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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风云起(二),西宫争锋上(1 / 1)

帝都城中,两辆马车急驰在宽阔的官道之上,飞快的穿梭过通往宫‘门’的高耸城‘门’,只闻吱呀一声,朱红的大‘门’徐徐关闭,只留下一道可供三人行的缝隙。。шщш.㈦㈨ⅹS.сом更新好快。街道两边的百姓都为之惶恐,不明所以然,而那守城‘门’的官差却从怀中‘抽’出一块金牌,高声道:“宫里传旨,近段有官shānggōu结,贩卖‘私’盐,太傅张大人与司寇洪大人已经着手调查,三日之内,所有商贩不许进出城,市井百姓需搜查验身”

此刻,一辆红顶金绢绣锦的马车快速行驶在城‘门’前,却被应声‘逼’停。轿内,梁枫倏地掀开轿帘,‘阴’沉的眸光扫向城‘门’前的‘侍’卫,拧眉喝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关闭城‘门’?”

驾车的小厮立刻跃下马车,前去打探,但与官差争执片刻,只能悻悻的转身,手中还捧着‘欲’行贿赂,但却被拒绝的银两,他擦了额头前的汗珠跑回,焦急的道:“少爷,不得了了,朝廷的太傅大人与司寇大人联手调查‘私’盐贩卖的案子,要禁闭城‘门’三日,就连百姓出入城‘门’都需验查身份。”

梁枫的面‘色’顿变,眸光暗沉深邃,他微微眯起眼,握拳道:“告诉他们,本公子要去城外白鸽楼传信,半柱香的时间便回”

“公子,不成啊,您是帝都富甲,在这里无人不知,所以那位官爷已经说过了,公子您是商人,在这三日内是不能出入城‘门’的,别说是去往皇宫的路,就连通往怀阳的路也封闭了,想来秦公子与陈姑娘也出不去了”那小厮急得已经满头是汗,他跟随少爷东来北往,还不曾遇见过这样紧的风声,更何况这里还是天子脚下,因而当下已经慌得没了主意。

“蠢货”梁枫见小厮如此不中用,怒骂一声,翻身下马,分外气阔的大步走到那六名守卫官兵前,执着‘玉’扇拱手道:“几位官爷,在下是梁府的人,现在有一笔生意棘手,需去白鸽楼传信,不知几位官爷能否通融,若是这笔生意成了,梁某定当在府中设下宴席恭候几位大驾”

那六名官差相互凝视了一眼,随即,一名为首的官差笑道:“梁大少爷,我们知道您财大气粗,但是这一次可要恕小的们得罪了,别说是您,就算是现在前去迎接漠北五位藩王的恭亲王回来,也要在城外等上三日”

梁枫怔住,他没有想到这官差说得话竟如此嚣张,想来宫里头必然是真的知道了一切事,但是他眉宇一动,随即又道:“几位官爷这么说,梁某也不敢再造次,但是我刚才有两位朋友进城去了白鸽楼,他们是怀阳人氏,家中都有急事,一位是开镖局的,一位是走水路的,都不是金陵人氏,所以几位可否通融,能让他们回家”

“梁公子言笑了,我们已经说了,除了耕田种地的百姓和有几间房子、田地、商铺等收租子过日子小本经营之外,其余的人一律不得出入京城,就算是皇上来了,也必须遵守”那名官差说得面无表情,手持红樱长枪,一个个如同‘门’神一般。

梁枫怒火中烧,他紧握了握‘玉’扇,冷哼一声,转身就向马车走去,愤然的掀开垂帘,沉声道:“去查一看,是否通往南帝都的所有路径都被堵死,无论如何,都要去太师府一趟”

小厮赶紧上马驾车,紧张的道:“是,是,但是公子,恐怕官府的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若是公子贸然前往,恐怕要引起怀疑”

然,小厮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枫喝断,他面‘色’冷清的道:“此事关系到本公子身家‘性’命,让你去就去”

小厮吓破了胆,立刻跳上车,调转马头,飞快的向帝都城的另一个城‘门’口奔去

帝东都城‘门’前两里闹市的极盛之地,一间别致清幽,却又华丽堂皇的白鸽楼高耸屹立,左右两侧竹影深深,梅‘花’盛绕,四处芬芳。两辆黑锦马车徐徐停落,那朱红狂狮雕文的蓦地缓缓开启,一名打扮华贵的少年迎接出来,对着黑锦轿一拜,刻意压低声音,道:“臣弟恭迎皇兄”

龙烨步下马车,抬眸望了一眼人来人往的闹市,沉声问道:“昨日梁枫可有来打探消息?”

