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瑟瑟,林枝摇曳,影影绰绰;风声鹤唳,缤纷落英像幽灵似的在空中狼奔豕突,给本就阴森森的坟场增加了几分恐怖和诡异。
张高凯和文锦荷走最在前面,焦茂盛断后,一行人径直往声音源寻去。
“马菊花,你这个臭娘们,又跑哪里去了。”一个苍劲而嘶哑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倏然而起,飘荡在夜空中,惊扰得大家像挨了雷击一样,全身肉麻,不自然地颤了一下。
“我的个亲妈呀,女鬼还没找到,又冒出来一个男鬼,这还让人睡觉不?”高妙趣迅捷地拉了拉文锦荷的衣袖,神色仓皇地说。
“这声音还真是有点恐怖,大黑牛,你可不能认怂,要保护好我们啊。”刘敏然兀自小鹿儿心头撞,畏缩着跟在张高凯的身边,一脸紧张地说。
“别大惊小怪的,这哪里是鬼的声音,分明是的人的声音。”张高凯面色坚毅,鹰瞵鹗视地边往前走,边声如洪钟地说。
“我的儿啊,你到底去哪里了呀?妈妈在找你,快回家吧。”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渐传渐近,似乎近在咫尺,大家寒毛卓竖,高妙趣甚至发出了尖叫声,那声音就像一根针穿透皮肉一样,让人心里在滴血,全身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
焦茂盛是男人,胆子自然大些,他很是认同张高凯的说法,当有女生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已经用自己的目光去追击那个凄厉的声音了,很快,他发现一个黑影跪在一座坟堆前,一边在坟头上扯着杂草,一边在念叨着什么。他立马对张高凯说,大黑牛,那个坟堆前面有个黑影,应该是个女人,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黑影,在哪里呀?太恐怖了,你们可别吓我啊,还是你们去吧。”郑秋蓉这艘汽艇船突然泄气了,在关键时刻又想搁浅,她满眼幽怨地说。
张高凯逼视了一下大伙,很严厉地说,一个黑影有什么可怕的,难道我们活人还怕一个影子不成,都跟我着我一起走,谁也不许掉链子。
高妙趣很忐忑,很犹豫,她握紧文锦荷的手,手心里也握出了汗,两个闪烁不定的眼睛瞥了瞥文锦荷,似乎想看看她的意思。
文锦荷当然不会半途而废,她握紧高妙趣的手,泰然处之,大大咧咧地说,有教官他们两个男的在,有什么可紧张的,我们跟着一起走吧。
山里的夜晚漆黑如墨,黑沉沉的,手电筒照出的光线分外耀眼,当张高凯把手电光扫向那个黑影的时候,除了文锦荷昂着头向前走外,高妙趣、郑秋蓉、刘敏然立刻情不自禁地拿手档住了自己的眼睛,生怕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和不吉不利的东西。
“是个女人,大家别怕,我看得很清楚,跟大家没什么区别,只是头发有点白,乱蓬蓬的,脸也寡瘦。”焦茂盛目光如电,很坚定地说。
“是的,花少说得没错,是个女人,我也看清了,我们过去问问情况吧。”张高凯淡然地说。
“不带你这样的,大黑牛,我叫焦茂盛,不叫花少。”焦茂盛不想因为这个而影响自己在文锦荷心目中的形象,更不想无形地造成与文锦荷之间的某种隔阂,他很不情愿地说。
文锦荷见焦茂盛那紧张的样子,一下没控制好情绪,扑哧一声笑;焦茂盛紧张的心情顷刻间被这发自内心的微笑冰释了。
“马菊花,你这个臭娘们,都多少年了,怎么还在犯癔症,你寻得我好苦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再次传来,由远及近,带着埋怨带着关切。
大家的心又是一紧,张高凯快速地将手电光照了过去,发现一个男人正骂骂咧咧地朝坟头的女人走去。
手电光刺激到了那个男人,他不由地用手打成窝棚状,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声音,你们是人还是鬼?照老子干嘛?
“这话该我们问你呀,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大喊大叫,害得小爷我觉也没睡成。”焦茂盛得到了文锦荷的一点奖励,就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辆了,开始油嘴滑舌起来。
文锦荷凤眼一挑,横了一眼焦茂盛,气嘟嘟地说,你靠点谱行不?状况都没搞清楚,就胡说八道。
“哎哟,哪里来的臭小子,调子蛮高的嘛,跑这里来撒野,是不是欠收拾呀?”那个中年男人还真是胆大,他手电也没有打,摸着黑就往这边走了过来。
张高凯毕竟老成持重些,很快就感觉到这个中年男人是来寻坟头那个女人的,不想平白无故的惹出什么麻烦来,他马上朝那个中年男人喊:大叔,一场误会啊,我们是省警察学院的老师和学员,在你们这里搞拉练,刚才那小子口无遮拦,没大没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千万别生气呀。
“我儿子失踪都快二十年了,一直没都找到,警察学院有什么牛皮的,”那个男人声音沙哑,气鼓鼓地说,“都是一帮吃干饭的。”
大家一下子楞住了,似乎都猜测到那个女人的叫喊声是怎么回事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默不做声。
焦茂盛更是有点不自在了,他面色色地说,大叔,刚才是我不对,太冲动了,对不起啊。
“说么子呢,你们警察要是能帮我把儿子找回来,别说喊你们叫小爷,就是喊你们叫大爷,我也乐意。”中年男人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语气苍劲而真诚。
文锦荷看了看面前的中年男人,发现他身材高瘦,面色清癯,眼神里盛满着许多东西,让人捉摸不透。
张高凯毕竟年纪大些,处事老道,他上前几步,主动握着中年男人的手,很谦恭地说,大叔好,打扰您了。
“打扰倒谈不上,看样子,你们就是今天白天经过我们村的那个队伍吧?”中年男人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穿戴,似乎想起了白天经过他们村口的那支队伍,他不解地说:“我们村离这里最近,你们怎么不到我们村里去休息啊?选了这么个晦气的地方!”
“我们本是来训练的,哪好意思打扰当地老百姓啊。”张高凯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态度温和地说。
“刚才说话很冲的那小子是你吧?”中年男子胀着一张黑炭似的脸,把目光转向了焦茂盛。
“不好意思,冒犯您了。”焦茂盛嘴巴虽有点贱,但心地善良,知错能改,像小学生犯了错误似地说。
“冒犯倒谈不上,年轻时候我比你还冲,哈哈,我那小子要是没被人抱走,只怕也有你这么高了。”中年男人其实很健谈,也很有气量,他在笑谈中把自己的心事也抖了出来。
“大叔,你儿子是怎么回事?”文锦荷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焦锦鸿,感同身受起来,一脸关切地说。
“一言难尽,”中年男人搓了搓手,显得很焦急似的,“我先去看看我那傻婆娘,要是到了我们梅峰村口,就进屋里去坐呀,给人说找钟山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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