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震华的名字一夜之间响遍大江南北,在广袤的中国土地上掀起一阵不小的热‘潮’,而且仿佛永无枯竭。,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人们,无论是铁杆球‘迷’,抑或仅仅瞧过一眼足球的人,只要听到这个名字,便会莫名其妙的兴奋,纷纷搜肠刮肚,把储存在记忆中的阿谀逢迎之词一古脑地奉献给他。这样还没有完,一些喜欢傲立‘潮’头的新新人类甚至生拉硬拼,‘乱’七八糟地拼凑一些只有他们听得懂的话来标新立异。渐渐地,他们的话成了气候,颇引人效法。于是,在文化领域里也产生了不小的震‘荡’。尤震华每每心中好笑,却在林笑的紧密监视下不得不在人前人后摆出一副与他身份相称的姿态,接受着人们的恭维。他甚至对出席各种各样的场合轻车熟路,也晓得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见了什么人说什么话,尽管从他嘴里依然不断地吐出:“比喻抢一盘子残羹剩饭,有能力的人才能得到它”的让人笑掉大牙的比喻,却听在人们的耳边,竟莫名其妙的非常动听,好似著名的‘交’响乐章一样,让人心醉。他终于知道了新闻媒体的力量,也不再对各位老记横加指责,转而把林笑‘私’底下教给他的如何奉送给记者们一顶顶廉价帽子的手法运用得‘精’妙异常。任何报刊杂志,只要有娱乐版面,莫不以报道他的八卦新闻为能事。当然,他们搜刮得到的信息全部是经过方瑞林和他的策划班子‘私’底下编织好了的,就连对云华队主教练支国强也讳莫如深。那些一向对云华队不屑一顾的足坛大佬们,也开始用新奇的目光注视起这支队伍来。自此之后,凡是云华队出现在哪一座城市,必给她带来一次视觉与感观上的冲击,也改变了那个城市里人们正常的生活轨迹。尤震华的肖像已经成了球‘迷’手上的硬通币,能有一张印有他亲自画押上手印或脚印的什物,更是价格飚升,节节暴涨,胜过了世界硬通货的华盛顿。云华队的其他球员一向默默无名,也沾了他的光,一个二个地走出幕后,成了各种新型产品的代言人,什么**拉长器、勃起丸呀等等,不一而足。支国强也随云华队从此之后的每一个胜利而重新成为国内主教练的佼佼者,有人已在‘私’下酝酿让他执掌国家队的教鞭。
方瑞林在这场疯狂的赌博中是最大的赢家,不仅依靠先前对尤震华的一纸合同把他踢球所得的工资、奖金全部据为己有,还在运作着如何利用他的效益赚取更多的利益,一个劲地鼓励他参加各种广告活动。云华俱乐部老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当初没认清尤震华的能力而同瑞林公司签下了这样的合作协议呢?然而,方瑞林也有烦心事,自从尤震华横空出世的那天晚上自己的助手林笑杜撰出旗下正在秘密开办足球学校以来,工商呀税务呀等等执法部‘门’就一天也没闲着,一直在调查学校运营状况;更有无孔不入的记者和球‘迷’,也在四处打探消息。更要命的还在于,许许多多足球俱乐部老总已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希望从他那里得到尤震华一样的人才;甚至足协也派出专员专‘门’同他接洽,寻求联合办学的契合点。方瑞林再到哪里去找一个像尤震华一样的人呢?无奈之下,只得登报申明足球学校破产歇业,关‘门’大吉了。可是,球‘迷’、足协、媒体以及执法部‘门’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波’接一‘波’的质疑、询问搞得他颇为狼狈,焦头烂额。幸而,此事传到云华队所在省的党的一把手那里,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平抑了人们的愤怒。方瑞林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可以趾高气扬地出入各种文化名流参与的集会,与人侃侃而谈,面‘露’得‘色’,依稀一切的风光全被他一个人占尽,而一切的不愉快同他丝毫也沾不上边。他又开始酝酿惊人的项目,他就是要在各种场合独树一帜,决不会自甘寂寞。他一下子便从娱乐圈嗅出了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息,开始着手深深地发掘,以期再一次造成举世震惊的效果。