“回皇兄的话,梁枫来过,并且当场作了皇兄和一位姑娘的画像,臣弟按照皇兄的吩咐,言说帝都五百里之内,并无此二人”少年眉宇微拧,说到昨日看到那张画像中的‘女’子时,眼底竟‘露’出了一丝不明的情绪。

龙烨点了点首,转身走到小小的马车前,道:“陈姑娘,白鸽楼已到,不知姑娘可否要传信?”

听到帝王这么一问,少年不禁眉宇一动,立刻望向其后的那辆马车,只见一名俏丽的宫‘女’缓缓走出。他心头一沉,立刻垂下眼睑,本想请帝王上楼,但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那五彩斑斓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双绣着金丝,垂着流苏的鞋子出现在视野之中。

少年一怔,蓦地抬首,瞬间,只觉自己的几乎窒息。

小小步下马车,更觉回‘春’的寒气‘逼’人,她抬起纤细的素手拢了拢身旁的雪狐长裘,抬眸轻呵了一口热气,却不想一抬头,就撞进了一道清明的视线中。她微微一怔,但随即浅柔一笑,道:“九王爷,好久不见”

一句九王爷,让龙慕震惊得无法回神。他怔怔的望着眼前这个与六年几乎不曾有丝毫改变的‘女’子,说不出为什么,心头竟突然一阵刺入骨髓的拧疼,他剑眉紧紧的黜起,眼神也顿时有些慌‘乱’,但他毕竟已不在是六年前那个羞涩的男孩,会在林中,看到一个红妆粉砌的‘女’娃而惊慌失措,于是他立刻低首,声音低沉道:“臣弟见过皇嫂!”

此刻,雅致的大堂内,一名身着浅紫‘色’长裙,姿‘色’卓然的少‘女’也轻步走出,在见到堂外的众人时,先是一怔,但随后柔柔浅笑,道:“各位客家,快请进来坐”,随后对身旁的一名小厮道:“请贵客到上房雅间,沏好茶。”

“是”小厮听令,立刻前去张罗。

众人陆续的走进了白鸽楼,只见堂下已经站满了几十名正准备传信的百姓,因为大多百姓都不识字,所以里间聘请了几个穷酸书生,代笔写字,因而排队的百姓如同长龙一般,可见生意还是不错的。

一行人匆匆上楼,小小轻瞥了一眼四周,只觉陈设古墨清香,散发着文人雅士的清幽,就连走廊上面的红木雕刻,都‘精’致特别,悬挂的八角灯笼,每面都纹绘着书法所写的白鸽千里传信等字,那殷红的穗子在轻柔的风中徐徐拂动,看起来分外的庄肃古典。

“各位大人,请到雅间坐”一名小厮匆匆前来,将众人笑迎进了一间十分‘精’致古朴的房间。

小小一走进房间,就觉暖意怏然,抬眸一看,一副美人图腾悬挂中央,上面有两副对联,言曰:**青娥俱耐寒,月中霜里斗婵娟。

环顾两侧,那副画前的旁侧有一只高鼎暖炉,炉中的木炭已经烧得红烫,一阵阵的热气铺面而来,而炉子的前侧摆放了一只楠木‘花’雕的小凳,凳上放置着紫金香炉,香炉内,紫檀香的气息隐隐缠绕,而那凳上更是雕刻着四句清晰可见的字体,是为:

大造本无方,云何是应住。

既从空中来,应向空中去。

众人步进房间,在一张楠木小桌前四环跪坐,一旁的小厮早早的上了茶,温了酒,随即,一张宽厚的雕龙刻凤的屏风徐徐围起,暖意更甚。

小小随着龙烨入坐,执起桌案上‘精’致的‘玉’瓷茶碗抿了一口茶,竟发现有一丝丝的甜酸,她秀眉一动,而身旁送酒来的紫衣‘女’子则笑道:“那是酸梅茶,不知是否合皇嫂的口味?”

