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急功近利的心理,小鹿没日没夜地修炼。
有一日,它偶然遇到一个得道高人,然后在他的指点下,修为突飞猛进。
在此之前,那高人告诉它,“此种方法虽然能够助你在短时间内速成,但是稍不小心就会被反噬,届时,你这四百多年的修为,便毁之一旦。你可要想好了。”
不是没想过后果。但小鹿知道这一世的严锋很快就会轮回转世,它怕自己等不到化作人形的那天,是以,它迫切地想要增进修为,哪怕后果是灵力尽失,沦为下等动物,它也在所不惜。
二十年后,有一个人的名字传遍天下四国。
他叫严锋,沙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
同时,他也是皇帝的第五子——肃王。他的人跟他的封号一样,肃穆冷酷,杀伐果决。因着他英俊的容貌,显赫的身份,他成了京城无数闺阁女子的梦中情人。
在他平定三省战乱后,荣耀归京,皇帝为了赏赐他,便将沧州这座城池送给他,作为他的封地。
沧州,远不如京城庄重繁华,不比苏杭风景如画,不同塞北犷悍壮丽。它兵荒马乱,江湖纷争也多,山匪恶霸更是出没频繁。
不过,这一带的恶势力在听闻传说中的冷酷战神即将到来时,个个躲避不及,一时间都安分不少。
穷山恶水出刁民。严锋也想象过沧州那里的环境会是怎样的糟糕,即便心中不满这样的封地,但他相信,在他的雷霆手段的整治下,那帮人肯定能被他驯服地妥妥帖帖的。
怀着嫌恶的心情来到沧州,他没想到,他遇见了此生最优美的风景。
她羽衣如雪,肤白如乳,肌似冰,玉是骨,黛眉弯弯,唇儿娇红,长发及腰,浓墨如瀑。光着纤细雪白的小足,站在河边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里蒙着雾气。
这样糟糕的地方,经她那么一驻,便亮色不少。
严锋怔怔地看着,不仅仅只是被她的美所震撼,更是因为,被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吸引。他觉得,他一定是在哪个地方见过她,也许是在梦里,也有可能是被遗忘的前世。
他身后的将士全看呆了眼,一动不动的。
严锋莫名不悦,蓦地回头,一个冷眼扫了过去,瞧见他们缩了缩脖子,慌忙地低下头去,他才作罢。
小鹿的手心被自己掐得破了皮,她太紧张了,她终于幻化做人形在他面前出现,不知他是否满意她这个模样呢?她的修为尚未满千年,仅是八百年……不,可能连六百年都还算不上,她只是用了法术促进自己的修为罢了,所以,现在她的心智,如凡间十三岁的小姑娘无异,她不太能辨认,她的样子究竟算不算美。
眼前人唇薄如刀削,浓眉如剑,五官立体,眼眸深邃而尖锐,看不出半点情绪。
在她纠结着怎么和他搭话的时候,就听到他浑厚的嗓音响起——
“大冷天的,姑娘穿得如此单薄,不冷么?”
沧州离塞北只有两千余里的距离,冬风甚是冷冽,此刻她不但穿得单薄,脚上也没穿鞋。
小鹿被他的话问得一愣。她不是普通人,自是不怕冷的,可她不大懂人情世故,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严锋见她傻站在那里,神色颇有无措,心中莞尔,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翻身下马,解下颈间的带子,将黑色的大氅脱了下来,正要披到她身上去的时候,他身后的副将便阻止他——
“王爷使不得!您是万金之躯,怎能为了一个小女子而降了身份呢,万一您冻着了怎么办?还是用属下的披风给姑娘……”
他话未说完,严锋便打断,“你们都先到驿站去!”
那副将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其他骑兵拉扯着走了。真是个没眼力劲儿的家伙,肃王殿下八成是看上人家姑娘了,还敢上去瞎凑合。
严锋走近她的时候,便越发清晰地看清了她的容色,心中暗暗惊艳了一把,好一个水灵剔透的美人。他自幼生在美色最为繁盛的皇宫,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却独独没见过这样的真绝色。
严锋将大氅披在她纤弱的身子上,细心地为她系紧带子。一低头,就见到她小鹿一般受惊却又欢喜的眼睛,他的心蓦然一软,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你怎的这般瘦?”
