅纹锦罗长袍,跪在地上。
承诺之事没有做到,就是罪过,君无冥觉得无须辩解,为自己开脱。
“你可记得当初你向朕立下了军令状,说这病绝不会扩散,而今,你又作何解释啊?”
皇帝拿起几封奏折,递给身旁的太监,“这些全是上书启奏京城中不少百姓染上时疫的奏折,你自己看看!”
君无冥从太监手中接过奏折,垂着眸子迅速读了一遍,“是儿臣未能妥善处理,儿臣愿请命尽快查清此事。至于惩戒,父皇可在儿臣查明一切后再做打算。”
“好!朕就派你去查,一定不能让这次时疫再扩散下去。如果你能把这次时疫的事情解决了,朕就许你戴罪立功,不再计较此事!”
“是。”君无冥微微欠身,眼里划过一道锐利的光。
皇上终究还是相信君无冥的能力,也就放心让他去调查此事。
君无冥离开后,皇上吩咐身旁的太监,“派人暗中看着太子,别再出什么纰漏。”
皇帝多疑,还是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
虞汀兰忧心君无冥,觉得自己连累了他,所以提前到君无冥的濯清苑等着。
“虞姑娘也不必太过忧心,殿下一向深谋远虑,不会使自己受困的。”秦禾亲自给虞汀兰端过来一杯含翠茶,宽慰了一句。
能让他这个面冷口冷的人,说出让人宽心的话,也是难为秦禾了。而能支使得动他的人,也只有君无冥。
君无冥知道虞汀兰必定会来等候消息,所以这次进宫没有让秦禾跟着,就是为了让她放心。
“太子殿下纵然睿智过人,但此次时疫之事非同小可,万一惹得龙颜大怒,怕也不好收场,我总要等出个消息,才能安心。”虞汀兰端起茶杯,却迟迟没有喝上一口,一双柳叶眉拧在了一起。
“小姐,你别太自责了。”见到虞汀兰愁思满腹,丫鬟小满也不禁红了眼眶。
秦禾看到屋里的两个女人都这样沮丧,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中默默祈祷自家主子快些回来主持大局……
就在此时,君无冥从门外踏步而近,面容依旧冷峻孤傲,不染一点颓丧之态。
虞汀兰匆匆起身行礼,“殿下,皇上可有责罚于你,若皇上误会,我可以去解释,毕竟事情是由我而起,也该由我负责。”
君无冥剑眉微挑,眼眸深邃,“是孤在父皇面前立下诺言,与你何干?”
“不要什么时候都把罪过往身上揽。”君无冥声线冷硬,却让虞汀兰心头升起一阵暖意。
“民女明白,那时疫一事……”来不及去纠结这个,虞汀兰还是更关心皇上对此次传染病在京中渐渐蔓延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措施。
“父皇已经派孤去调查此事了,不必忧心,回去吧。”君无冥抬起手,在距离虞汀兰肩膀的一米处顿了顿,还是轻拍了她的肩膀。
虞汀兰怔了怔,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此事与我关系甚大,我愿同殿下一起调查,解决这次的时疫问题,望殿下成全。”虞汀兰飘飘下摆,字字坚定。
来了这么久,她对这里的礼数已经掌握得十分熟练了。
君无冥见她坚决,况且她在医术方面造诣颇深,或许可以帮到忙,也就答应了,“好,孤答应你。”
“多些殿下成全,今晚我就回去研制医治时疫的方法,明日再来与殿下一同商讨。”虞汀兰说完,带着小满离开,神态自若,言语清浅。
知道皇帝没有怪罪君无冥,虞汀兰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回到武王府,虞汀兰就将自己关进药房,研制起治疗时疫的药方。
然而,想有个安静时刻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不速之客执意要见虞汀兰,小满怎么也拦不住。
“大夫人,小姐正在忙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被打扰。”小满站在药房门前,劝阻着张氏,“待我进去禀报,才来回大夫人,可好?”
“你们家小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还躲着我。我身为她的长辈,不能看着她犯了王法,你这个贱婢,快给我让开!”张氏不时地往药房里面张望,嘴上却恶毒地给虞汀兰泼脏水。
“大夫人不要乱讲,我们家小姐是在做治病救人的好事!”小满一听这话,也动了气,朗声维护着自家小姐。
“这武王府,还轮的着你一个下人来教我做事了?放肆!”张氏挥起手臂,就要朝着小满的脸打去。
突然,药房的门开了,虞汀兰一把将小满拽到了自己身后。冲上来的张氏重心不稳,头直接磕到了门框上,疼得嗷嗷只叫。
“大伯母深更半夜的前来,不是为了给我学狗叫的吧?”虞汀兰凑进一步,嘲讽道:“恕我直言,大伯母学得可不像呢。”
张氏气得满脸通红,“我是看你鬼鬼祟祟的,才来查看,你少拐弯抹角地挖苦人!”
“好,那现在大伯母也看到了,我在帮太子殿下研制治疗时疫的方子,现在大伯母可以回去了。”虞汀兰眸光一冷,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张氏,想看看她的反应。
张氏果然神色慌张,“虞汀兰,这次的时疫恶劣,传染的又这么快,不是你一个小女子就能管得了的,这事你少掺和!”
“这倒奇怪了,我帮太子殿下商讨时疫之法,如何就碍到大伯母的眼了?”
虞汀兰皱眉,冷声质问道:“况且,这可是一件拯救苍生、为国为民的好事,大伯母如此反对一定不是因为担心我,难道说……大伯母对这大御国存有二心?”
虞汀兰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吓唬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