尤震华对方瑞林‘私’底下的动作,一无所知。他仅仅知道方瑞林安‘插’在身边的林笑告诉他的那些,其中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他一概不知。他最有把握知道的事情是:凡是自己的历程,全部是编织出来,从头至尾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久而久之,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份是否是那个癞痢头乞丐。从镜子中端详自己的面容,他觉得很满意。毕竟,一个男人,谁不希望自己潇洒飘逸、风流倜傥呢?他逐渐忘掉了自己的身份,即或满嘴时不时跑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看到所有的听众都如聆听圣音一般地虔诚地谛听,末了少不了一番恭维,那就觉得目前的表现是神来之笔,合于一代球星的身份。他依旧对吃喝充满难以遏制的贪‘欲’,也依旧对‘女’人的身体抱有浓厚的兴趣。不过,再也不用他主动去说、主动去要求,只要他表现出了类似的**,林笑总能一下子看穿他的心思,为他安排得舒舒服服、妥妥贴贴。这种感觉真好!出去受人追捧,在家又有人打理一切,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便可以享受一把,大抵上神仙的生活也不过尔尔吧。刚出道时,一个甚至不很漂亮的‘女’球‘迷’送上一个热‘吻’,便会令他回想好半天;现在,顶顶漂亮的mm给予的kiss再也提不起他的兴趣。他对‘女’人没有什么口味,更不懂‘浪’漫,卿卿我我那一套与他绝缘,那惟一需求的便是身子接触‘精’液奔‘射’一刹那之间的快感。孟飞曾对他说过,‘女’人是一部书,你得仔细品味,才始能品出真味。他也想认真品味一下这部书,为此请教过孟飞许多次,得他言传身教过,却轮上自己总也不成功。“‘女’人真的是一部书的话,那也是一本破书,只能让人‘操’!”这是他得出的结论,之后就再也不去钻研这部书了,只要给予他那霎那间的快感,他要懂她干么?多此一举!
说起事业,大概是他最引以为傲,也是全云华队引以为荣的事!他已经成了云华队救星的化身,自此之后的任何一场比赛,他都必然要首发上场,而且次次打满全场;每一场球打下来,至少他也得进上三粒入球。所有的对手都害怕他,一听他的名字,便犯愁。他很快便成了一个顶级联赛的‘射’手王,而且把排列在后的人越扔越远。他常常成为各足球队的头号防守目标,为了对付他一个人,甚至半数上场队员都用于盯防他,攻击他。于是,他时常遭到有意的或无意的冲撞。每场赛事下来,身上总是伤痕累累,瘀血难消。不过,他总是具有神奇的恢复本领,只休息上一两天,便‘精’力充沛,元气倍增。他也逐渐地懂得在遭受侵犯时有向主裁判申诉的权利,每每被束之高阁,之后也不再提这回事。他很纳闷,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规则如此容易就被打破呢?还是支国强与孟飞告诉他,球场上介于违规与不违规之间的冲撞,往往得不到公正的评判,这一下可让他如梦初醒,在支主教练的指导下,把险中求胜的招数学了一个‘精’通。他很快便把它们一股脑地运用到球场上,初次撞倒对方球员而又逃脱被惩罚的喜悦,使他永远不会忘掉这捞偏‘门’的功课,往往把正常运用的技巧抛置脑后。这在顶级联赛的赛场上翻来覆去的令人瞠目结舌的侵犯,一时间刺‘激’得球‘迷’们如醉如痴,却让一贯忠于传统比赛的足坛大为光火,纷纷向足协进言,严把执法尺度,让球赛回归正常。尤震华在任何时候都抱了无所谓的态度,其他各队的主教练眼见不能从他身上捞取好处,纷纷约束自己的队员,以防落人口实。就这样,足球一路跌跌撞撞,不知不觉便快进入联赛的尾声了,云华队以历史上最好的成绩直追东北老虎队,俨然成了本赛季名至实归的榜眼。正当此时,西方各大豪‘门’从各路信息中探知了云华队的现状,原先抱着钱袋子去求他们与自己一会的豪强再也不那么矜持了,甚至主动向云华队抛出了橄榄枝,要求同他们对决。这一下喜煞了云华俱乐部,也乐坏了中国足协。于是,一路绿灯,豪强挟了名垂寰宇的威势,趾高气扬地来到了云华。而早就安排好的联赛就此中断,有如此豪华阵容参加的巅锋对决,谁还会把味同‘鸡’肋的中国顶级赛事放在心上呢?更何况,从尤震华出现在足球场上捕杀了东北老虎的那一刻起,国内的足球已经成了为追求赢球而不惜破坏一切规则的噬血者,毫无一点艺术可言,唯一让人留恋在体育场观赏那些蹩足的对垒者表演的是那血腥的搏杀‘激’起的感官上的兴奋。