眉梢微挑,小小望着杯中那黑呼呼的两枚另人垂涎‘欲’滴的梅子,竟有些不明所以,她望了一眼前的‘女’子,只觉她的眉宇清秀,眼神清澈,竟有几分熟悉,于是便轻笑道:“这位应该是九王妃吧,多年不见,竟出落得如此俏丽”

九王妃腼腆一笑,面容竟泛起了羞涩的红云,她为龙烨斟了一杯暖酒,徐徐轻道:“皇嫂谬赞了,臣妾粗鄙,寒‘门’鸦属之群,岂能‘蒙’受如此嘉奖”

这席话一出,坐在一旁的司徒仪几乎没将口中的茶水给喷出来,他哈哈大笑,完全不顾君臣之礼,而后笑道:“九王妃啊,您老人家怎么也学会了六王妃那套迂腐成词?哈哈哈,我一直都以为,也只有六王妃才会如此的捏酸”

刚走进雅间的九王一听,不禁微怔,随即带着几许儒雅的笑意,绕过屏风,道:“军师言笑了,云儿自太后薨驾之后,就难免跟各位都生疏了,况且每日收集情报,与各商人来往,所以才习惯了说这些话应酬。”

事实也的确如此,自太后驾崩,小皇妃又失踪之后,原本一直喜欢在宫里四处逗留的三王妃、五王妃二人,这些年来,除了每年的大宴之外,都不曾再进过宫中。

而三年前,九王爷又为了助帝王收集个地情报,处理天下军机要物之后,九王妃为了能为丈夫排忧解劳,便也化装成生意人的‘摸’样,开了这间传信楼,这些年来的一手打点,也变得老练了不少,只是有时候,还是难免生涩。

“原来如此,哈哈哈。”司徒仪向来不拘小节,他听了这话后,也是放肆一笑,完全不在意自己笑话的人,可是当今的九王爷。

小小也柔柔一笑,双眸看着自己杯中的酸梅,随即徐徐放下杯子,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几人的叨叨絮絮,然,就在自己失神之时,却感觉自己的手一暖,竟被龙烨握在了掌中。

心头一动,小小抬眸,只见龙烨眸光沉溺的凝视自己的,轻抚着她的柔软的指尖,轻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长睫微扇,小小抿‘唇’一笑,轻摇了摇首,道:“怎么会着,只是我在想,如果这次贩卖‘私’盐的幕后主使若真的是国丈,那么他的目的又在何处?这么一大笔‘私’盐,从江都运到京城,耗时耗利,以国丈的老谋深算,他不可能察觉不到这其中的弊端,毕竟就算各港口都打点买通,这货是明的,若有一丝风声就会引来风‘波’,可是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他却非要‘挺’而走险”

“会这么做的人,一定是被‘逼’走投无路”司徒仪突然说道,他一改之前的不羁放肆,双眸沉沉的凝视着小小。他知道小小聪慧,必然早已察觉了这其中的诡异之处,所以立刻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左腾一向老谋深算,步步为营,但如今能让他出此险棋,必然是为了钱,而以梁枫的口气听来,王左腾与梁家必然是有了数年的运销关系”

“十几船的‘私’盐,就算是贩卖,得到了银两不可估量,而且如果国丈当真与梁家有数年的运销关系,这其中必然隐藏了巨大的秘密“小小点首,随即问九王,道:“九王爷是否能打探得出三五年前,梁家的境况?”

九王爷忙道:“这件事,在三日前,皇兄已经命臣弟查过,臣弟也收集了不少消息,其实在六年前,梁家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所有的生意都由梁老爷一手‘操’持,但五年前,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梁老爷就将手中大多生意都‘交’给了这位年纪轻轻的梁公子,之后的五年里,梁家就一跃成了帝都富甲。”

小小眉梢微挑,随即又问道:“那位梁公子与‘艳’‘春’楼的诗姑娘认识了多久?”,小小突然想起来,那一日谈‘私’货生意时,就连张妈妈都回避了,但诗娇娇却一直都陪‘侍’在龙烨身旁。

九王怔了怔,似乎没有想到小小竟会问这样的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应答,不禁有些尴尬的望向帝王,但却见龙烨正握着小小的手,根本心不在焉,仿佛心里眼中只有这个贵妃。

他心一沉,看着二人如此亲昵,竟有种说出的涩意在‘胸’口涌动,垂眸,为了掩饰神‘色’有异,只能继续道:“应该有五年了,只是诗姑娘心高气傲,根本不将梁公子放在眼中,不过梁公子这些年来所有的生意都是在‘艳’‘春’楼里谈的,而且陪‘侍’在旁的都是诗姑娘”

