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了吗?”
“还没有呢。”
“安老大怎么还没有过来啊?”
“兴许是有些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
一个宽大的房间里面,那些昏迷的人们被放置在一排排的床上,有几个较为健壮一些的成年男子已经是苏醒了过来,但是他们依旧是全身无力,并不能动弹身体。
而那些没有受伤的汉子们则是排坐在旁边,照看着伤员的伤势。而那些救上来的男孩还是没有能够苏醒过来,那全身遍布的伤痕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唉,偏偏又是这个,那些婆娘们全都不在,咱们这些粗汉子哪晓得做些什么?”
这么久了,也只是给那些伤员粗略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由这座医疗院里面的人员负责的。但是现在,由于继承巫女的原因,全部的女性都不在这里。
“她们是在山上吧?咱们能不能去找一下她们?”
有人出声问道,但一位年长一些的汉子摇了摇头,解释道:“巫女继承的时候,会进入到另一个空间里面,我们即使是去到了山上,也找不到人的。就算你站到了她们的旁边,你也是看不到,摸不着。”
其余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也都是接连点着头。
“咯吱——”
众人看了过去,那发出的声响的大门被推了开来,来人正是抱着安晴的安河,连忙迈着步子走到跟前来,将怀中的那些药草包摸了出来。
“把这些药草全都去煮上半个时辰,然后拿一些干净的纱布过来,再来一些人把这罐药坛子里面的药液倒出来,用干净的铜杯将其分好。”
安河指挥着众人开始行动,将安晴怀中的药坛子给拿了过来,递给了在一旁的姚水,嘱咐道:“分配好来,一共有多少人,就分多一倍,分两次上药,快些去做。”
“是,我马上。”姚水应道,连忙抱着坛子走了出来,在这一楼的房间里面开始搜寻起放置容器的房间。
其余的人也是接连忙碌了起来,一些人带着药草去煮水,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味道极其恶臭,会让人的脑袋产生混乱的感觉,所以需要轮流开照看火候,以免导致药效亏损。
剩下来的人则是将那些放置在床上的伤员们给扶了起来,依靠在身后的墙上,开始在其胸膛梳理着气息,帮助其运气流畅。
安河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包药草,这包与其他的有些许不同,外皮是由草绿色的纱布包裹着,撕开,里面是一根根,手指般粗细的看起来像是树根的东西,约莫有三十多根。
“来,把这些拿过去,塞到他们的嘴里,然后用手掌帮助他们调息,运出体内在河流中积聚的郁气。”
安河随手在一旁的柜台上面拿下了一块木板,将那些“树根”排开来,然后拿起一根便是走向了身边最近的那个男孩,将“树根”塞入了他的口中,开始用手掌在其上身开始游走。
其他人反应了过来,纷纷走来,拿起“树根”之后,学着安河的动作开始忙活了起来,刚刚还是懒懒散散的氛围,现在却是已经无比忙活。
还有几个跑了出去,去准备热水,还有找寻一些纱布等用品。
“这...这是阿弥草吗?”
姚火出声说道,刚才他们所拿着的那根“树根”,自己好像在某本药物书籍看到过,那其上记载的是——“阿弥草,十年而生成,百丈方圆只得一株,形似树根,通体深褐。运人之气,祛邪之运,破噩之凝,聚人之魄。”
而且,阿弥草的环境要求极为苛刻,必须是要干燥无比,每日向阳的地方,这样才能够吸收到让其足够生长的光芒。采取条件也是十分地艰难,必须要在其生长完成的数息之间采摘下来,否则的话,拔起就会变成一堆粉末。
而这三十多根,可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数量。因为阿弥草多数是每年某个时刻一同发芽生长的,想要采摘也只能等待在一处生长区域,然后在数息之间采摘下来然后保存。然后其他的便不可再去奢望。
这三十多根,怕是从温雪的母亲担任巫女以来所积攒的全部积蓄了,而在现在,却是全部都拿了出来。
阿弥草的主要作用并不是用来运理气息,而是多数用来给生有子嗣的男子使用,可以减少噩运破体留下的后遗症,但一直服用的效果也只是维持多几个月的生命,所以也没有人去奢求,早有一个不摆上明面的规矩,便是阿弥草属于那一代的武师,交由其处理。
但是安河却是将全部的阿弥草都拿了出来虽然他并没有经历噩运破体,但身体还是会遭受到噩运的危害,本可以用这些阿弥草来缓解的。并且,之前的武师也都是服用阿弥草的。
“是因为,阿弥草是唯一的不用熬制就可以帮助调理气息的药草吗?”
