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这狗眼看人低的大门进进出出的人不计其数,突然被刘敏然这么硕大的一个近乎一套,老大爷一下子炸毛了,晕晕乎乎起来,这小女子到底是谁呀?好像认识我似的,但我怎么就没一点印象呢?哎,看我这记性,人真是老了啊,赶不上趟了。
老大爷缓了缓神,扶了扶老花眼镜,几根白眉毛一挑,翘了翘嘴说,我认识你吗?
“太认识了呀,老大爷,前几天我还坐院长的车出去过,你还冲我笑了呢!”黄皮肤,黑眼睛,永远的一颗中国心,刘敏然虽远渡重洋,在国外留学四年,但对中国的人情世故却一刻也不敢忘,始终牢记在心,这不,关键时刻就派上用场了。她面色温和,目光妩媚地盯着老大爷,笑靥如花地把院长大人搬了出来。
“你你你不会是……”老大爷一脑子的糨糊,眼角挤了一下,幸亏没有挤出黄色的眼屎来,他很不确定地说。
“你不会是怀疑我说假话了吧?除非前几天车里的院长也是……”刘敏然可不是那种胸大无脑的娇小姐,毕竟单枪匹马在国外混荡过四年,她怎能不明白老大爷的心思呢?于是,脑子快速地一转,按照老大爷的思维逻辑,给了他一个假设推理。
“我可没这么想过呀,你小小年纪可别胡乱猜测,既然是熟人,那就进去吧。”老大爷谁都敢对罪,就是不敢对罪自己的饭碗呀,他马上掩饰加警告地说。
刘敏然快速地向焦茂盛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乘老大爷还在迷瞪着的时候,手拉着手鱼贯而入。
老大爷望着这两人的背影出神了片刻,突然一拍脑袋,回过味来,大呼上当,马上就朝他们喊,小丫头,你竟然敢蒙我,院长这半个月都在北京开会呢?
“老大爷,谢谢你啦,做了好事也不留明,我等下出来买糖给你吃啊。”刘敏然像一只逃出冰水的企鹅一样,冰雪聪明地朝着老大爷妩媚地一笑。
“你们俩可别到处乱逛啊,这可是警察学院,”老大爷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一脸无奈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比猴子还精!”
焦茂盛和刘敏然飞跑着到了训练区,刘敏然虽说性感妖娆,但好看不中用,一到操场附近,便气喘如老太婆了,蹲在地上,用手捂着肚子大口地喘粗气。
焦茂盛摸了一把她的额头,假装关心却又幸灾乐祸地说,你真要是找一个像大黑牛这样的猛男,我看你以后想哭都来不及,还是跟我回去算了吧。
这怀了春的少女哪能听得进别人的只言片语啊,刘敏然气急咻咻地抢白了焦茂盛一顿:“茂哥哥,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好啊,正因为我是娇妹妹,所以我得找个强壮点的男人来保护,像茂哥哥你这样的我还真不放心。”
“那就别蹲着了,到田径场去瞧瞧,看她们今天在干嘛?”焦茂盛知道这妹妹看上去大大咧咧的,但真要生起气来,也是母夜叉她妈,马上缓和着口气说。
刘敏然脸色红润起来,眼光一阵明媚,马上站了起来,跟着焦茂盛来到了田径场,结果往里头一看,整个一个空城计,别说大黑牛,就连大黑狗也没有,先前的兴高采烈一下子变成了唉声叹气。
看着刘敏然颓丧不堪的样子,焦茂盛顿生恻隐之心,安慰她说,别着急嘛,再去教学楼问问别的学生,兴许他们正在教室里上课呢。
人在失望的时候,一点细微的火星也会让人兴奋,刘敏然熄灭的希望被重新点燃起来,脸色温婉了许多,眼光也柔和了不少。
可是,一到教学楼,当他们往系里的公告栏前一站,立刻傻眼了,原来,公告栏里的一则通告已明确告诉他们,大黑牛带着文锦荷他们去北水镇野营拉练去了。
此时此刻,不至刘敏然同学垂头丧气了,就连焦茂盛也失落得像从斜塔上自由落地的铁球一样,身子往地下一蹲,抱着头生起了闷气。
刘敏然似乎不甘心,她干脆来了一个拦路问讯,一开始碰到的都是女生,女生见她穿戴得花里花哨,妖里妖气,像红尘世界的站街女一样,要么是懒得搭理她,要么是一句“不知道”就把她该打发了,气得她真想把警察学院买下来,自己当院长,立马把所有的女生全部开除掉,以解心头之恨。。
不过运气还是青睐于有准备的人的,她的就地蹲守起到了实际性的作用,总算盼来了几个小男生,她先是在他们面前卖弄一番风骚,然后直奔主题,效果出奇地好,有男生很认真地告诉她,张教官确实是带学员去北水镇野营拉练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他们也不知道。
结果是惨白的,效果是良好的。刘敏然同学尽管很失落,但起码也收获了一条定律: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也正因为这样,她态度坚毅地说,茂哥哥,我们去北水镇吧?
