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这太监这般匆忙,是不是发生了生什么事情了?不错,这个太监就是她派去偷偷打探昭阳殿消息的人,虽然不在她的太后宫当差,但是,却是她的心腹,帮她监视着各个宫殿的一举一动,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些年深入检出,在这偏远的太后寝宫中,却依然能够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的原因。
身后的江佳蕊见皇太后的注意力都在那太监的身上,似乎没有要怪罪于她的趋势,心中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那太监得了命令,片刻也不敢怠慢,立即走进大殿,正要跪地行礼,却听得太后娘娘急切的道,“不用行礼了,什么事情这么急促慌张?”
皇太后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但心里却怎么也无法平静,她在期待着,期待着这一次会等到好消息,能够从太监的口中得知,江月芜已经小产的事实。
江月芜小产啊!她还这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封亦溟和江月芜的孩子没了,她要告诉死了的秦昭阳,她便是被追封成了皇后,也休想斗得过她!
太监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看了皇太后身后的江佳蕊一眼,似乎是在试探,要不要让这蕙妃娘娘回避。
“快说!”皇太后催促道,她又如何看不出这太监的意思?江佳蕊是她的人,自然是不需要回避的。
太监低下头,将方才从外面打听得来的消息,如实以告,“娘娘,方才奴才听说,昭阳殿中有人小产了!现在,太医朝着那边赶过去了,据说,那溟王妃的房门紧闭,里面不时的传出哭声与叫喊声,不知道……”
皇太后猛然起身,朗声叫道,“好,太好了!”
她所做的手脚终于起作用了吗?脑中浮现出方才太监所描述的画面,心中的畅快不断的冒出来,此时的她,太过兴奋,就是因为太过期盼江月芜小产,以至于在听到昭阳殿中有人小产,就自然而然的将那个小产的人联想到江月芜的身上。
毕竟,在她看来,昭阳殿中,就只有江月芜一个孕妇不是吗?
心中雀跃着,皇太后又许久不曾这么高兴过了,自从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自己的意思,她心中就压抑着郁结之气,怎么也挥之不去,现在,她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了啊。
所以,此时的皇太后,竟然有些得意忘形的失了仪态。
而和她一样,她身后的江佳蕊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也是沸腾了起来,脑中浮现出江月芜躺在血泊中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看来,老天是不会长时间的眷顾着那一人的,老天对江月芜再好,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不是吗?
此刻,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江月芜此刻的情况,可是……目光落在皇太后的身上,江佳蕊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她是否能去,就要看太后娘娘允许与否了啊。
皇太后眸光闪烁了半响,似乎是终于将心里的激动都消化了许多,才敛了敛眉,平静的皱眉,“太医到了吗?孩子可是保住了?给哀家下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孩子给保住了!”
保住?这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罢了,方才这太监不都已经说了吗?是小产了,孩子已经没了啊!
既然已经没了,那么,她现在要做的,是另外的事情了,皇上那么在意溟王妃肚中的这个孙子,她作为皇帝的娘亲,自然要为那所谓的“曾孙”焦急,担心,痛心一把了。
“太医许是已经到了昭阳殿了,奴才听闻,昭阳殿内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啊!”太监敛眉,沉声道。
皇太却是暗自挑眉,不容乐观吗?不容乐观才好啊!孩子没了,最好连大人也一块儿没了,那才是天大的好事,同时失去孩子和妻子,不知道封亦溟那小子,会是怎样的痛苦呢?
封亦溟那小子,也是她的肉中刺啊!
皇太后敛眉,随即,便感受到手臂被人碰了碰,皇太后转过脸去,看到的是江佳蕊,此刻,江佳蕊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赫然写道,“母后,溟王妃在宫中小产,这可不是寻常的事情,母后不如让佳蕊替母后去看看溟王妃到底怎么样了,母后觉得如何?”
江佳蕊主动请命,无疑是在提醒着内心兴奋的皇太后,看戏,自然要身临其境才好啊!
果然,皇太后眼睛一亮,她倒是忘记了,溟王妃小产,而她作为皇太后,在这个时候理应将“关怀”第一时间送到,眼底划过一抹阴沉,“算了,哀家亲自去一趟吧!”
这结果在江佳蕊的预料之中,皇太后又怎会放过这一次机会?而她同样也是不会放过,敛眉,快速的写下几个字,“母后,那佳蕊将母后送到昭阳殿门口吧,等到亲眼看到母后进了去,佳蕊才能放心的回春华居去。”
皇太后皱了皱眉,春华居这三个字,似乎是在提醒着皇帝对她的违逆,心底浮出一股浓烈的不悦,“罢了,你跟哀家一起去吧。”
那个春华居,不回去也罢!
安兰心中一喜,但是却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什么喜悦,而是皱了皱眉,为难的道,“佳蕊听凭母后的吩咐。”
对于江佳蕊的温顺,皇太后一直都是十分的喜欢,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摆驾昭阳殿。”
皇太后仅仅只是带了几个随从的宫女太监,和江佳蕊一起出了寝宫,朝着昭阳殿的方向而去……
而此时的昭阳殿中,榻被一袭纱帘从上而下的罩着,在纱帘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女子躺在榻上,若隐若现,偶尔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声,夹杂着细微的痛苦与悲伤。
溟王妃的贴身侍女茵茵垂首站在一旁,不言不语,但神色之间,却是带着一抹淡淡的悲痛。
“太医,怎么样?”见太医松开了榻上女子伸出来的手腕儿,茵茵急切的问道。
太医摇了摇头,“孩子已经没了,方才流了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