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脚步声从拐角响起,并迅速靠近,在接近门口时,黑洞洞的枪管抢先穿门而出。
伴随震耳欲聋的枪响,一条钢铁长鞭自机枪口迅速扫出,火焰和子弹袭向门口一切活动的生物,手枪在这样重型火力压制下根本不堪一击,就连被机枪尾扫到的门框此时都缺了一角,并有倒塌趋势。
很快,门口的杀手便被清扫一空。躲在掩体后的杀手仰天祈祷,希望后续火力不要太过骇人。
“是你招惹的?!”趁着这有限的喘息之机,水洵美怒斥道。
“为什么不是你?!”辰奕冷冷地怒喝。
“我从不留尾巴!”水洵美冷冷一笑,眼眸中火光四射“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我是骗子?!如果你能允许我直言不讳的话,那我只能告诉你,在你面前,我的那些谎言根本不算什么!”辰奕反唇相讥,丝毫不曾动摇。
子弹随时可能突如其来,击中他们的脑门,然而此刻的他们却仿佛没有半点自觉,而执着于拌嘴之中。
辰奕冷硬的目光从院子里一一扫过,最后落在花园中,他看的出门口已经是层层埋伏,而自己和眼前的女子显然已经身陷囹圄。
在他身边,水洵美以难以想象的轻灵手法,快速地安装着冲锋枪子弹。
辰奕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头的波涛汹涌,开口说道:“我们必须好好谈一谈!”
“现在吗?你终于想谈了?”水洵美斜睨了辰奕一眼,眼眸中满是讥讽。
“难道你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你现在的行为吗?”辰奕几乎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冲过去动手。
“我为什么要向你解释?!难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指责我吗?!”水洵美淡淡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划出嘲讽的弧度。
“你永远都要这样吗?”辰奕深吸一口气“永远都冷冰冰的,趾高气昂的指挥着一切!在你眼中,我究竟算什么?!”
“算什么?!”水洵美几乎已经按捺不住颤抖的手指,经历过不下百次的拼杀,即便是最最危机的时刻,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冲动“我为了维护这个家做了多少,难道你是瞎的吗?!”
“你做了多少?!”辰奕神色木然,却毫不犹豫扣动轻巧的扳机“你做的就是整天不停的指挥我,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你的仆人吗?!”
“究竟谁是谁的仆人?!”水洵美也快速的扣动扳机,血肉贯穿声蓦然响起“我天天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而你,只顾把玩你那些毫无用处的古玩,现在你竟然说你是我的仆人?!”
“你确定那些家务都是你做吗?”辰奕反唇相讥“这七年你只是在不停的指责我,不停地指责,不停的指责,我做的任何事你都不满意,不是吗?!”
“难道做事情不应该有条理吗?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家能越来越好!”水洵美冷冷的注视着前方。
“是吗?你要的只是一个惟命是从的仆人,而不是一个老公!”辰奕射出一梭子子弹,在换弹夹的间隙,说道。
“我要的是一个我可以依靠的男人!”水洵美头也不回的反驳,手中的冲锋枪却在不住地射击。
“在你身边,我根本喘不过气来,你不给我任何空间,任何!”
“是吗?所以,在我完全压制的没有一丝空间的情况下,你依然能够做到现在这一步?”水洵美冷笑着看向他手中的枪,嘲讽之情不言而喻。
“那么,难道你觉得我一直在你面前扮演的角色才让你有归属感和依赖感?!”辰奕自然没有放过反击的机会。
“你!”
就在此时,正对门口的道路上冒出了一股烟尘,银灰色子弹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穿透了层层墙壁,被爆炸和枪声惊动的天空开始不安地颤抖,乌云般的飞鸟冲向天空,遮天蔽日一般。星空慢慢浮现,原本遥不可及的星辰突然迸发出绚烂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那即将成型的九星连珠。
“快走!”辰奕稳定到极点的声音突然开始失控。
“你去干什么?!”晃掉身上的灰尘,迅速的寻找到另一个掩体的水洵美怒喝道。
“我要去拿个东西!”仿佛黑夜里拉过的大提琴音,辰奕低沉的声音让水洵美出奇的愤怒,她用力握着机枪,强自平静下来,但她怎么可能平静,她浑身肌肉都紧张得打颤,可是,现如今,除了望着他的背影,为他扫除身后的危险,还能做什么呢?!
“你疯了吗?!”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去拿什么东西,作为一个杀手,难道最重要的不是明辨形势吗?为什么这种不顾死活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然而,此刻与子弹的赛跑比想象中更令人精疲力竭。一阵阵枪声从他身后响起,辰奕猛地扑倒,滚过一片狼藉,子弹在他身后激起一连串烟尘,一枚破碎弹片猛地擦过他的小腿。在极度混乱的情况下,任何细节都足以致命,然而任何对细节的关注都会拖慢他奔跑的速度。
趴在掩体后面的女子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扣动扳机,她甚至不再计算弹道,纯粹用本能狙杀这个空间内所有敢于阻挡正在生死间奔跑的那个男人。
在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后,辰奕终于来到书房。他已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因为当他意识到他们的目标后,先前所有令人燃烧的情绪都被完全压制了下来。
果然是为了这颗珠子,虽然,自己一直没有查出这个珠子究竟如何使用,可是,却清楚的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果不其然,一小队杀手正在试图冲上来,此刻,正被水洵美的枪声死死缠住。这一刻,他竟然产生了不合时宜的想法,或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真正适合自己。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终是越来越近,辰奕敏锐地掉转枪口,未等他扣动扳机,那两个杀手的额头已经被血洞贯穿。穿过层层障碍,他望向妻子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冲了进去。
他一脚踹开门,目之所及是一片昏暗,隐约可见的玻璃移门横贯眼帘。他举起枪,已经顾不得这是不是自己的家,他扣动扳机,枪口从左至右横扫而过。玻璃骤然碎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拔腿冲过这片玻璃雨幕,经过混乱的桌椅、倒塌的书籍,冲到了放着珠子的木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