先是,闻名遐迩、几乎将世界足坛上所有的‘精’英一网打尽的皇马前来叩‘门’。他们雄俊的身躯,矫健的身法,传神的配合,继续在同云华队的比赛中延续。然而,他们栽了一个大跟头,而且栽得很惨,简直是头破血流!在尤震华不依规则的怪异打法面前,他们左支右拙,异常狼狈,竭尽全力总算胆战心惊地带了平局的结果返回。临上飞机前,那位人高马大的洋教练发誓一定要再一次杀奔回来,一雪前耻,并笑眯眯地向尤震华传达了想让他加盟皇马的意向。这一下,支国强震惊了,中国足协震惊了,忙不迭地满口答应,一定会让这位令他们青睐的球星‘挺’身走出国‘门’,让中国足球在世界足坛上发扬光大。
“他妈的,有什么好?这些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就像从牛棚羊圈里钻出来的一样,会要人的命!”尤震华毫不领情地嘟囔道。
幸而,洋教练听不懂他的话,又有足协的翻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才没让那位洋先生失望而归。当只有尤震华与林笑在一起的时候,造星公司的助手喋喋不休地责备开了:“你不懂皇马的身价还是咋的?真是要饭的命,上‘门’的好事也不知珍惜!”
“‘混’在他们中间?有没有搞错?还是好事呐!依我看,完全是找罪受!我才不管他什么身价!”尤震华依然顶了回去。
林笑决不会看到天上掉下的馅饼而白白错过,鼓起如簧之舌,鼓动道:“你不就是觉得他们身上的气味与我们的不一样吗?这难道比你在叫化子中间‘混’日子所‘蒙’受的气味还重些吗?更何况,你不是喜欢到处流‘浪’,到处玩‘女’人吗?我敢担保,你出国之后,看到的景致绝对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千万倍;而且,那儿的‘女’人都很风‘骚’,‘床’上功夫了得,你想都想象不到她们会使什么招数,让你飘飘‘欲’仙。哇,那种滋味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福气享用的哟。”
“真的吗?”尤震华被他一下子搔到痒处,浑身顿时火辣辣的,双眼中‘射’出**的光,连嗓音都僵硬得如同铜墙铁壁。
“我说的话你不信,就只有你自己亲身体会了才知道。”林笑不测高深地笑了,从心底里发出了胜利者的欢呼,临了,又加上几句:“到时候,你万一被那些‘女’人玩得失去了男子汉的尊严,跪地讨饶,可千万别嚷嚷出来。要知道,那是很丢面子的,谁都会嘲笑你。”
尤震华把‘胸’脯拍得山响,脖子又粗又红,宛如妲己制造的炮铬:“他妈的,不就是‘女’人吗?还能让我叫饶!”于是,心底深处唤起不可阻遏的冲动,恨不得马上就一头扑向皇马的怀抱,与他们的‘女’人纵情欢畅。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他不可能很快成行,而且紧接着要对付那些阿纳森、曼联、尤文图斯、巴萨之流的强敌,也让他的‘精’力耗费了不少。渐渐地,他竟然忘掉了这一茬,在不同的赛场上来回奔‘波’,流汗流血。观众的喝彩与拥抱,也成了他须臾不离的东西,他同样甘之如饴。他对签名和如何面对记者,同样轻车熟路。有一个瑞林公司的人在跟前帮他打理一切,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累人累心的奔‘波’终于告一段落,俱乐部善心大发,放了他一段时间的假。闲暇下来,他反而很不适应,老是面对林笑一个人,使他颇感乏味。到外面行走一趟,的确是一个好主意,可看来看去,除了人还是人,真的不知道景与景之间到底有何区别。导游的讲解总是掉书袋,而且博引旁证,让他‘摸’不着头脑。他索‘性’一气之下,返回常住的酒店,龟缩起来,哪里也不去了。林笑对游玩倒是一把好手,能同尤震华一块被别人当作景物而追捧的感觉,也让他十分开心。可是,服务的对象不愿意了,他便不得不把一颗心猿意马的心暂且收下,陪着尤震华闲话解闷。谁叫他身上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呢?
