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欧洲南部的阿尔卑斯山的某处山峰上,一座洁白的城堡巍然屹立在皑皑白雪之巅,在蓝天的映衬下,洁白如银的冰雪终年不化,守护着这座鲜少有人访问的城堡。
庭院内,一名年约三十的青衣男子抬头远眺,一席墨色及腰长发随意散落,随风微微浮动。
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青丝如瀑,细嫩晶莹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宝石的光芒。
片刻后,男子收回远眺目光,缓步踱回屋内。
一圈沙发围绕着壁炉摆放在地毯上,壁炉里燃烧的木炭,红红的火舌舔着黝黑的木炭,不时炸出噼啪的火花,石砌的墙壁经过长年烟熏火烤,泛出一层黑光。
“放心不下那几个孩子?”
楼梯口走来另一白衣男子,手持英式茶杯,悠闲着神色坐到壁炉旁的沙发上。
青衣男子看着火舌,沉声说,“我刚才算了一下,夜子瑞的劫数就在今年。”
“凡人的运势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守了他们千年,让他们免遭魂飞魄散永无转世的劫难,到这一世才让这四个孩子重新投胎。为了他们,隐居了千年的你创立一华集团,让他们享受一世富贵生活,再大的恩都能两清了,又何必再去掺和这趟浑水呢?”
青衣男子道,“可夜子瑞这个孩子,这一世这一生都为了一华而活,当初创立一华集团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没有一华,以他的性格必然也会被其他牵绊,就像前世的他一样。”白衣男子摇头,遥想千年,仿若眼前,悠悠岁月只是弹指一挥间,如果当初没有那场情殇……白衣男子暗自叹息,心中隐隐作痛,抬眼见青衣男子正看火苗出神。那次情殇之后,他再也没见他笑过……守护千年虽然只是报恩,但他始终是在等那个人吧……如果那个人不出现,他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
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此刻苟芸对能总结出如此精辟之言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但也有句话言:一山不容三虎。何况还是两只公的一只母的。
夜子瑞苍白如纸片的小脸蛋冷冰冰的让人捉摸不透,放下对方手腕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对一旁强忍欢喜的苟芸说,“上次的事情还没谈完。”
嗯?苟芸眨巴眨巴眼,硬是没能接下夜子瑞的这根茬。
于傲无声哼笑,“既然你和夜总有事,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了。苟律师,明天见。”
送走了烂桃花却又引了狼入室。
夜子瑞坐在沙发上一言不语,悠然的看着苟芸自从一踏入小公寓,火急火燎地把内衣内裤食品袋等物东藏西塞。看着那抹忙碌的背影,心中恍然大悟什么叫”收拾”,原来就是把看得见的东西全藏到看不见的地方而已。
“嗯……”一头热汗的苟芸尴尬笑问,“要喝水吗?要不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手忙脚乱的某人今天是要什么没什么,冰箱里的纯净水正好全喝完了,水壶八百年就没烧过,情急下干脆接了杯生水放在了茶几上后,端坐在了这位不速之客面前。
相比慈善酒会那日,此刻夜子瑞显然消瘦不少,更加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扣着大腿,一席白衬衫把原本冰冷的他衬托的更加凉薄。
不知是错觉还是多疑,苟芸总觉得夜子瑞有些异常,难道是因为她对他有了救命之恩所以突然对她转了性子?不不。心里赶紧否认了这个荒诞无稽的想法,就算相信明天火星就要撞地球的谣言,她也绝不会相信眼前此人竟会因为她而改变!凡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能让这位日理万机手握一华集团的总裁大人亲自上门,看来事情非比寻常。思及此,原本挺直的背默默驼了下去,就像等待老师批评的学生似的垂着头,可……某某人又转念一想,此人现在正坐着她的沙发、喝着她家的水……额……好吧虽然只是生水,但也是她付的供水费吧,武侠小说里写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可是在她的地盘,就算是一华总裁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比她小了两岁的小鲜肉吗?想罢,刚驼下的背又默默挺了起来。
夜子瑞对苟芸佩服不已,两人无言,苟芸却能把此时无声胜有声演绎的如此活灵活现,忽而丧气忽而雀跃,脸上表情风云变幻喜怒无常。
“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见对方不开口,苟芸催促了起来。
夜子瑞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弧度,把他的谢礼拿了出来。
“什么东西?”什么文件竟然还劳烦堂堂一华集团总裁亲自跑到她的小公寓送来?犹豫着瞥了一眼,苟某人那张吃惊的嘴越张越大,直到快掉到茶几上时,夜大总裁好心地替她合上了苦逼的下巴。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苟某人就像手上沾了大便似的一脸惊悚,直接扔了手中文件后,拍了拍她那颗受惊的小心脏,还好一切安好!
下午出院后,对工作失了兴趣的夜大总裁竟然提笔极仔细的回忆了一遍那晚经过,把所有损失条分屡析分毫不差全都列了出来。
“一条羽绒被八百万,两条一千六百万,你当我这里是银行来抢钱啊?”苟芸不敢置信眼前的所谓清单。
“我那两床鹅绒不是普通的羽绒被,是北欧鹅场精心挑选刚满两个月的小鹅,人工活鹅选取最细小最柔软的羽毛,这种最顶级的鹅绒,一个鹅场一年也就攒下个一两百克而已,像一千五百克的一条鹅绒被,你知道需要多少鹅多少人多少时间才能制成?”夜子瑞慢条斯理反问。
“这个牛排呢?不就是块肉而已,竟然要五百万,都够我吃一辈子……”
“牛排,是新西兰私人牧场特供,小牛犊从出生开始,每天吃的是当年最新鲜的谷物,当天现割的草料,专人每天定时按摩,享受音乐浴,生病了还有私人医生,足足饲养十八个月才能出栏,就算这样精心饲养也不一定能养出顶级牛肉。据统计,每十头里至少有三头不合格,而一个牧场顶多一次只能饲养二十头牛。而被你毁掉的那块牛肉是这一批中最出色的牛身上最顶级的一块,你说它值不值这个价?”
