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来了就知道了,得罪了江总,你以后可不好受。”张导不耐烦道,“给你半个小时。”
终是去了。
张导一把把她推进了车子里,关上了车门。车开动了。
车内,氤氲着酒气。
江墨靠在座椅上,看起来像是醉了,合上眼。
“江墨,你没醉,对吗?”她试探的问。
江墨没反应。
冷烟若伸手轻轻的推了推。
一双冷眸攸的睁开,哪里有半分醉意。
“冷烟若,我没让你走,谁让你半途逃走的?”他问。
“我走不走,一定要跟你说吗?”
你是我什么人啊,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要求我?
“是,一定要跟我说,我可是你的丈夫。”丈夫,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冰冷又得意。
她抿唇,对这个身份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这个角色,是你给我的吧。”
“嗯。”
她皱眉,睁着一双墨色如水的眼,无声的询问。
江墨揉了揉额头,似乎在驱散醉意,“很奇怪,你没爬上张导的床。所以,我给你这个角色。”
这般奖励来的更加奇怪。
他慵懒的斜靠着,伸手拨开冷烟若的头发,别在她的耳旁,手指微凉,“你难得清高一次,我便奖励你一次。”
“那好,谢谢你了。”她淡漠道,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如果没什么事,那放我下来吧,我要回家了。”
“哪个家?我们的新婚房?”
那个破旧的家。
那个他推她进去的家。
那个不能称之为家的家。
“……”她无言。
“冷烟若,你带我爸去看我们的新婚房了。他似乎对那个房子很不满意,回来说我待你不好,让我和你离婚。”他轻飘飘的回忆起前几日的事。
江浩把他叫进书房。
江浩命令他离婚,江浩说,“江墨,你不能拿婚姻当儿戏。”
他浅唇,“爸,我可没把我的婚姻当儿戏。冷烟若,我可是很喜欢她。”
冷烟若眨了眨眼,低应一声,“不是房子的问题。”
所以,他叫她过来,终归还是因为她去找了江教授。
“我可说过了,我们的婚姻只维持两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你还要这样做,是为何?”他冰冷的反问。
冷烟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我离婚,迫不及待的在我爸面前装可怜?
江墨闭上眼,不说话。
再次停车。
车停在了高级小区的楼下,江墨睁开眼,“冷烟若。你很厉害。以后,你不用住在那里了。”
她不懂什么意思。
她被江墨拉着进了电梯,踏进了高级公寓。
江墨说,“剩下的一个月,你住在这里。”他熟练的脱下了外套,扔在了沙发上,“我们都再忍忍吧。我爸不是希望你住好一点的地方吗?我就带你住进我家。”
他丢下冷烟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合上,背靠在冰冷的门上,江墨扶额,兀自轻笑,“江墨,你疯了。”你把捞女带回来了。
你该怎么办好……
这个女人,不值得……
后半夜,风起的更厉害。
撩动一方窗帘,她茫然的站在客厅里,光着脚,脚底冰冷,大片大片的荒凉蔓延上来。
这算什么啊,江墨,跟个疯子一样。
她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有人站在她面前,覆盖了大片的阴影,有人伸了手,又缩回手,终究还是伸了手摇醒她,“你干嘛睡在这里?”
“你没告诉我应该睡在哪里。”她一双湿漉漉的眼,透着湿漉漉的清澈,又恢复了清明,坐起身,又道,“江墨,我带江教授过去,的确是我的不对。你说的一个月,我等一个月,接下来,我什么都不做了。还有丽妃那个角色,我也谢谢你。”顿了顿,“我不住你这里。省的你看的碍眼。”
她挤出了一个笑。
笑容里颇为无奈。
“冷烟若,你又在我面前装。”
“我何必在你面前装。我什么样,你不是早就下定论了吗?”
他哽住,双眸变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我对你不放心,你还是住在这里的好,必要的时候,我们也需要演一些戏。特别是在我爸面前。”
“……好。好。”
她连连说好,失笑。
……
冷烟若在课余期间站在外头的走廊里看剧本,这部剧大制作,她的戏份在后面,现在还排不到。孟晚倒是很早就进组了,没了孟晚的叽叽喳喳,一时间倒是冷清的很。
脚步声传来。
沉稳的声音,“你参加了这部清宫戏?”
“江教授?”她有些惊讶,旋即道,“嗯,是。去演了一个小角色。也算作是历练。”
“嗯。”江浩点头,“也好,演技是需要磨练的。冷烟若,江墨那孩子,他说会对你好。”
“……”她愣了愣。
没想到江墨会说出这种谎言。
“他只是不懂爱情。我没给他做一个好榜样。”
“江教授?”
“教会他爱情吧。冷烟若。”江浩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不知道江浩怎么会发生这样大的转变,措手不及,明明不久之前,江浩还承诺她会让她和江墨离婚的。
定是江墨说了什么。
江墨说演戏,看来演的很逼真。
教会他爱情?江墨这种人需要爱情吗?他怎么可能会有爱情?
简直像一个笑话。
“江教授,他不喜欢我。我感觉的出来,他是不喜欢我的。”
“不,他喜欢你。”
江浩说江墨喜欢自己,顾羽薇也这般说过。
她自己可真是一点儿都没瞧出来。
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我迷了吗?还是,大家才是被蒙住了双眼?
她没从这种谜团中弄明白,也不欲弄明白。
江墨的爱情,与她无关。
然而,无关的自己,此时却要收拾行李搬去江墨的家。
夕阳沉入地平线,世界开始黑暗起来。
她刚准备收拾,便听见一阵敲门声。
开门。
门口的人那般熟悉。
萧易。
“烟若。”
“萧易,你……”她哽住,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连成一句,“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