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不会骗她,便是不会骗她的吧!自己的娘亲怎么会骗女儿呢?
念儿如是想着,只是,想到那个身为皇上的未婚夫,想到娘亲方才所说的话,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那些东西,本该是她的吗?
安宁?是安宁抢了她的一切?!甚至还要置她于死地,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她定也要讨回属于她的东西!
咬了咬牙,念儿却没有察觉到,她的反应,都被詹楚楚看在眼里,更是没有留意到詹楚楚嘴角扬起的那一抹诡异的笑意。
“娘等会儿会再让人给你送药来,你可要记着喝了。”詹楚楚柔声交代道,随即深深的看了念儿一眼,转身走出了房间,转身之际,那嘴角的邪恶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现在,她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让念儿有机会见到苍翟了,机会么?眼底划过一抹冷意,既然她安排了这一切,那么,她又怎会找不到机会呢?
只是,詹楚楚刚走出了房间,却正巧在念儿院子的门口遇见了一个让她脸色立即沉下去的人,看着方才在房间里,对她态度大变的凌伯,詹楚楚眉心下意识的皱了起来,意识到什么,厉声喝道,“好你个凌伯,别以为你是我身边的老人了,就可以如此没尊没卑的,你是不是听到了?”
看凌伯那沉重的神色,她就知道,方才自己和念儿的话,定是被凌伯听了去,一想到此,詹楚楚心中更是不悦了起来。
“小姐,你怎能和念儿小姐说这些话?你明明知道那不是……”凌伯心中的血液沸腾着,方才,小姐将他赶出房间之后,他却因为不放心,站在房间外偷偷的听着,可是,听到的内容,却是让他震惊万分。
他都听到了些什么?一想到放在自己所听到的点点滴滴,凌伯的心就平静不下来,他方才看到小姐让念儿小姐喝了那种药,知道小姐要让念儿小姐去替倾城小姐报仇,但是却还是没有想到,小姐竟然会告诉念儿小姐这些话,那些话分明就是谎言,天大的谎言啊!
正此时,身后传出微微的动静,詹楚楚意识到什么,狠狠的瞪了凌伯一眼,“你给我出去!”
说罢,便带着凌伯出了院子,等到二人离开了院子老远,詹楚楚才停了下来,“不是什么?不是真的吗?我告诉你,凌伯,我告诉念儿的,都是真真切切的事实,真得不能再真了,还有,我再一次警告你,你休要在念儿面前胡言乱语什么,若是让我知道了,别怪我不顾多年的情分!”
詹楚楚顿了顿,走到凌伯的身旁,对上他的视线,意有所指的道,“别忘了,当年你是为什么才跟着我的,要不是我收留你,你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一抔黄土了,当年,你发过什么誓?”
凌伯身体微怔,忆起多年前,詹楚楚对他的恩情,咬了咬牙,心中更是挣扎,他当然不会忘记当年发过了什么誓,就算是他粉身碎骨,也不会背叛小姐。
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凌伯无奈的闭上了眼,詹楚楚见他的反应,瞬间明白了他的选择,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低声吩咐道,“反正你也知道念儿喝了什么药,为了以防万一,等会儿你再送一碗过去,务必要亲自看到她喝下,明白了吗?”
“奴才遵命。”凌伯缓缓开口,他是小姐的奴才,便终身是她的奴才,只是……想到念儿小姐,凌伯的心里,却依旧是不舍,可是,这个时候,他也唯有愧对念儿小姐了。
詹楚楚满意的点头,深深的看了凌伯一眼,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随即迈动着步子,远远的走开……
皇家寺庙,自从三日前新皇帝带着一行队伍来到皇家寺庙之后,寺庙便一直处于森严戒备之中。
皇家寺庙最僻静的后山下,一座小型的庙宇伫立其间,庙宇之中,偶尔有尼姑出入,因着寺院中的规定,尼姑和和尚的活动范围都是有明确的界限的,平日里,这后山的这座庙宇,是僧人们的禁地,尼姑也是鲜少出现在主寺院的范围之内,不过,这段时间,因着先帝以及殉葬的各个嫔妃的的法事超度,后山的尼姑,出现在主寺院的时间,倒是多了些。
前往皇家寺院的道上,一辆马车徐徐而行,很快的,马车便绕过主寺院,沿着专门开辟出来,前往后山庙宇的路往前走,到了进庙宇的路口,却是被几个带刀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段时间,先帝法事,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去。”侍卫走上前,让马车听了下来。
仅仅是片刻,马车中便伸出了一只手,挑开了帘子,一张属于妇人的素颜,便暴露在了帘子之外,那妇人,一袭素衣,正是寺庙中尼姑的装束,那中年尼姑看了一眼几个侍卫,扯出一抹笑容,手立于胸前,柔声道,“阿弥陀佛,贫尼是寺中之人,今日一早奉命出了寺庙,进城去采买,这是主持的令牌,还请各位施主行个方便。”
中年尼姑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侍卫的手中,再打量了眼前这个中年尼姑多年,皱了皱眉,“里面有些什么?”
