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臣说:“公爷见了太后难道是从不行礼的吗?”
钱明月换个姿势坐:“爱卿倒是说说该怎么尽力法?”
泰安公怒道:“娘娘难道不该为婆母侍疾吗?这是寻常民妇都懂的道理。就算白天上朝忙,就不能晚上过去伺候吗?”
钱明月叹息:“本宫每日都去探望母后,但从不敢久留,生怕克着母后。本宫就算住坤宁宫都克母后,怎么能够住到慈宁宫去呢?”
泰安公气得瞪眼:“你!”
钱明月无比感谢徐太后把自己赶出后宫,太感谢了,想献个花圈。
泰安公说出真实目的:“既然娘娘不能伺候太后,那就让泰安公府的人进宫来伺候太后吧。”
钱明月了然:“准,只要不是男子就可以。无论徐家女儿还是婆子丫鬟,本宫都准。让后宫给她们开月银,好生招待。”
随后,徐家就将徐颐侬和四个婆子,八个丫鬟送到宫里。
他们的主意是,小皇帝虽然离宫了,但他过年总要回来吧,等他回来,徐颐侬就有机会了。徐家没落至此,是后是妃已经不重要了,先勾住小皇帝心再说。
没落的徐家,支撑不住争中宫之位的心了。
钱明月却不会任由泰安公对自己指手画脚:“让原大理寺右少卿来见本宫。”
人来了,钱明月头也不抬,在纸上画王八:“知道为什么处置你吗?”
沈定昇跪地:“臣不遵祖宗法纪,徇私包庇罪犯,按下卷宗不上报。”
“你也是执掌律法的,知道按律该怎么处理吗?”
沈定昇慌张说:“按律,当革职,永不叙用。”
“可是皇后娘娘,不是臣要去包庇徐平川,臣也没有收受脏银,臣是,臣是受了圣人的密旨啊。”
他这人毫无原则,自己都保不住了,什么忠君都被抛之脑后了,直接了当地陷小皇帝于不义。从怀里掏出小皇帝的亲笔信,交给钱明月。
“这是圣人的亲笔信,娘娘请看。”
钱明月脸阴得能下雨,从史海臣手里接过来,粗略看了一眼:“这不是圣人的亲笔信,这不是圣人的字迹。”
小皇帝以前的字迹不太干净,这封密信就很潦草,不过经过这些天的勤学苦练,他的字好多了。
从书案锦盒里掏出一页纸:“这才是圣人的字迹,端正,圆润。”
沈定昇急忙辩驳:“娘娘,这真是圣人的字迹,圣人亲手写的。”
钱明月拍案而起:“大胆,竟然还敢狡辩!本宫问你,圣人亲手写是你亲眼所见吗?”
“正是臣亲眼所见。”小皇帝让他干坏事,他为了将来保命,才请小皇帝亲手写下谕旨。
这个混蛋难道是榆木脑袋吗?他就没意识到本宫不想让小皇帝落个坏名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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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亲眼所见反倒更好办了!
反正钱明月打定主意不承认:“那本宫问你,你何时进的宫,从哪个门进的?本宫去查当值的记录。”
“臣,臣是化妆成内使进的宫,从玄武门进来,记录的不是臣的名。”
钱明月冷笑:“谎话连篇!”
接连辩驳难道是怕耽误了儿子的前程?为了不让他继续辩驳,攀咬小皇帝,决定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举报你的不是别人,是你的儿子沈辰,看在他纯良直臣的份上,本宫不会连累你的子嗣,至于你,回乡反省几年再说吧。”
没有说死革职,一切都有和缓的可能,也说明钱皇后心底认为手诏是真的。
沈定昇终于安下心,认罪退下。
钱明月将锦盒递给苏根生:“这是圣人御笔亲书的‘成章通宝’,交给姚尊儒。”
“史海臣,你亲自去一趟大理寺,让张彦彻查沈定昇按下的卷宗,不管是皇亲还是国戚,都一查到底。记住,八议已经取消了,连坐也取消了。”
越是权势熏天的人犯案,就越是不曲折,能用权势压人,谁还费那脑子。
因此这案子没什么好查的,大理寺卿张彦亲自带人从酒楼将徐平川扣下,惹得徐家一片炸开锅。
徐颐侬才入宫,就听到这个消息,原本在慈宁宫等着钱明月来找她茬呢?彻底坐不住了,去前朝求见,却被銮仪卫挡住,不能跨入前朝半步,气得直哭。
第二日西角门,群臣默契地没有一个提徐平川案的。
钱明月没想到,第一个为徐平川出头的不是徐家的男人,也不是徐家的诰命,而是徐颐侬。
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第一次见风波后的徐颐侬,人瘦了,也显得高了,少了往日肉嘟嘟的感觉,多了几分骨感。不光身体显得骨感,整个人的给人的感觉也刚硬了不少。
眼里少了懵懂憧憬,多了几分坚韧和——狠毒。没错,是狠毒。
“民女拜见皇后娘娘。”
钱明月颔首:“免礼平身。”自己进殿给徐太后行礼,“儿媳参见母后,母后万安。”
徐太后摸起一个玉枕就砸,她躺在床上,玉枕都扔不远,根本砸不到钱明月。
钱明月起身:“看起来母后并不想见儿媳,儿媳退下。”
不理一地狼藉,转身离开。
徐颐侬追出去:“皇后娘娘。”
钱明月回头:“徐姑娘。”
徐颐侬质问:“皇后娘娘答应伯父的,不动泰安公府,如此背信弃义,就不怕遭天谴吗?”
钱明月含笑:“你需要明白,车轮属于车,但车轮本身不是车。”
“泰安公府不等于泰安公世子,徐平川难道是徐家唯一值得在意的人吗?本宫不动泰安公府,不代表任由徐平川鱼肉百姓。”
徐颐侬被绕晕了:“娘娘难道不是在狡辩吗?”
“将徐平川等同于泰安公府才是诡辩。”
“听不懂也没关系,本宫会废除徐平川的世子之位,你只需要告诉泰安公府,另立一个世子就好。徐家,不缺想做世子的人吧。”
徐颐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恼怒地道:“皇后娘娘,你可知我已不是当日的徐颐侬!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钱明月轻笑:“说得好像本宫生来如此似的。”
说什么死过一次,不过闺阁女儿的矫情,真正直面生死,还得去战场、去敌**营看看。
“皇后娘娘,我们的较量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