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弥漫过的芜湖城,战火还在猎猎焚烧,旌旗已经千疮百孔,上午热辣的阳光,蒸腾着湿漉漉的土地,连缀着的湖泊,一片片苍翠的树林,草坡,竹园。
张锐部队打扫了战场,驱赶着日军战马,拖运着大量的战利品,南下撤退。
用最快速度行进,甚至丢掉了不少武器弹药,就一些火炮,都拆卸了扔掉,埋藏。
芜湖城内外大片大片的尸体,都横亘在街区和野外,无人打理,当部队撤离以后,居民尚未回归,只有漫天飞舞的乌鸦啄食尸体,一群群冒出来的野狗,争抢嚎叫。
“快,快!”张锐催促部队迅速撤退,从水路和陆路齐头并进,很快就到了六郎镇,又进一步南下。
他们撤退一小时以后,日军的长江炮艇部队封锁了芜湖码头,陆战队士兵迅速登陆,向城市挺进。
几十架日军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在最先进的零式战机的掩护下,咆哮而来,投下大量炸弹,猛轰芜湖城,将整个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也将无数身体焚烧成了焦炭。
日军十三军司令部,淞沪,西尾大将用铅笔恶狠狠地在地图上划着,“必须消灭芜湖地区的支那军。”
参谋军官们站成了一排,其中作战参谋课长说:“司令官阁下,您放心,帝国已经集结了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军团,三个师团,三个独立旅团,我相信,在三天之内,芜湖支那军将全面就歼!”
西尾大将沉重地喘气儿,好像自言自语:“芜湖地区的敌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少?为什么这么疯狂?居然消耗掉了皇军三个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一个骑兵大队,一个辎重兵大队,这么可怕的损失……”
参谋课长低着头,不敢吭声了。
此时,一个目光锐利的中年军官阴沉地说道:“司令官,战况的确远远超出我们最初的预料,第三战区的一个集团军追杀新四军的军部和直属部队,和我们约定了互不攻击的协议,为什么又突然进攻我们?简直像疯狗一样地撕咬,超出了人类的底线!我估计,这是支那人的阴谋,他们故意装出一副内战的样子,麻痹我们!”
西尾大将摇头:“板垣将军,你过滤了,支那第三战区联络员说,是支那张锐的飞虎军所为,飞虎军的战斗力的确非常可怕啊!”
板垣将军摇头:“能在几天之内消耗我军一个师团的敌人,肯定不是什么小小的飞虎军,就连支那第三战区的人都说,飞虎军只有二百人!我们在汉口的11军情报网也说,支那的飞虎军主力,的确还在幕阜山一带训练,上万人的部队,没有走掉!所以,我估计,支那人狡猾狡猾地,他们飞虎军,新四军,第三战区的部队,沆瀣一气,故意吸引我军注意力,然后出其不意!”
西尾大将思索了半天,都不得要领:“芜湖地区,必须有敌人两万到三万的兵力,新四军军部和直属部队有一万人,第三战区52师有八千多人,飞虎军什么的,或者还有其他的部队,是完全可能的!”
板垣将军握紧拳头:“所以,司令官阁下,我们的任务,不是进攻芜湖,而是进攻卑鄙的第三战区部队,我建议,将部队从芜湖转锋南下,包抄南边,一直向杭州方向一个镰刀收割的反时针攻击计划!寻找和重创支那第三战区主力!”
西尾大将沉思默想片刻:“要西,要西!必须如此,太可恶了,第三战区的支那人!狡猾狡猾地!我也一直在猜测他们的意图!的确如此!我命令,立刻拟定新的作战计划,重点进攻支那第三战区!”
“哈衣!”参谋处的十几名日本军官一起狂呼。
第三战区宜兴秘密基地,顾长官瞠目结舌地愣了半天,将电报扔在脚下,狠狠地踩踏:“无耻,无耻!”
32集团军司令官,围攻追剿新四军的总指挥上官将军,沮丧地说:“长官,事情的确出乎意料,我们被派遣和日军联络的上校军官被日军枪毙了,日军还发出了战书,要和我们决战!他们说是我们在进攻他们,和新四军互相勾结……”
顾长官拍手,迅速恢复了理智:“我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张锐这小子搞的鬼,好端端的他从幕阜山闯到芜湖干什么?我是让他到你的32集团军司令部,帮助绞杀新四军,可是,他一直在对着干,挑起日军和我们的争端,最后,放走了新四军,还激怒了日本第十三军!”
上官将军大惑不解:“可是,顾长官,就算他捣鬼,也不可能啊,他只有二百飞虎军,我们的联络员还在,今天黄唯一还拍电报说了,二百人的飞虎军就消灭了日军一个师团?谁信?”
顾长官用手托着腮帮,一上火就牙疼,疼起来真要命!
“不管如何,立刻给我传令,部队秘密行动,全歼飞虎军,抓住那个张锐直接毙了!”
上官将军还没有说话,旁边好几个军长,参谋军官就急了:“顾长官,不行啊,张锐是国军第九战区的堂堂集团军总司令,我们下手怎样向薛长官和重庆方面交代?”
“他,他擅离职守,到我们第三战区捣乱,难道不是重罪?”顾长官牙疼得厉害,气急败坏地说。
他的参谋长立刻提醒:“顾长官,人家来的时候,和您有电报,第九战区也有电报,是受到您的邀请来的!”
顾长官又一愣,气得笑了:“他么的这个混球,老子还没办法修理他了?要不,这个?”
他做出一个暗暗的斩首的动作。
32集团军司令官上官将军剧烈咳嗽,赶紧将一个大烟泡塞到鼻孔里嗅着:“副长官,这个需要派遣别人吧?我,卑职已经下令52师长暗地处决张锐,然后嫁祸给新四军,可是,那个牛师长,那个,嗨,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在电话里说,是张锐的飞虎军救了他的命,他绝不做那种缺德的事情,我又给其他部队打电话,那些师长军长的居然劝我息怒,说飞虎军激战日军,出手拯救52师,恩同再造,我们不应该小心眼,这都什么事情!”
顾长官笑起来,断断续续,愤怒,仇恨,又无奈:“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给他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