焦茂盛一直以为自己是发烧友,但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比他更发烧的人,他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刘敏然的额头,嬉皮笑脸地地说,敏敏,你没有发烧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呢?从这里到北水镇起码有二十来公里呢?再说,万一我们跑过去,他们又去了别的地方,那不比窦娥还冤啊。
刘敏然虽说没有发烧,但也确实走火入魔了,但焦茂盛的话并没有打消她去北水镇的念头,她反而很轻松地说:“爬雪山过草地,前有天堑,后有追兵;上有飞机炸弹,下有地雷大炮;红军不照样走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吗?我们这算什么吧?不就二十来公路?再说,我们还可以开车去呀。”
刘敏然的执念太深,焦茂盛知道已无法撼动她内心强大的意念,情不自禁地背起了一代伟人的诗:“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桥横铁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刘敏然同学脸色发红,眼睛如火,熠熠生辉起来,她动情地说,茂哥哥,人还是得有点信念和执念,让我们向红军同志学习吧。
信念也好,执念也罢,但是,真要行动起来,可是不能赤手空拳上阵呀;真要开车去的话,总得有车吧,焦茂盛挑了挑嘴角:“敏敏,你准备到哪里去搞车呀?”
现在的刘敏然在刘乐美眼里就是个香饽饽,是她最佳的准媳妇。在这一点上,刘敏然还是有所察觉的,她相信自己一开口,姑妈刘乐美是会答应的,于是信心十足地说:“那还不容易,去姑妈的公司借呀。”
“她那铁公鸡会借给你呀?别做白日梦了。”焦茂盛还是比较了解自己母亲的,在她母亲眼里,利润最大化是第一位的,像这种费油加损耗的赔本买卖她肯定不会干。
“这个嘛,你不用担心,虽说你是她的刀尖尖,我只是她的刀把,但有时候,刀把也是有奇效的。”刘敏然见焦茂盛有担心,便给他来了一个刀把论。
刘敏然的话不无道理,焦茂盛似乎开窍了,不过,刚有大米没巧妇也不行呀,他早就想去学车,可老妈刘乐美死活不让自己去学,怕自己学会了车到去惹祸,一直都没有学成,只能望车兴叹,他嘴唇抽搐了一下,嘴角一咧:“就算她肯借车给你,可是谁来开呀?”
“我来开呀。”刘敏然眉毛一挑,睫毛一翻,眼睛一眨,像一个小天使一样,来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这一下可把焦茂盛炸晕了,他伸出手,再次摸了一下刘敏然的额头,脸色迷蒙,摇摇头说:“敏敏,你没有发烧呀,怎么还是说胡话呢?”
“茂哥哥,你才说胡话呢,我留学四年里,有两年就是自己开车去上学的。”刘敏然眉毛一竖,眸光一闪,无比自豪地说。
“看来我还真是落伍了,实足的土包子一个,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事呢?我们家敏敏可是在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浸染过四年的,那可是个汽车比我们自行车还多的地方。”焦茂盛恍然大悟后,开始自我解嘲。
“怎么样?茂哥哥,想不想你那文妹妹呀?想的话,我就顺便捎上你;不想的话,我就要单飞了呀。”千山万水很快就只等闲了,刘敏然的心情舒缓得像太平洋一样,无边无垠,波涛汹涌。
焦茂盛有点失落了,没想到这刘敏然也拿自己的当臊羊肉涮了,便打趣她:“敏敏,你什么时候变成卖肉的了,把我当零头捎带呀。”
刘敏然同学去心似箭,哪还有心思跟他磨牙呀,娇嗔地说:“茂哥哥,你少贫了,去还是不去?你就给一句准话吧。”
焦茂盛宁愿做赔钱的买卖,宁愿买名牌产品时不讨价还价,但在斗嘴上是死活吃不了亏的,他放肆扳回一局:“既然敏敏这么看重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一趟,就算是为你保驾护航吧。”
“茂哥哥,你怎么也成煮熟的鸭子了,明明心里想得慌,却还要嘴硬。”刘敏然对焦茂盛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他想占口舌之便宜,却偏不让他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