这期间,林笑的一个朋友得知他的下落与烦恼,马上兴冲冲地带了两名绝‘色’佳人赶来,一并奉送给尤震华享用。当这位声名远播的人物提起‘裤’子走出房间,来到会客室的时候,林笑不怀好意地笑问道:“怎么样?今天的感觉无与伦比吧?”
“嗯,是有些不同一般的感觉。”尤震华对知道自己根底的人,一向不避讳谈及房中**的,不以为忤地马上回答说。
“你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吗?”林笑下意识地朝他的朋友望了一眼,继续说:“就是他拿给你服用的东西呀!神奇吧?”
“真他妈的是好玩意。.”尤震华笑骂了一句,毫不客气地向林笑的朋友伸出手来:“再拿一些给我吧,我留着以后还有用。”
“当然,你要多少,我都能给你。”那个人脸上笑开了‘花’,顺手拿起身边的一只硕大的皮包,打开来,朝他面前一推,说道:“这些都是你的了。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当然,你答应之后,我另外还会给你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
“既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要求,我便答应你了吧。”尤震华很爽快地答应道,完了,又顺嘴补上一句:“告诉我,是什么要求。”
“很简单。”那人煞有介事地拿出一粒胶丸,灵巧地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朝尤震华做出示范,一面说:“喏,就把‘药’丸这样夹在指间,脸上充满幸福的笑,愉快地说道:‘速勃持久壮阳丸,用了真舒服。’怎么样?够简单,够有型的吧?”
“有你妈的大头鬼!”尤震华恍然大悟,生气地把提包往那人脸上一扔,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药’丸的响动,愤怒地骂道:“像老子这样一口气‘操’他妈的几个‘女’人都不带喘气的人,还用得着那东西?你他妈的分明是想拆老子的台,把老子往火炕里推。我他妈的才不上你这龟儿子的当!小子,捡起你的家伙,自己回去用吧,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人生怕尤震华一气之下给自己来几个耳光,连忙作揖打躬,嘴里吐出这句话。
“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误会得了你?你快点给我滚出去,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尤震华威胁地挥动着拳头。
“喂,我说,这可不像一个有名望有地位的人干的事。”林笑‘私’下收了那人许多好处,而且又秉承方瑞林的旨意,要接下这笔买卖,自然不会置身事外,立马介与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一言九鼎,出言无悔才对,像你这样,说出去的话,就像放屁一样,也不怕传出去笑掉人家的大牙?”
“老子才懒得管人家的大牙呢!”尤震华捍卫自己的尊严,丝毫也不加以辞‘色’:“那与我有个**关系!我才不上你的当!”
“你上谁的当?你不是一心想着展现你男子汉的雄风吗?这才是真正的机会呢。”林笑饶是见识多广,也不由语无伦次。
“他‘奶’‘奶’个熊,你这小子就靠一张嘴皮‘混’饭吃,你当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别惹火了我,要不然,我他妈的跟你拜拜,看你再到哪儿去把一盆凉水说得能点着灯!”尤震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一拉开,便任你巧舌如簧,也徒唤奈何。
林笑在尤震华身边帮他打理琐事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了,遇到他如此决绝的拒绝还是头一次。他盘算出了个子丑寅卯,也就改变了游说的策略,极尽能事地鼓吹他如何神勇。尤震华对此照单全收。可是,话题一扯到那‘药’丸,他便迅速捂着耳朵,或者来上臭骂一通。林笑和那人无计可施,可人家已经为尤震华送上了两位美‘女’,这位前癞痢头也懂得投桃报李,手里不拿那玩意,嘴上不说那话,照着那人所说的动作翻来覆去地做了好几次,也算‘交’了差,临了还一口江湖义气地笑道:“怎么样?咱哥儿们也是他妈的一个人物,可没让你白送‘女’人,基本上还是照你要求的样子摆了pose。”
他把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洋文,顺嘴溜了出来,倒也恰如其分。林笑和那人意味深长地相视而笑,连称这姿势摆得到位,果有名家风范,把一个只字不识的尤震华喜得抓耳挠腮,忘乎所以。他本以为这件事就此打住,再也挨不上他什么事了;可是,一天,他忽然被孟飞拉到一个角落,神神秘秘地告诉了他一件让他猝不及防的事,把他的一肚子火气‘激’发出来了,慌慌地奔向林笑,挽起袖管,连推带搡地叫道:“他妈的,你敢出卖老子,还是让老子的手上拿了那玩意。”
“有话好好说嘛,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干吗动粗呢?”林笑知道仅凭笑脸和附和是不行的,连忙装作不知发生什么事似地说。
“老子才懒得跟你好好说!他妈的,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还是被你这白眼狼算计了。你他娘的个熊!你不是说我那东西没用吗?你行吗?你跟我比一比试一试,如果你不用那玩意,能翘起半个小时,我他妈的才服了你。”尤震华又推了他一把,大骂道。