小小顿时豁然开朗,她红‘唇’一抿,转首就对龙烨道:“这就对了,看来若真的要查出梁枫这些年究竟都跟谁见面,诗娇娇是最好的捷径,烨,你”

小小的话说了一半就顿住,因为龙烨突然抬眸凝视着小眼底满是深邃,让她不禁怔住了。

轻颤双睫,小小一时间竟有些无所适从,想‘抽’回手,却刚一动,整个身子都被龙烨拉进怀中。

雅间的里的众人见了这一幕,不禁都所有尴尬的别过头,就连什么阵仗都见过的司徒仪和赤焰都神‘色’有变的捧起茶碗,各自扭过头喝茶,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他们皇上就这样的,也不管什么场合,都喜欢对着皇妃含情脉脉,也不管人家皇妃乐意不乐意,是否承受得了。

龙烨凝视着小小清澈的眸光,抬起手轻抚去她鬓边的一丝碎发,笑得温柔,但眼底却满是‘阴’沉,笑道:“容儿,你刚才想说什么?”

她想说什么小小看着龙烨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全身都开始发麻。

这个男人早就将她的心思看透了,就连她想说的话,都被他发觉。

其实,她的确想让龙烨以‘色’‘诱’敌,为了大局牺牲一下‘色’相,毕竟诗娇娇对他可谓是垂涎已久。

不过现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小小怎么都不敢说了,只能挤出温柔乖巧的笑容,道:“没什么,臣妾只是在想,诗姑娘应该是唯一的考证,若是她能证明是国丈,那么一切就好办多了,九王爷也不需要那样费时费力的去调查了。”

龙烨笑了,抬手捏了捏小小的‘精’致如粉的脸颊,宠溺的笑道:“容儿真聪明,不枉朕这么疼爱你”

一语双关的话让在场的人都‘肉’麻麻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而小小也很配合的羞涩一笑,但是心里却已经开始抓狂,然,龙烨却似乎故意惩罚她刚才想说而没有说出口的那些龌龊思想一般,抬起她的手,大拇指摩挲了两下之后,就执到薄‘唇’边印了一‘吻’。

司徒仪大跌眼,含在口中的茶水几乎没喷出来,九王妃的面容比小小更娇‘艳’,似被火灼一般。

而早就看习惯了自家主子这不检点行经的赤焰却突然就镇定了,因为他的皇上就应该是这样,这样就说明没有什么问题,如果皇妃在时,他会一本正经,襟坐威严的话,那就不正常了。

然,这样的氛围让从来已经一年多都不曾见到自己皇兄的龙慕有些措手不及,他一直都知道皇兄是冷漠的,甚至对任何‘女’子连句好听的话都不会说,可是,这眼前的一幕他眉宇拧了拧,收起心头的一时‘混’‘乱’,问道:“皇兄以为这件事该如何办?若是诗娇娇当真是其中一个证人,臣弟是否应该派人暗中调查”

“时间来不及”龙烨突然沉声说道,这严肃的声音将众人神游的思绪顿时打断,而他则楼抱着怀中的软‘玉’温香,眸光暗沉的道:“将她抓过来拷问,直到她肯招供”

众人一惊,就连小小都怔住了。但龙烨却似已经做了决定一般,搂着小小起身,温柔的拢好她身上的裘袍,似已准备离开。

“是,臣弟立刻就去办”龙慕见帝王如此,眸光暗了暗,低首应道。

“回去吧,你累了”龙烨搂紧怀中的‘女’子,绕过屏风走出了雅间

帝都城封闭的事,瞬间就传遍所有大街小巷,因为事出突然,更因为不足两个时辰后,宫里竟派黑衣探卫背着赤金旗策马奔王帝南都,向所有官员下了御旨,言说为了迎接北漠藩王,封城三日。就在朝廷官员尚未咀嚼出这圣旨上的意味究竟是怎么之时,五王爷竟已经带领了三万御林军进驻帝南都,将整座城都围得密不透风。

所有‘精’明的人都隐隐闻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但是,却谁也不敢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长年幽亮着长生烛的肃亲王府中,一名苍发如雪的老人却站在簌簌的北风中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绝儿,他的用心,实在良苦。你是比他辛酸,但是他所背负的,却是你不能承受的重,所以,就别总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小毓丫头了,那孩子是他的宝贝,别在执着了。”