侍卫似乎是相信了这中年尼姑的身份,但是,想到上面的交代,却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些,中年尼姑将帘子掀得更大,恭敬的道,“是主持让贫尼去采买的一些东西,都是日常必需品。”
“她是谁?”侍卫看到马车中另外一个小尼姑,那小尼姑见到他明显慌张了起来,侍卫不仅皱了皱眉,心中生出了怀疑。
中年尼姑扯了扯嘴角,“这是庙中新到的小尼姑,比较认生,今日和贫尼一起下山采买,今早,贫尼下山的时候,前一批侍卫施主都是看过的,如果施主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话,贫尼就在此等一等,等下一批换班的时候,再进寺庙,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替先帝嫔妃们法事超度时,能够用到的,如果耽搁了的话……”
中年尼姑话说到此,微微皱了皱眉,面色之中,隐约多了些微为难,侍卫一听是法事超度要用的东西,便也只能朗声道,“进去吧!”
“多谢施主行方便。”中年尼姑点了点头,柔声道谢,等到侍卫让开了路,才让马车进了寺庙,在那帘子放下的那一刻,中年尼姑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
“娘,我们为什么要如此?刚才那两个尼姑……”开口的竟是念儿的声音,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她此刻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忙拉住詹楚楚的手。
方才,她和娘亲在山下等,不多久,凌伯便驾来了一辆马车,而马车上,赫然就是与此刻她和娘亲的脸上顶着的面容,一模一样的两个尼姑,她和娘亲与那两个尼姑交换了衣裳,甚至,还将她们二人易容成两个尼姑的模样,饶是她自己在经历了这些之后,都有些无法反应过来,想到娘亲稍早的交代,她现在是小尼姑华清,而娘此刻名唤阴絮。
“念儿,你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吗?为了见到你的皇上啊!”詹楚楚反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抚着念儿的不安,她计划好了一切,利用这两个下山采买的尼姑,目的就是要用她们二人的身份混进寺庙之中,这段时间,这寺庙的守卫太过森严,她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念儿微怔,“可是……”
“可是什么?念儿,你要我替你安排机会,但事到如今,你却想退缩了吗?如果这个时候出去,势必会被那些侍卫怀疑,你以为,那些侍卫手中的刀剑,都是摆设吗?那些侍卫杀人都是不眨眼的,说不定,里面就有皇后的爪牙,皇后早就想置你于死地了,若是让她知道了,你还想借此机会接近皇上,以她的手段,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詹楚楚神色凌厉的道,这个时候,她怎么允许念儿退缩?
念儿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去,不能退缩?那个皇后,当真有那么心狠手辣吗?是她抢了自己的男人啊,为何,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念儿,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要做的,就是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夺回来,不然,你终究会成为那个女人的刀下亡魂。”詹楚楚细细的观察着念儿的脸色,这两日,她花了大部分的时间,陪着念儿,刻意的给她灌输了许多思想,包括苍翟曾经是如何的爱她,更包括,安宁是如何用尽手段抢夺了原本属于她的未婚夫,詹楚楚看得出来,每次念儿听着,心中都是有波动的,即便那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可是,谁又能够甘心,自己的东西被抢了呢?加上她刻意放大了安宁对念儿生命的威胁,这更是让念儿会生出本能的防备以及对安宁的敌对心理。
“不,我不想死!”念儿急切而坚定地开口,几乎是处于本能的。
“不想死,就只能夺回属于你的一切,然后将她踩在脚下,那个时候,便是你来左右她的生命。”詹楚楚继续引导着。
念儿敛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再次抬眼之时,她的眼神之中,没有稍早的惊恐慌张,“我要夺回一切,娘,你要帮我!”
詹楚楚满意的点头,“娘自然会帮你,娘这不是已经在帮你了吗?这个傻丫头,这个世上,除了娘,还有谁会毫无目的,毫无怨言的帮你呢?”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却是各有所思,马车之中,一片宁静,詹楚楚心中盘算着,要如何让安宁饱受痛苦的折磨,她的心,已经是近乎变态的疯狂,而念儿却是在期待着快要见到的原本属于她的未婚夫,苍翟么?还真是一个迷人的名字,而他本身,也该是充满魅力的吧,不然,又怎会让自己爱上呢?