姚火心中想着,不禁看去了在自己身旁的朋友,见到朋友也是和自己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两人对视,瞬间明白了对方也都是和自己同一个想法。
两人不语,皆是惭愧地低下头去,其实包括其他的汉子也都是如此,他们没有哪一个是不知晓这些事情,皆都默默地低下头去,干着自己的活。
“爸爸,我该感干些什么事情啊?”安晴轻轻地拉扯着安河的裤脚问道。
“你好好地待着这里,不要给我添乱就行。”安河手上动作不止地回到道,见到男孩的面色终于是红润了些许,立即心中一喜,更加地专注了起来。
安晴听到安河这般敷衍自己的话语,故作老态地叹了一口气,颇有几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的风范,让周围的汉子们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虽然说这番话语是十分地敷衍,但是安晴也没用再去纠缠着安河,毕竟他此时正在帮助那些昏迷的男孩苏醒过来,作为一个懂事的乖宝宝,安晴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使命,于是便走到门边,用脚丫子将门推开,然后暗溜溜地跑了出去。
临走前还特意注意着安河,但是安河却是专注于自己的手法之中,并没有空闲的余力去管安晴,那双臂运动的方向像是有着一种规律一般。
从门缝钻了出去,立即有几个汉子迎面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安晴连忙躲开,然后见到那些汉子钻进房间里面,便有是一阵嘈杂的声响传出。
另外带着的,还有些许呕吐声,然后便是欢呼声——“可以了!醒来了!快,给哥敷上热毛巾!”
“孩子们呢?醒过来没有?”
“还没有,不过气色看起来都好多了,那些安老大带来的药液呢?快些去催促快手一些,现在这边可是等着救人呢!”
“好好好,我立马就去!”
说着,便有踩踏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安晴看着刚刚才跑进去的汉子们又是带着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摇着头啧啧几声,然后探着小脑壳,左右看了几下,朝着那一处自己看起来感觉较为钟意的地方走去。
出了医务室的门口,面对的其实就是那上方悬挂着“医疗院”牌匾的大门口,安晴看着那些汉子们跑去的左边,眼珠子转溜了几下,嘻嘻一笑,便迈着小步子朝着右边走去。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安晴拐了个弯,入目的是一道长长的走廊,阳光透过那边上的窗户跑了进来,阳光下也正有着漂浮着的细小白屑在缓缓荡漾。显得格外得惬意和安宁。
安晴瞪大了眼睛,双手背在后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条自己从未踏足过的长廊,鼻子嗅着那一股独特的木头香气,安晴抬头看去那窗户对面的那些紧闭的门上去,每一扇门前都是贴有一块白布,上面有着一些鲜红的字。
“这个...不认识...这个我也不认识...这个嘛......”安晴站在那门前,昂起头来看着上面那块白布,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不行...还是不认识......”
只知道妈妈教自己识字的时候,自己好好学就好了。
安晴不禁在心中想道,此时方才晓得自己还是吃了不好好的学习,妈妈之前的教导自己却都是当作耳边风,现在倒好,自己是一个字也不认识。
顺着长廊继续走下去,安晴又在一扇门止住了步子,看着上面那块有些泛黄的白布,面露喜色,兴奋地笑道:“这个我认识!”
“药!”
安晴说着第一个字,然后看了下去,却又是“哑口无言”,剩下的两个字自己......
又不认识......
不过,不要紧,自己只要知道第一个字就好了。看来这里面装的是药吧。安晴立即心思活跃了起来,也不知道这里的药间和家中外婆的药屋有什么不同。
而在那强烈的好奇心的催动之下,安晴走了过去,用小手拉开了那扇门,然后便迈步走了进去。一阵风吹了过来,那扇门便“咔”的一声,关了起来。
门上的白布赫然写着三个鲜红的字体——“药尸间”。
......
“哇,这里为什么会这么暗啊?”
安晴被那突然关上门的声响给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脯看着四周的黑暗疑惑了起来,伸手过去,想要掀开那旁边垂下的窗帘,却是怎么地也拉不开,“咦?怎么拉不开?”
只好透过那微微穿透窗帘射下的微光,安晴摸索着,将那地上的凳子给拉了过来靠在右面的墙边,自己则是爬着凳脚站到了上面,然后在那墙边摸索着,从一个边上的圆台上面摸到了两块小石子。
然后圆台的旁边,便是墙上固定着的灯台,安晴用手中的两块小打火石磨蹭了半天,这才将那根那浸泡在灯油里面的已经烧掉一半的烛芯给点燃了起来。
“还好,这个灯台并不高。”
烛火燃起,四周变得明亮了起来,那透过窗帘的微光实在是太过于黯淡。安晴这时才松下一口气来,然后吸了吸空气,满是药味。
并不像外婆的那些药草那样的清香,这里面的味道安晴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闻过。
当初自己还跑来这个医疗院里玩,喝过放在桌子上面那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药汤,当时鼻子不好使,一口气将那些熬制的药汤一口给闷了下去,那一股滚烫的感觉和苦涩的味道,安晴感觉自己这一辈子也是难以忘却了。
特别是,自己喝了之后,舌头整个都是黄色的。
那几天,是自己少有的胃口不佳的日子。晚上睡梦之时更是会回想起那一股“奇妙”的味道,弄得总是半夜惊醒,还不止地干呕,让父亲和母亲都吓了一大跳。
但是,和父母讲后,却是遭到了一番嬉笑。
安晴捂着自己的嘴巴,那噩梦般的体验再次回想起来,让自己感觉身体都是变得虚弱了几分。
但这并不能够阻挡那强烈的好奇心,安晴跳了下来,推着凳子去到左面的柜台前,自己“故技重施”,又一次地爬了上去。
“哇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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