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暖大概浏览了一下唐老师给她的那张试卷上，对于这些题的难度心里有了数。难怪唐老师要让自己讲，这些题都是一些课本上的例题的举一反三类型，难度并不高，都是基础题。他是想让自己打基础吧。不过，她的眼角余光瞄到后面那一动不动正在发神的胤禛，今天备受打击的心里总算是稍微舒服了一点儿：有难同当嘛！
已经快圣诞了，街上到处是张灯结彩，人也多了起来。路边的小店放着圣诞节的歌，走过一家是铃儿响叮当，走过第二家还是这个歌，简直是，充斥整条街的歌曲。如果想要跳广场舞都不用单独放音乐了。
胤禛看着这一棵棵圣诞树雪花红衣白边装饰，表示一头雾水。他推着车走过了半条街，在耳边第十二次响起同一个旋律时，终于忍不住了：“这是在庆祝，冬至？”
和他并肩推着车走的肖暖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了下去。她站起身来震惊地看向胤禛：“不是吧，学霸同学，你连圣诞节都不知道？”
剩蛋节？这是个什么奇怪的节日？胤禛从来没有听过。他摇摇头，漆黑的瞳仁里浮现出疑问。黑发黑眸，长身玉立的一大个人在面前摇头，犹如乖顺的哈士奇，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把。
肖暖对上他映着路边灯光的眼睛，仿佛面前的眼睛里盛满了星星。她忍住自己想要伸手去揉他脑袋一把的冲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指着旁边的小点说道：“圣诞节是西方的传统节日，纪念耶稣的节日，有点类似我们的春节。西方国家流行打扮圣诞树，吃火鸡，在床前挂长筒袜，希望会有圣诞老人来送礼物。当然了，因为24日是平安夜，和我们的苹果正好有一个字的音相同，我们有很多人会互相送苹果，希望对方平安健康。”
肖暖的话音刚落，一对小情侣从他们的旁边走过。女孩子戴着一顶红底白绒毛边的帽子，转过来的侧脸显得十分小巧，充满了稚气，应该还是一个初中生。她的脸上却充满了怒气：“赵明，你放手。”
那个叫赵明的男孩子却不撒手，拽住了那个女孩子的胳膊：“小雅，你不要闹了。那个苹果真的不是我送给张惠的。”
那个叫小雅的女孩子被他这样一拉，一个趔趄，人撞在了肖暖的身上。胤禛松开一只手，揽住了肖暖的腰，将她往旁边揽了一下，压低的声音里有些微的愤怒：“你们的问题不要波及旁人。”
那小雅感觉到自己撞到人，转过头来，对着肖暖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啊姐姐，不小心撞到你了。”
肖暖微笑着摆手。但是，她在看清面前女孩子的容貌时，整个人顿时呆住了，嘴里轻轻念出了一个名字：“韩小雅？”
韩小雅已经转过头去了，加之肖暖的声音又轻，她并没有听见。她鼻子里一哼：“你说不是你，可是我看到了那个包装纸，明明就和你送我的那个礼物的包装纸是一样的，你还说没有。”
赵明双手握住韩小雅的肩膀：“小雅，是宋齐想要送苹果，他就偷偷拿了我的包装纸。我知道的时候他都送出去了，我总不能要回来是吧？小雅，你想想嘛，我如果真的心里有鬼，也不会大张旗鼓地送苹果不是？还用和你一样的包装纸，你觉得你的男朋友我有这么傻吗？”
韩小雅这才开心了一点儿，顺势靠在了男生身上，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被我发现送其他人苹果就死定了。要是被我发现你对其他女生有些什么歪心思，就别来找我了。”
赵明就差没有赌咒发誓了，搂着韩小雅，低头用额头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微微点了下：“小笨蛋，除了你还有谁啊。我没事送什么苹果。我的苹果就是我的心，全部都送给你了。”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腻歪了一会儿，韩小雅说自己肚子饿了，赵明才搂着她往旁边的关东煮店去了。
他们的身后，两个高中生模样的人嗤之以鼻地走过：“不就是一个代表我爱你的表白的东西吗，弄的那么神圣。我初三的时候就不这么表白了，这年头，不花点钱把气氛弄浪漫点送个戒指什么的，谁会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啊。啧啧，果然是初中生，这么单纯好骗。”
身为两根老黄瓜的肖暖和胤禛：“……”这个世界好心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听到这些过节的东西所蕴含的含义，还在这里一愣一愣的，人家都已经嫌弃了。这个世界的孩子好早熟，他们真的是老年人了吗？