心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念儿的胸口,竟然微微泛起了热意。
而此时的苍翟,在寺院住持专门替他准备的一间厢房内,看着从东秦国送来的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舅舅那边已经收到了他稍早发出的邀请,已经在赶往北燕国的途中了,途中随行的,还有东秦国当朝丞相苏琴,威远大将军南宫天裔,以及如今在东秦国炙手可热的云王爷云锦,他们不日便要达到北燕,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见面了。
想到宁儿,她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定是会十分高兴,苍翟眸光闪了闪,脸上的笑意更浓,对,他要立刻让宁儿知道这个好消息。
“来人!”苍翟朝着门口唤道,仅仅是片刻,铜爵便推门而入,自从上次他从极乐园回来,便立即向皇上请旨赐婚,苍翟自然是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而那以后,铜爵原本的冰山脸上,笑容越发的多了起来。
“主子有何吩咐?”铜爵察觉到苍翟脸上异常的高兴,心中也不禁暗自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主子露出这般的笑容,直觉告诉他,主子的开心,定和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苍翟起身,亲自将手中的信函交到铜爵的手中,“快马加鞭的将这封信送宫里,一定要亲自交到宁儿的手中,另外……”苍翟想到什么,眼底的宠溺更是浓郁,顿了顿,继续道,“她有什么反应,你要留意了,随后回来亲自描述给朕听!”
铜爵暗自饶有兴致的挑眉,皇后娘娘看信之后的反应吗?
“是,铜爵立即送回皇宫!”铜爵小心翼翼的将信收好,随即转身走出了厢房。
等到铜爵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苍翟眼里的神采更加的耀眼。
庵堂之中,在木鱼声细细的传来,一花样年华的女子,席地跪在佛像前,那木鱼之声,便是出自于她的手中,口中呢喃着佛经,女子虽然是一袭素色衣裳,但眉宇之间的清丽,却是彰显无遗。
终于,等到一卷经书念完,女子便放下了手中的佛珠等东西,起身,走出了大殿,一路上,遇到几个年轻的女尼姑,那些人皆是朝着她友好的点头,女子回以淡淡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竟是万种风情,这样的女子,就如一朵青莲,高雅而圣洁,便是尼姑的衣裳,也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动人。
“哎,真不知道华颜师姐怎么会出家为尼的,我还记得当年,华颜师姐的那一头漂亮的头发,真的是羡煞人了,出身那般高贵,竟对这佛堂情有独钟,可是伤了好多世家公子的心了。”等到那个叫做华颜的女尼姑走远,这边的几个尼姑叽叽咋咋的谈论了起来,对这个美丽且好脾气的师姐,她们可都是打从心里喜欢。
“你说的什么话?你已是出家之人,看你这模样,好似还羡慕那红尘俗世一般,让师父知道了,定是要罚你了。”另外一个年长的女尼开口教训道,但是,话到此,话风却是一转,“华颜师妹还真是一个异类,当年,她还是俗家弟子之时,我就已经看得出,她和佛祖的缘分,是结下了,不过,华颜师妹出家,倒是出的是时候。”
另外的几个尼姑听到此话,神色皆是变了变,想到什么,面面相觑了起来,沉吟片刻,终于有一个尼姑开口,“你们说,华颜师姐到底知不知道詹家的事?”
其他人一怔沉默,华颜师姐知不知道詹家的事情吗?这一点,她们倒是真的说不清楚。
“应该是不知道吧,不然华颜师姐怎会这般平静?依旧该念经的时候念经,礼佛的时候礼佛,没有半点异常,詹家的事情那么大,如果华颜师姐若真是知道了,那么,她就算再是红尘断尽之人,也会偶尔表现出些微的端倪的。”
“可是……可是,詹家老爷死得那般惨,我曾听闻,当今皇上甚至令人将其挫骨扬灰,还有那原本该流放边境的其他詹家人,据说是在一夜之间,再没醒来,这等于是灭门了啊,整个昌都城的人都知道了,就连我们都听说了些事情,华颜师姐没有道理不知道啊。”
“当今皇上,当真那般残忍吗?竟然令人将詹老爷挫骨扬灰?”
“小心你的嘴,祸从口出,当今皇上如今还在寺院里呢,你若是不想活了,尽管声音再大些都没事,可别连累了我们,我是听说,詹老爷妄图谋害当今皇后和当今的小公主,这能不惹怒了皇上吗?你难道没听说,皇上疼皇后娘娘入骨,对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