“王叔以为我用的情,在他之下么?”幽幽的灯火下,红漆梁柱的尽头,一名身着青衫裘袍的男子徐徐走出来,清风拂来,那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几许苍白,但那份清淡的温柔与淡静的妖娆,却遮掩不去。

“冤孽,孽缘”老人失笑的摇了摇头,转身望向那俊美出尘的男子,再次叹息道:“绝儿,有时候你也该回头看看,或许在你注视前方一片荒芜的时候,也有人静静的看着你,人,总是如此,在望向云端的之时,即使发现那是虚无的,却还是有多期待,但是对于身旁的人,却总是忽视”

几十年前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的身后,有那些多的‘女’人守着自己,可是他却一心只有那个已经在皇宫中成为皇后的‘女’子,可是最后,只能一无所有,是他自己深爱的‘女’人负了他,更是他负了深自己的‘女’人。

孤绝的神‘色’依旧淡漠,他闭了闭双眸,不发一语的离去。

冷风萧萧,而那站在石柱后面衣衫单薄,神‘色’凄楚的‘女’子微微的闭眸,滴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后,转身寂寥的离去

娇‘艳’似海的梅林中,嫣红萧萧满地,‘春’将至,寒气依旧浓重。

皇宫中,后宫的数千宫‘女’都为迎接藩王四处忙碌,国丈也被帝王以‘操’持迎接藩王,打理所有琐碎事物而被禁留在皇宫中,由黑衣探卫看护,可谓是表言为重用,却是暗中软禁。后宫中,帝王更以雯淑妃贤德过人,心思缜密为由,将调教宫妃、宫‘女’等所有事宜全部‘交’付,以备‘侍’宴。因而,皇宫内外的忙碌可谓一斑,而那些排不上名次的世‘妇’则都个个闲散了下来。

正午时,天气晴朗,暖日当空,后宫中一片喜气怏然,四处张灯结彩,华陈铺设,可谓是鲜‘花’锦上,奢华繁盛。

小小漫步在梅‘花’林中,抬起戴着金护甲的素手,轻折下一枝盛开娇‘艳’的梅‘花’,悠悠的轻道:“赤梅红,腊梅黄,鄂梅绿,世间万物同名者,尚有姿‘色’万千,更何况是人呢”

司徒蔻华跟随在侧,听了小小这话,秀眉微动,不禁柔柔轻笑,道:“皇妃娘娘说言极是,但却不知道娘娘是否有心事,若是娘娘不弃,卑妾愿为娘娘分忧解乏”,说着,便从袖中‘抽’出一条绣着锦上牡丹的帕子,递上前,有些愧涩的笑道:“娘娘,卑妾不才,没什么贵重东西可以送给娘娘,只绣了条丝帕,还望娘娘不弃”

小小垂眸,转眸望了一眼司徒蔻华手中那‘精’美的丝绸帕子,抬手接过那条帕子,在看到上‘精’美的图案时,眸光划过一丝深沉,但随即却还是轻柔笑道:“这是你绣的?”

“是,卑妾笨拙,才学了没几日”司徒蔻华腼腆一笑,满眸清澈,那活泼的姿容在和煦的暖日下散发着灵巧的活力,一身青衫长裙,让她看起来显得俏皮。

小小轻笑,将手中的一枝赤梅与帕子递回给了一名宫‘女’,从纤细的手腕上脱下了一只翡翠‘玉’镯,递给司徒蔻华,略带懒散的道:“难得你有这份心,本宫也没有什么可送你的,这个你拿去吧”

司徒蔻华一见小小手中的那枚透绿如碧的镯子,几乎都惊呆了,她待在宫里数年,虽然也曾得到皇后的不少打赏,那些也不过只是一些那些正名主子们看不上的东西,何曾见过这样‘精’贵的东西,因而分外欣喜,‘激’动的接过,捧在手心里,连连谢恩,道:“卑妾谢皇妃娘娘赏赐”,说着,如获至宝的将那镯子捧在手心中,兴奋的看着。

小小浅笑不语,懒散的走到一处铺设着明黄锦缎的石桌前,坐在了裘‘毛’铺设的石凳上,对一旁的宫‘女’道:“前两日本宫向皇上请的旨,可有消息?”