胤禛摸了摸鼻子，冲着旁边的奶茶店抬了抬下巴：“有点冷，去喝点儿热饮吧。”说话间，他才松开了肖暖。
直到胤禛松手，腰间一松，肖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被撞后就一直在胤禛的怀里。她有些羞涩地撇开头，轻轻点了下头，将碎发别在了耳后，推着车跟在胤禛身后过去了。
两个人点了奶茶后坐下。东西还没上来，两人随意翻着杂志等着，就听见了门口的欢迎光临。肖暖下意识抬头，又是韩小雅。
那个赵明背上背着一个粉色书包，前面挂着的蓝色书包应该是他自己的。他的双手都不空，全部拿着吃的。他走在前面，用胳膊肘推开门，让身后的韩小雅进来。韩小雅空着双手进来，还微微皱了皱眉：“好冷哦这里面。”
他们坐的位置和肖暖他们不是很远，因而他们的动静肖暖听了个全乎。韩小雅一边点餐一边嫌弃这个不好喝那个怎么样，一会儿又说冷，一会儿又说那个关东煮只有辣味一点儿都不好吃。那个叫赵明的男生一直在哄她。肖暖听着听着就听入神了。
“肖暖，肖暖。”直到耳边传来好几声呼唤，肖暖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旁边的胤禛：“啊，怎么了？”
胤禛看了旁边的服务员一眼：“她说你点的东西没有了。”
服务员含笑点头，重新递上了餐单：“美女，请重新点一个吧。”
刚才已经纠结过一次了，现在又让她个选择困难症重新选择，真的是太为难人了啊。肖暖微微撅着嘴将餐单来回翻了好几遍，这个也有点儿想喝，那个也有点儿想喝，可是她的肚子又不是大海，没法容纳这么多的水啊。她在心里默默地点兵点将，点到了其中一个，这才抬头：“有绿茶吗？”
“晚上不能喝茶，不然该失眠。”在服务员落笔之前，胤禛先反对了。
“那有鸳鸯奶茶吗？”
“晚上不能喝带咖啡的饮品，理由同上。”
服务员看了胤禛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居然敢跟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对着干，他还真是迷之自信。也好，他作死的话，这么漂亮的美女自己就有机会了。想到这里，服务员微笑着说：“美女，我们这边绿茶和鸳鸯奶茶都有。”
肖暖摆手：“茶和咖啡还是不要了。”但是她翻了好几遍，还是没下定决心，鼓起了腮帮子，作势生气地将餐单一推，双手抱臂在胸前：“那你帮我点。”
胤禛看着她这个气鼓鼓的模样，那嘴鼓着就像一只小松鼠，真的好想伸手去戳一戳，真的是太可爱了。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了一口，强行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淡然地看向服务员：“一杯热牛奶。”
服务员没有动，看向肖暖：“美女，你还有什么意见吗？”他说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肖暖，心里在祈祷：快闹翻啊，自己就有机会了呢。”
肖暖摇了摇头：“就这个吧。”
服务员低头记了下来，可是并没有走。他的心在等待，一直在等待。
胤禛看向他：“还有事？”声音里面已经隐隐有一点儿威严了。
肖暖也一脸疑惑地看向服务员。看见服务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啊，对了。”
服务员顿时绽开了笑容：“美女是想到了吗？”准备投入自己的怀抱了吗？
肖暖将手中的餐单拿给了服务员：“不好意思忘记了。”
……服务员接过了餐单，仍旧不死心：“美女你真的确定没有其它的选择吗？”
一声很轻的清嗓子的咳声，吸引了肖暖和那个服务员的注意力。胤禛一脸严肃地将桌上的那个小餐牌拿过来，指着上面一行字。
肖暖凑近去看，轻轻念了出来：“本店所有餐品均在五分钟之内送到，如有延迟，则有补偿，欢迎监督。”
她念完回头，那个服务员已经走了。她看向胤禛，嘴边有隐隐的笑意，带着揶揄：“你这是吃醋了？”
胤禛还没答她的话，两人身后已经传来了一阵骚动。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韩小雅那一桌已经争执了起来。韩小雅气呼呼地抱着胳膊坐在那里：“你这个店的餐单上写的什么都好喝，我连点了三个饮品，两个说是卖完了没有，一个烫死了，还不甜。完全名不副实。我要求赔偿。”
“这个韩小雅，还是这么作啊。”肖暖喃喃念叨了一句，回过头来，正对上胤禛的视线。
胤禛眼里有着疑惑：“你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