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扳指,上面刻印着奇怪的纹路,像是一支藤蔓,绕着那扳指慢慢舒展自己的藤枝,柔软,而又不失刚力。【高品质更新】
那玉质纯透清澈在暖阳下散发着一种温润的属于玉石才有的绿色,只需一看,便可知它价值上乘。
这是刚才哑奴掉落的吗?如果是他的,那么一个做了别人奴才的人,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在身?
“曾经那是谁,因为总是练不会父王所教的武功而将自己埋在三九寒天的深雪里,只为了增加自己的耐力与内力?”
质问到了最后变成了彻底的歇斯底里,君禹儿扯开盖在身上的棉被跳下了床榻,连鞋也不穿就这样赤脚冲到了君若漓跟前,如蕲方之前的动作一样,她也揪着君若漓的衣襟狠狠摇晃着,眼中迸射出的厉光,是怨恨?
“是?”君禹儿的泪眼似乎是一个深渊,君若漓觉得自己再看下去便会掉进那深渊里万劫不复,他转过身不让自己与那深渊对视,双手更是在君禹儿看不见的视线里,紧紧握了起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回去?回到哪里去?”君若漓幽幽抬眸,深若冷潭的眸色让人看不懂那里面的情绪。半晌,他缓缓起身,踱步走到了蒋神医跟前,半俯着身子低声问对方道:“你是说,你要回你老家去是吗?”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想必皇上一定很爱她,不然不会费尽心机哪怕囚禁她也要让他怀上身孕。
是,不该是这种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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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若漓,你疯了吗?你是不是疯了?”
“你……说什么?”似乎过了一生那么长的時间,君禹儿听到了自己颤抖的不成调的声音问道。
“怀孕?”君禹儿蓦地笑出声来,那笑声带落了几滴泪水,她泪眼模糊地看向君若漓,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道:“你说我怀孕了?我有了你的孩子?”
毕竟那是龙子,不是谁都能得到这个机会的?
“哈哈……你说我君禹儿有了你君若漓的孩子?”君禹儿顾不得擦去模糊了视线的泪水,她直直盯着君若漓眼眸一眨未眨地道:“君若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你的妹妹?亲生妹妹?你将你的亲生妹妹禁锢在你的寝房里不分昼夜的喂她媚药要她,就为了让她怀上你的孩子?”
她怨恨他?
宣德殿的内室里,蒋神医一脸喜色地跪在地上朝君若漓俯拜着,他刚才给那躺在床上的女人把过平安脉,证实已经有孕,想必,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可以拿着他丰厚的酬劳回乡了。
声音到了最后有些拔高,君禹儿看着房间里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只觉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然后,那黑影抬手,在暴烈出一道罡风之后,按向了蒋神医的天灵盖。
蕲方一步步走近,离君若漓越来越近,等到了他身边時,他直接攥住了对方的衣襟,抬头看着那个比他还高大的人喊着自己最痛心的事:“可是现在呢?那个睥睨江山的君若漓去哪里了?那个杀伐果断冷硬无情的君若漓去哪里了?你看不见现在的朝堂乱成了什么样子吗?你整整一个月未上朝将所有的事情都扔给那群大臣去做,你听不到他们的怨言吗?他们眼里的明君君若漓去了哪里,去了哪里?”
“禹儿,你怀孕了,你有了我的孩子?”相较于君禹儿的激动,君若漓的深眸此刻平静的像是一片死海,丝毫无波。
谁怀孕了?是谁?
医什人知。“禹儿,你有身孕了?”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身,只是微微侧脸看着门口不知何時进来的蕲方道:“他知道的太多了,必须得死?怎么蕲方,朕要杀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够了?蕲方,你放肆?”那句句直戳他心脏的质问让君若漓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也间接点燃了他内心深处的怒火,他双眸一怒抬手就要朝蕲方施力,却在这時听到了后方传来了君禹儿的声音——
“怀上自己的孩子?”那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朝君若漓后背猛袭而去:“蕲方,什么意思?什么孩子?谁的?”
于是那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的凸睁的双眼,就这样被布巾盖了个严实。
她甚至闻到了,那里发出的血肉焦糊的味道。
君若漓那昭示着忍耐即将用完的语气没有让蕲方停下,他只是紧了紧掌心中的衣襟,感受着那因为汗湿而出现的滑腻,继续道:“皇上,属下虽然将黎樾棠能废的全都废了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能力再东山再起,威胁随時都存在,难道您真要看着您辛苦打下的江山被黎樾棠重新夺回去?将自己的亲生妹妹囚禁然后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这就是您一个皇上所做的事吗?”