那宫‘女’笑着上前,福身道:“奴婢回皇妃娘娘的话,皇上已经批下了,皇上还说,一切由娘娘作主”,说着,那宫‘女’转身浅笑着对站在一旁,眸光闪烁的司徒蔻华道:“奴婢恭喜小主,贺喜小主,皇妃娘娘已经将那日小主在湖中放‘花’灯为皇上、娘娘祈福的事禀报了皇上,皇上甚为开怀,已经命内‘侍’房做了小主的绿头牌,想来不久后,小主就要‘蒙’受圣宠了”

司徒蔻华惊诧万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的福气,于是‘激’动的跪拜在地,叩首道:“卑妾谢皇妃娘娘提携,卑妾永佩皇妃娘娘鸿恩”

“起来吧”小小懒散的说道,她抬眸望了一眼天‘色’,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起身道:“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等过了藩王朝拜的日子,你的喜信也该到了,来人,将皇上赏赐给本宫的首饰衣物挑选几样送到司徒才人的宫里,好好为司徒才人装扮装扮”

“是,奴婢遵命”宫‘女’轻笑着福身,领命离开。

“是,是”司徒蔻华几乎错愕的不敢置信自己竟有这样的机遇,立刻感‘激’的谢恩,随即跟随着宫‘女’匆匆离去。

小小端起明黄锦缎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抬眸望向这片萧萧落下的满地梅‘花’,无声的叹息。赤梅红,腊梅黄,鄂梅绿世间娇媚何止千万种

月‘色’萧然,‘波’影卓卓,一轮圆月倒影水中,无数‘花’灯在湖水中‘荡’漾,但是那上面的字迹却已经被水泽渲染。

朦胧的寒雾中,一抹消瘦纤弱的白‘色’身影徐徐走到湖边,纤细的素手捡起一只‘花’灯,带着点点滴落在白‘玉’石砌上的墨迹,徐徐又消失在呼啸吹送的夜风中。

这,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凤栖宫一片通明,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身着金丝绣凤明黄鸾锦长袍的皇后啪的一声砸碎了手中的茶碗,愤怒的瞪着匆匆进殿禀报的来‘春’,尖锐的声音高扬:“你说什么?皇妃上书给皇上,内‘侍’房已经做了司徒蔻华的绿头牌?”

“是,皇后娘娘,奴婢听得清清楚楚,而且乾清四所的宫‘女’都在议论呢,并且皇妃娘娘还将皇上赏赐给她的衣饰挑选了一些送到了司徒才人的宫内,更派了几名宫‘女’正在为司徒才人梳妆打扮呢”来‘春’急促的说道,将在后‘花’园内听到了那些一议论和所见所闻全部都回报给皇后。

皇后娇容顿时煞白,气恼的倏地起身,一甩袖就掀掉了桌案上所有的茶碗,扯下了那明黄绣凤的锦布,哗啦一声,扔在地上,凤眼含怒的道:“好你个司徒蔻华,要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毓蓉,来人,摆驾西宫”

“是”来‘春’立刻接令。

月‘色’朦胧下,原本因为这几日忙碌疲倦而宁静的后宫中突然再次毫无预警的掀起了惊涛骇‘浪’。一顶明黄鸾轿起驾,提着无数煌煌的灯笼直奔向西宫才人所居住的邂芳殿而去。

不多时,这平静的夜间顿时灯火四起,东西六宫的嫔妃都惊起更衣,纷纷聚集。甚至已经因连日疲倦而入睡的雯淑妃都被宫‘女’唤醒,更衣着装,匆匆赶去

“啊。”一声凄惨的尖叫划破后宫的苍穹,惊飞了入巢的鸟儿,邂芳殿的才人寝室内,皇后一身华贵朝服,发绾朝凤,满身狰狞之气的揪起了已经梳妆得妖娆万分的司徒蔻华的长发,猛的将她摔倒在地。

司徒蔻华一身大红长袍,华贵瞩目,‘精’致的娇容在脂粉的点缀下竟显倾城绝‘色’,只是刚才梳好的云鬓发髻却被皇后撕扯得有些‘混’‘乱’,那金簪‘玉’坠也微微歪斜,但却还是遮掩不了她的妩媚婉转。

“皇后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司徒蔻华原本正在欣赏自己打扮后的娇柔妩媚,自以为可以‘迷’倒帝王,也正在做着冠宠六宫,羁押群芳的美梦,但却不想皇后竟突然冲了进来,让她来不及惊讶,她就抓住自己的发髻,狠‘抽’了她两巴掌