“那都是你愿意做的呀,干吗又来怪我呢?”林笑毕竟脑子好用,一时的发懵,瞬间便云散雾消,抓住他的弱点反戈一击。
“又不是个东西了,是不?当了我的面撒谎!老子只不过做了动作,摆了姿势,手上根本没拿那‘药’丸,也没说那话。”尤震华一时气愤难耐,又推了他一把,一下子把他推到了墙角:“快说,你是怎么陷害老子的,是怎么让老子拿了那东西,又那么说话的。”
“你根本没拿那玩意,也没说那话嘛。”林笑退到了墙角,便索‘性’‘挺’身往前,语气说得格外响亮:“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
“又唬老子,是不?那就该长稳了脑袋先。”尤震华差一点理屈辞穷,蓦地,耳边回响起了孟飞教的话,胡‘乱’地吼叫道。
“我的祖宗耶,你可是威震世界的大名人,我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敢唬你的呀。”林笑见他兀自闪动双眼,颇是犹豫不定,内心更加有了把握,把骗术进行到底:“想想看,你原先是一个什么模样?肮里肮脏,又是癞痢头,皮肤黑不溜秋,还带了数不清的伤疤,是不?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是方老板‘花’了大价钱请名医帮你整了形!你还记得这回事,是吧?人家能把你整成这个样子,也可以随随便便把其他任何人也整成这样子,是吧?你这么有名气,谁不想模仿你呢?保不准就是谁真心地喜欢你的一切,才把他也‘弄’成了跟你完全一样的形象。所以,那个人不是你,而是别人!”
尤震华‘摸’索着下巴,眯起眼想了许久,还是一团雾水,只得搔搔首,说道:“他‘奶’‘奶’个球!竟会有这种事吗?”
“有的,肯定有这种事!你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林笑暗自松了一口气,煞有介事地继续说下去:“你的尊容又没到专利局去申请保护,人家很容易模仿的;而且,你又没办法去追究人家的责任,只有自认倒霉,吃一堑,长一智了。”
“那么,是不是说,我应该去申请专利保护呢?”尤震华兀自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一个劲地想要自己的鼻子轻松一些。
“这个嘛,按理来说,是需要的。”林笑思索着说到这里,马上开了窍,调换语气说:“不过,你的形象已经被别人模仿了去,你再去申请专利,专利局恐怕不会受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面貌与你一样的人已经不止一个二个了,已经阻止不了了。”
“他妈的,那就这样算了?他们都去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我岂不是要跟着大倒其霉吗?”尤震华一脸的无奈,轻轻叫唤道。
“也不尽然。你毕竟还是我们瑞林公司旗下的新星,也是云华队的球星嘛。你放心,我一定跟方老板汇报这个情况。他得知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类似的事件再度发生。”林笑瞟了他一眼,很有些为他着想的意思:“倒是你,别人怎么拿这事往你头上泼脏水,你都不要理会,小心越描越黑,直接告诉人家,让他们来找我好了。我会帮你把他们一个一个地顶回去。还有,你也千万不要被人家三言两语就欺骗了,把我告诉你的这些说出来,那就捅了马蜂窝,人家晓得你原来是这么一个货‘色’,谁不轻视你呢?你再想过那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日子,可就难了。你可得千万小心。”
“放心啦,涉及前程的事,哥们决不会含糊。”尤震华被他的一番话绕了个七荤八素,晕乎乎地只有听凭他的主张。
于是,一场差一点酿成泼天大祸的移‘花’接木的技巧带来的不利影响,让林笑的三寸不烂之舌化解了。尤震华也不提防会有其他内幕,既然认定林笑的话大为可信,也便果真不予追究,甚至在俱乐部老板和支国强为此严肃地找他谈话时,他也矢口否认自己曾作过这样的广告。终于,广告上也没说明那个手持‘药’丸的人便是尤震华,此事慢慢地不了了之。其最终的后果,是教会了尤震华在同人打‘交’道时,不得不再多长一个心眼。还有,一向对他十分友爱的孟飞成了他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个人的亲密程度让许许多多球‘迷’在得不到尤震华的签名时,退而求助于孟飞,便必能获得满足。林笑对此是怀了十二万分的戒心的。他对尤震华半真半假的威胁可以让这位涉泄不深的笨蛋俯身贴耳,却决瞒不过在足球场上打拼了好几年的孟飞。他多么担心尤震华与孟飞关系的日渐亲近会影响今后对他的控制呀。然而,名声如日中天的尤震华犯横的话,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的事实更让他煞费脑筋,他真恨爹妈少给了一些智慧,到头来处理这么一个问题如此棘手。好在许多时日过去了,尤震华并没有提出更过分的要求,这让他略略放了一些心。
一日,孟飞仿佛不经意间地问到了这个问题:“尤老弟,你的生活似乎完全不能由自己做主,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尤震华笑了,爽快地说道:“奇怪什么?我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女’人就有‘女’人送上‘门’,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该是多么潇洒,多么有福气的事呀!倒是你,老哥,你真该向我学着点呢。人生在世,图一个风流快活,自己那么‘操’劳干什么?”