卖糕了!只不过是一头牛而已,又是按摩又是音乐竟然还有私人医生,比她活的还潇洒啊,就算只风流快活十八个月也值了……!
“我也想做牛……”活的那么辛苦还不如一头牛,心酸啊……默默抹了抹眼角的苟某人有些气馁语气明显软了,“那……那也不能全算在我头上呀……要不是有我在,你早就翘辫子,怎么可能坐在这里跟我算什么鹅绒牛排……你、你恩将仇报,没良心……!”
“是恩还是仇,我正想和你好好算一算。”夜子瑞喝了口水顺便调整了下坐姿,“发烧的人,最忌讳的就是热量发不出去闷在身体,而未经处理的生肉在室温下慢慢腐败变质的过程中会出现很多病菌,对人体造成无形伤害,还有,”掏出那盒遗留在案发现场的退烧片放在桌上,待一脸狐疑的苟大律师接过后这才慢条斯理说下去,“过期的药品就像毒药,你该庆幸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算账。”说着又抿了口水。
苟芸定睛一看,心里暗暗喊冤,她怎么知道这盒退热片已经过期两年了啊……而且上次她发烧的时候小七也喂给她吃了……
“这、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些都是小七教我的啊……吃了药捂着被子发完汗就好了……”
“那是你。”
“……”苟大律师心酸,不怕神对手就怕猪对手,她是多么强大才没被小七弄死,但……这次差点把夜大总裁给坑死……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没功劳……苦劳总有吧?”
“那就看你的表现。”
“……”
“我饿了。”
一分钱逼死一个英雄好汉,一顿饭逼死一个懒律师。
为了争取良好表现,拍胸脯保证马上有饭吃的苟大律师在厨房中对着脆鸡盒饭磨刀霍霍。额……其实就是用小剪子把鸡排剪成了小细条,然后煮了锅水直接把盒饭做成了泡饭。
“亲亲夜大总裁,这是我特地给你做的鸡丝泡饭哦,你现在身体弱肠胃不好,吃了我做的爱心泡饭后,保证你生龙活虎,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苟大腿子亲自吹了吹勺中热气腾腾的米粒后送到夜大总裁唇边。
这种表现虽差强人意但勉强能接受。夜大总裁表面一副云淡风轻薄凉秉性,但心里却美滋滋的,张嘴就把送到嘴边的食物全纳入口中,嚼两口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
“怎么样?好吃吧?”苟大腿子一脸谄媚,看对方吃得香又屁颠屁颠去接了杯生水回来给夜大总裁润润喉,“我的厨艺不错吧?亲亲总裁有没有觉得我的表现很好呀?”
“差强人意。”
话音未落,碗已塞到了他手中,噘嘴生气的苟大腿子干脆拿着锅子吃起了剩下的泡饭,连矜持也懒得装,反正他压根就从没把她当成过女人。
“手又没断,自己吃自己的!”嫌弃的瞥了眼自始至终都没动手的夜子瑞。
“饱了。”夜大总裁抿了口水,把自己碗里剩下的泡饭全都喂了狗腿子。
苟芸狼吞虎咽活像几百年没吃饭似的,可在夜子瑞眼中变成了不造作不扭捏,意外的可爱呢!(是有被虐倾向吧……)
正当他欣赏着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美景时,忽的腹下一阵蠕动后猛地变成了暴雨洪雷,前一波闪电雷鸣还未消化后一波坦克撵扫紧随其后,痛的他顿时额上直冒豆大冷汗。
“小老鼠……”他忍……
“我有名字,苟芸。”某人毫无察觉对方的无动无衷下隐藏着惊涛骇浪的人生苦痛。
“苟、苟苟……”夜大总裁的声音开始有些抖了……
“不是四条腿的狗!”
算了,叫什么都无所谓!某个苦逼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此刻忍得都在簌簌发抖了……
“汪汪汪……快带我去厕所……”
“……”
一分钟有长,取决于在厕所外还是厕所内。
譬如现在占据有利位置的夜大总裁无比舒爽,但门外的某只汪星人却一脸扭曲搔着门恨不得破门而去。
“你……!好了没有啊……!我想也上厕所!我快忍不住了……!”
于是怜香惜玉的夜大总裁一脸舒爽地把位置腾了出来,只觉有阵风从耳边掠过,苟大律师再次对马桶发起了新一轮狂轰滥炸。
但……某只大苦逼的脚都还没挪动,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汪汪汪……你好了……吗?”
释放完的苟芸开门,只见夜子瑞端着脸色格外严肃,直接漂浮着脚步走向马桶。
“切……上个大号还一本正经……额……”
门刚关上,还没嘀咕完的某汪内心奔溃。
“我又想拉了!!!!夜子瑞!你快给我出来!把马桶还给我!呜呜……夜子瑞……开个门……我快忍不住了……马桶那么大,我们一人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