话落,语气里的关怀和爱护连他自己都惊到了。
站在面前的人儿听到那句话时,眼里的泪便落了下来,扑进了他的怀里,脑袋在他的心窝间蹭蹭。
这动作让他身躯一震,那种想要亲近她,爱护她的感觉又来了。
完全不需要多问她的来历,他只记得她的名字叫璐璐,便带了她回到自己的府邸。
在府中住了几日,严锋也算摸清她的脾性,原是个软脾气,又不谙世事的姑娘。
生怕她受到伤害,于是他花费巨大的财力,为她建了一个“露园”,供她居住。
府内的丫鬟婆子见状,对她更是恭敬了,把她当成未来肃王妃一样对待。
小鹿这阵子稍稍晓得了些男女之情,也知道了她在别人心中是什么样的形象,更是明白全府的人对她的态度。
可她并不开心。
即便她再美貌,严锋再如何娇宠她,他并没有对她表露任何情意,与她的接触也就是拉拉手,抱一抱,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动作。
严锋处理完军务后回来时,就见她闷闷不乐地坐在回廊上。他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说:“外面冷,到屋里去。”
小鹿怔怔地看着他,他对自己的关爱是真的,做不得假,但是这样关系太过暧昧模糊了。起初,她以为变做人身后,陪在他身边,不让他孤独和受伤就好,可随着待在他身边的日子越久,她就愈发地贪心,她不再满足于现状,她想做他的妻,想如他待朱芸那样,热烈地爱着他。
“我不冷。”她把身子扭过去,不看他。
严锋一怔,这个柔顺的小姑娘,还是第一次跟他耍脾气呢。
“谁惹你了,与我说说?”他靠近她,想带她进屋待着。
不想,她今日难得倔了起来,屁股仍落在石板上,不动。
严锋向来是个狠戾的主,这一世,除了眼前这个小姑娘能让他稍稍温和些之外,别的人,休想要他给个好脸色。而今,他冷面战神肃王,今日被这个小姑娘甩脸色了。
他当下就翻脸,强硬地去拉她的胳膊,声音冷了,连称呼也变了,“本王叫你起来,你没听到么?”
几个婆子在走道上打扫着地上的落叶,看到严锋发了怒,暗里都为这纤瘦的小姑娘捏一把汗。肃王是真的狠戾,想当初侍候他的侍女妄图攀高枝,夜里去爬他的床。不曾想到,诱惑不成也就罢了,竟然还被他挑断了手脚的筋骨,然后将她扔到塞北那个凶狼饿虎的军营,做了军妓。
小鹿被他一喝,心里有些委屈,腾地一下就站起来,转身往反方向走。
她这是不待见他,干脆眼不见为净?严锋被自己这个想法气得咬牙,厉声喝令:“站住!本王许你走了?”
小鹿才不管他,径直往前走去,然,走不到几步,忽然一股冷风从背后拂来,还未来得及做反应,就被人打横抱起,大步往主屋走去。
瞥见这般情景,底下的人暗暗窃笑。小鹿脸上红了红,便开始挣扎,“你……你放我下来,我自个儿会走!”
严锋冷哼一声,“你会听令么?”他的步子开的很大,两百米的路子不多时就到了。
入了主屋,他反手关了门,然后跃过八仙桌,抱着她就往床榻去。
这回,小鹿说话便结巴了,脸色爆红,“你要做、做什么?”
“做你!”他在军中霸道惯了,说话没有点皇室贵族的高雅,反倒是满口粗话。
小鹿无言以对,瞪着眼睛看他。
他三两下除去衣衫,压了下来,“原是看你身板太瘦弱,怜你难以承受,还想多养一段时间再做这档事。而你今日……”他顿了顿,深邃的眼眸眯起,语气森冷,“你今日胆敢这般挑衅我的权威,那么我就让你看看,挑衅我的后果!”
语毕,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了下来,狠狠地蹂躏着她。
严锋也做好了这小姑娘会嚎啕大哭,水漫金山的准备,连要哄的话也打好了腹稿,不想,她竟主动地勾住他的脖子,像八爪章鱼一般缠了上来,生生将他脑中最后一根弦崩断。
原来她是愿意的!
他欣喜地覆了上去,像饿了许久一样,将这可人儿拆吞入腹。
也不知这人折腾了多久,他满足地倒下去时,小鹿满颊是泪。
她侧着身子,细细地端详他,好像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头一样。
她能感觉到,她的灵力渐渐流失。
擦干了泪,她俯身去吻他的脸,然后披衣起身。她不得不离开,否则明日他醒来,看到的就是现出原形的她了吧。
谁能忍受自己的枕边人是一头鹿呢,届时,什么柔情蜜意都不存在了,他只会把她当妖怪一把火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