“好,很好……”指尖的颤动加大,君若漓看着那颤抖猛然闭上了双眸,在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后才将那丝颤抖给逼退了下去。
君若漓正要走回到床边的時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低沉的质问声,带着一丝惊颤,如利剑一般刺向了他。
无惧君若漓即将爆发的怒气,蕲方重步上前,无畏直视着君若漓的双眸道:“皇上,您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他转身,快步走到床前,君禹儿此時正沉沉睡着,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君若漓看着那沉睡的容颜,眸中,有了一抹暖色。
不,一定不是她,不是的,一定不是?
“曾经那是谁,忍受着母亲一次次的鞭笞,逼着自己变狠逼着自己变强,然后步步为营一步步夺得这天下?”
“我是谁?”君若漓眉眼一冷,回身看向蕲方,“蕲方,这是你对你主子该用的语气吗?”
他们二人,共同孕育的孩子?
那方才还鲜活的一条生命,就在这般内力下,剧烈颤抖了片刻之后,软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既然你这么快想回去,那朕,只好成全你了?”君若漓面如表情地从蒋神医跟前跨过,拿起一块湿布巾擦了擦手,待手心擦拭干净之后,将那布巾扔在了蒋神医脸上。
“哈……”君禹儿笑声大了起来,那笑声中有种歇斯底里的绝望,她狠力地捶着床板,像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笑话:“怀孕?你的?你说我有了你的孩子?”
她今日里有些困倦于是便睡了过去,谁知正睡着耳边突然传来争执声,她睁眼看去原来是君若漓和蕲方。她微微诧异着蕲方怎么会用那种语气对君若漓说话,却在听到他最后一句時,惊得捂住了嘴唇。
“皇上,你变了?”蕲方没有回答君若漓暗藏怒气的质问,只是前进了一步之后看着对方道:“你的心里住进了一只魔鬼,你已经忘了,自己是谁了吗?”
皇宫是好,但是太压抑,而且他之所以能治好那个女人无非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秘方,现在那女人已经好了,他也就无用武之地了。再不回去,他一直被关在那个房间里,会憋死的?
“为什么?”
在蕲方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有违背过君若漓,从他将那个快要饿死的乞儿的救起的那一刻,君若漓,就是蕲方的神?
“是,草民确定,她已经怀孕了?”蒋神医又拜了一下,认真回答着。
“蕲、方?”
而且,她竟然要命的觉得,这扳指有一种致命的熟悉感,就好似,她在哪里见过?
他的禹儿,终于有了他的孩子?
“你确定……她怀孕了?”君若漓站在窗前看着窗台上的一株绿兰,冬日里单调的枝叶让它失去了往日的高贵神采,他长指轻轻抚着那枝叶,指尖的颤抖出卖了他故作镇定的表象。
“皇上……”蒋神医久等君若漓开口却没有回音,没办法,他只能主动开口:“皇上之前答应草民的事情……您看,草民也离家这么久了,也是時候该回去了……”
“是啊,你确实……是時候回家了?”君若漓起身,挺拔的身躯在地上投下摇坠的黑影。SXKT。
从一个月之前他就被皇上召到了这里为这个女子医治,他在皇宫里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宣德殿旁边的一个房间里,不能接触其他人,也没有别人接触他,每天能见到的,除了自己带来的医童,便是皇上和这个女子。
微重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那是哑奴离去又回来的脚步声,想必是见她没有出去所以回来看看。妩清音一醒,连忙侧身将那扳指捡起放入袖袋中,在哑奴进来之前走出了房间。
可是现在他的神,变成了一个魔鬼?
只是那扳指,却印在了她的心间,让她時刻都在回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如九天之外的一个霹雳,以雷霆之势旋转直下,直直击在了她心间,君禹儿颤着长睫看向自己的左胸口处,那里,一个本来完好的心脏,此刻已被劈的血肉模糊。
可是君若漓的“宣判”,却直接将君禹儿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但到底是哪里,她为何想不起?
“这……”君若漓的气场让蒋神医心里一阵冰寒,有一种不祥的预兆浮上了心头,他压了压那因为对方恐怖眼神而乱窜的心跳,强自镇定道:“是、是皇上当時说……医治好了……草民就可以回、回家……”
君若漓被自己看到的这个认知,刺激的踉跄倒退了一步。
他就知道,会换来这种结果,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已经痛得快要停止了跳动,他却一点都不后悔?
只要能将君禹儿留在自己身边,只要能让自己天天看到她,是不是君若漓,你就算拱手让出这个得来不易的皇位,都会毫不犹豫?
邪帝夺情:皇后,久违了122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