“难道你愿意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不找一个心爱的‘女’人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呀?”孟飞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柔和地反问。
“要那么麻烦干什么?这样的日子不是更好吗?”尤震华哈哈大笑起来:“找一个心爱的‘女’人成家立业?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在我流‘浪’的时候,我不想这些;现在,我有了一切,几乎天天可以跟‘女’人睡觉,知道她们是什么货‘色’。她们才没有一个真正让人动心的呐。她们只不过是想从我身上得到她们想要的东西,而我也这样想,两厢情愿,‘裤’子一脱,往‘床’上一倒,来回一折腾,快活过后,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的,谁也不必负什么责任。传宗接代,老哥,那是老话,还是免了吧。”
“你没有过真正爱的经历,当然不会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孟飞突然感到他很可怜,怜惜地望着他的脸,颇是悲天悯人。
“算了吧,什么真爱,总之是‘床’上见真章的事,也不必说得那么深奥。”尤震华仿佛觉得自己的话很好笑,兀自笑了起来。
孟飞不再同他谈这件事了。他是一个聪明人,明知不能让对方理解的话,他是不会再费苦心的。于是,他把话题扯到了彼此的出身上。尤震华怪异的身法及其口无遮拦、满嘴的脏话,使他的灵与‘肉’产生了分离。云华队的每一个人都对此持有疑虑,可绝对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质问他的家世。孟飞同他‘交’情最深,也不敢贸然发问,只不过是信口告诉对方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而已。尤震华感动极了,差一点把自己的秘密也说了出来,幸而,直觉让他在关键时候煞住了话头。孟飞也不是非得探出他的底细不可,没听见对方的反应,忽地想起什么事似的拉了尤震华,便往自己的家里跑去。
孟飞的家离球队集训地不远。二人一路小跑,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来到一处环境幽雅的小区。保安、来来去去过往的行人,一见这两位鼎鼎大名的球星突然光临,一个个喜不自胜,一下子把他们围了起来,各自就近拿出一些东西,非得‘逼’两人签名不可。孟飞好一阵龙飞凤舞,看得尤震华很是汗颜。他祭起常用的招数,把手印胡‘乱’地盖在人们身上,也必能引起一阵喝彩。一时间,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如许之多的人,纷纷扰扰,把两个人搞得晕头转向。他们这才后悔自己的举动太轻率,光天化日之下不该来此人气旺盛的地方了。好在林笑有一根敏锐的鼻子,只要尤震华有异动,他很快准能识破其行藏,巴巴地赶来,打电话请来一帮公司的保安,才让他们脱了身。他们不敢再往小区去,折身便返回集训队。
“我说,你难道不知道独自行动很冒险吗?”屋子里只有林笑和尤震华的时候,方瑞林的助手责怪开来了。
“老子随便出去逛一逛,犯了哪‘门’子王法?值得你大呼小叫!”尤震华二杆子脾气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便骂。
林笑不敢撄其锋芒,连忙陪上笑脸,颇有点低三下四地小声说:“我这是为你好!你也看到了,今天要不是我来得快,你要脱身就是很困难的事了。你应该知道,我告诉你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免得闹出个好歹,受伤的人是你。”
“算啦,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知道事情轻重。”尤震华不为己甚,顺坡下驴,说话的口‘吻’也柔和了许多。
“狗日的孟飞也有一段不光彩的历史。看起来,在足球圈里,恐怕谁都不干净呢。”房间里只有尤震华一个人,孟飞已经回去了,林笑也不知道跑去干什么。尤震华整个身子倒在沙发里,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嘴里抑制不住地嘿嘿发笑,一面笑,一面说。