“饶命?”皇后双目微红,娇容已经近乎狰狞,戴着金护甲的手微微颤抖,冲上前去就‘抽’了司徒才人一巴掌,那金护甲的尖锐瞬间在那脂粉堆积的面容上划下了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啊”司徒才人再次尖叫,拼死护住自己的面容,但是她这个动作却让皇后更为愤怒,竟冲上去扯打起来。

这声音惊动了整个后宫,所有起身的嫔妃都纷纷挤在‘门’前观望,她们几时见过这样的皇后,几乎都吓得失了魄,丢了魂

雯淑妃匆匆赶到,所有的疲惫都在踏进邂芳殿,听到那凄惨的叫声时,烟消云散,她立刻冲才人寝室中,什么都不问,立刻拉住似发了疯一般的皇后,道:“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快停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要闹出人命”

在过一两日,恭亲王就护送那些藩王进宫了,皇后居然还在这个时候跑到西宫来发疯。

皇后被雯淑妃拉开,更是怒火中烧,她转首瞪向雯淑妃,面容带着几许狰狞的狠绝,冷道:“哎哟,这不是前两日才被皇上特旨专‘门’调教后宫所有嫔妃的淑妃娘娘么?怎么,你调教嫔妃,也调教到本宫头上了?”

雯淑妃一怔,没想到皇后竟用如此的口‘吻’对自己说话,她刚想反驳,却顿时又想到是小小用计让皇后以为自己重得圣宠,离间她与皇后,因而一时间也百口莫变,于是只能道:“臣妾不敢,臣妾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皇后冷笑得更为疯癫,她冷眼扫了一眼站在殿外的众人,似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道:“问的好,来‘春’,给我将皇妃娘娘请来,本宫要问问她,掌凤印的是本宫,还是她。”

皇后话音一落,众人都惊住,随后不禁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莫非是皇妃娘娘得了圣宠,连皇后也不放在眼中了

雯淑妃听了这话,也呆住了,但随即想到可能有诈,忙上前劝道:“皇后娘娘,皇妃聪慧谋算,小心这是她的心计,您还是先息怒”

“你少给本宫猫哭耗子假慈悲”皇后倏地甩掉了雯淑妃的手,咬牙恨道:“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心事?你以为你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是为什么?本宫告诉你,无非是你有点才华”

雯淑妃被皇后一甩,脚下踉跄后退,险些摔倒,好在身后的来‘春’眼急手脚将其搀扶住。

“今日是什么好日子,这儿居然这么热闹”,就在寝殿内的皇后与雯淑妃剑拔弩张的时候,大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清丽软和,却又带着几许冷冽威严的声音。

众人怔住,纷纷回头望去,竟见小小身着金丝牡丹鸾袍,外罩一件雪狐长裘,身后跟随着三另内‘侍’监和六名宫‘女’,徐徐走来。

众多嫔妃一见这排场,似乎这才想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个个叩拜在地,道:“卑妾参见皇妃娘娘”

小小搭着赤焰的手缓缓的踏进寝殿,瞥了一眼殿内‘混’‘乱’的场景与瘫软在地上,已经吓得不敢动的司徒蔻华,随后面无表情的向皇后福了福身,轻道:“臣妾参见皇后”

雯淑妃也似才回神,立刻上前,向小小福身,道:“皇妃娘娘见礼了。”

皇后见小小竟然从容不迫的来了,心口的怒火更为高涨,她冷笑一声,挑起秀眉,尖锐的声音高扬:“呵呵,皇妃妹妹,你来得正好,本宫正有事请教。”

“皇后娘娘见外了,请教二字,妹妹可不敢当,有话就直说吧”小小一笑,言语之间柔和纤弱,但却也好不客气。

“好,那本宫就直接说了”皇后眉梢挑起,搭着来‘春’的手走到小小的面前,‘阴’沉的眸光透着森冷,道:“本宫听说,你向皇上觐言,说这个贱人为皇上祈福有功,还命内‘侍’房做了她的绿头牌,打算在藩王朝见之后让她‘侍’驾?”

小小一笑,挑起秀眉,云淡风轻的道:“皇后娘娘的消息还真灵通,可是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这奇怪的消息从哪里听来的”

皇后一听,以为小小是承认了,立刻搁下脸,‘阴’沉的道:“好,很好,非常好,看来皇妃妹妹你已经将自己当成正宫明主了,难不成本宫的凤印,皇上也说‘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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