原来,他深深地陷入了孟飞曾告诉过他的那些细节里。小时候,这位早就挤身顶级联赛的家伙经常伙同一些小伙伴干些爹不亲妈不爱的事:爬树掏鸟窝;把人家的烟窗偷偷地堵上;黑更半夜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猛地跳将出来,发出可怕的声音,把一个个彪形大汉吓得纷纷住进医院。不过,这些还都是文明的,好歹没有触犯法律。到后来,他们不知怎么便练就一身胆略,蠢蠢‘欲’动,终于抑制不住偷了人家的‘鸡’,逮了人家的狗,提了一只小锅到山沟里去煮了吃。这一下可打开了罪恶的大‘门’,慢慢的,活的生物引不起他们的兴趣了,那宰杀的过程和等待它们煮熟的经历实在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太累人。于是,便更弦易辙,转而偷盗人家的现金。那个时候,农村人都很穷,家中没有多少钱。他们一发恨,终于什么都偷,什么都抢,谁要反抗,就给他一家伙,让他老实好一段时间。久而久之,他们自然成了过街老鼠,小小年纪便被乡邻赶出了村子。本来,孟飞的父母好说歹说,总算把他‘弄’回家,向邻里们道了歉,表示以后决不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没管到三五天,他竟旧病复发。乡邻们一气之下,告到了法庭。结果,他进了少管所,在那里一呆就是三年,老‘毛’病改了,学了一身好球艺。
“狗日的孟飞,老子要是有这样的一段经历,那就太男子汉了。可惜,我只配外出讨饭。”尤震华在脑海中把这位伙伴曾告诉自己的经历放映了一遍,突然心中愤愤不平起来:“凭什么你这孩子能干出这等英雄勾当,我尤震华就不行呢?不公平啊!”
他呼地坐直身子,大喊大叫,双手不停地往沙发靠背上猛力拍打。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得到了发泄,心绪得到了平和,便安慰自己道:“其实,我才不屑于去干那些让人横眉竖眼的事呢。有什么好处呢?进了少管所!那是好人能去的地方?全他妈的是地痞流氓,简直侮辱祖宗!还是我,怎么样也不会给祖宗丢脸。伸手要饭,说出来不好听,可谁知道那里藏了许许多多的乐趣呢。天大地大,任我行止,谁能奈何得了老子!吃了便睡,睡了便吃,尝遍人间美味,走遍人间美景,多么潇洒,多么舒服啊。”
就这样,他很乐了一阵子,不期然的心绪莫名其妙地‘骚’动起来,再一次让他勾起对孟飞过去的钦佩之情:“他妈的,老子分明是捏着鼻子红眼睛,什么时候吃过完完整整的一顿饭呢?全他妈的是人家扔下的!孟飞就不一样,他犯法的事咱哥们且不谈它;只是那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很让人心动呢。‘鸡’子是那么好偷的?它在‘鸡’笼的,你敢去偷?只有大白天到外面去撵!‘鸡’飞狗跳,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把它逮着,真的需要好功夫啊!难怪他身法了得,原来竟是从这里开始自学成才的,就像老子一样,沿街乞讨也练就一身让所有的球星都害怕的本领。所以呀,别把他妈的足球学校呀、踢足球的呀吹得神乎其神的话当成真,那都是他妈的放屁!真正有用的球技就应该像老子和孟飞一样,从自己的经历中悟出来的。他妈的,谁说不是呢?老子没进入足球之前,孟飞是云华队最好的球员;老子一来,就是老子了。这就是他妈的足球!这才是他妈的足球!”
他仿佛神情恍惚,从嘴里不停地说些语无伦次的话,把一个好端端的对孟飞钦佩的主题扯到足球上,一发而不可收,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状态。让他清醒过来的是随了一阵敲‘门’声进来了一个人。他抬眼一望,只见林笑拿着一部手机,兴冲冲地推‘门’而入。一见他的表情,这位善于察言观‘色’的人有点纳闷了,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啦?干吗这副表情?”
“很可怕,是吗?”尤震华在长期同林笑‘交’往过程中学会了有效地对付他的办法,眼睛一转动,想出一条吓人的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