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他随意地清扫了几片落叶,便带着扫把来到了饭厅。
本来,他是打算和这未来的王妃娘娘请个安问声好的。
可谁知饭厅的大门紧闭,这小厮便觉得有些蹊跷了。
好端端的,这王爷和刚才那女人一同吃饭,为何要关上房门呢?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椅子落地的声音,再然后,房间中便传来了女子娇喘的声音。
这小厮虽然未经人事,可该知道的事情却是一样不少地都知道了。
兰夫人刚刚的那一声娇喘,定是在男女欢好之后才会有的声音。
小厮想去凑近看个仔细,可谁知雁书竟在那个时候过来了。
眼下这府中的下人还都归雁书所管,是以他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找了棵树躲了起来。
原先,他也觉得晋王不会在这种地方和女人欢好,可他见雁书气愤地推门进去,又羞愤难当的跑了出来。
再加上先前的那声娇喘,这小厮便认定了这兰夫人即将成为王府的新主子了。
想到这里,他便双眸一转,拿着扫把回到了下人房中。
只是这自以为聪明的小厮便是做梦也想象不到,这声娇喘只是兰夫人摔倒在地儿发生的声音罢了。
方才,兰夫人绕到了鹤影后面,名为要替其夹菜,实则却想用身上的迷情香魅惑鹤影。
而鹤影经历了芳华的事情,对这迷情香的味道可谓是记忆犹新。
闻到那股异香,他便本能地跳了起来,转身想要推开兰夫人。
谁知他这一转身,竟连带着将一桌的饭菜和他身下的椅子全部推翻在了地上。
而站在鹤影身后的兰夫人被那椅子一撞,便倒在了地上。
因着体内含有迷情香药的缘故,兰夫人本身就比寻常人要敏感上许多。
这一吃痛,再加上她本身就对鹤影有意,竟忘情的呻吟了起来。
待到她反应过来,她的声音便已经传入了雁书和小厮的耳朵中了。
兰夫人见鹤影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自己,只想着快点换个话题。
未免尴尬,兰夫人便埋怨起了屋中的椅子来。
也正因如此,雁书才会误会了鹤影。
鹤影望着雁书匆匆离去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香囊,不由得会心一笑。
只要他的琚儿没事,就他便可以放心了。
鹤影将香囊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只觉得头脑中一阵清凉,瞬间便神清气爽了起来。
再看看莫琚这远胜从前的绣工,鹤影眼中笑意更甚。
而鹤影眼中弥漫着的那一丝温柔,让兰夫人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若说原先她还在怀疑这晋王对晋王妃的感情,经此一事,她却是毫不怀疑了。
想到这,她不禁羡慕起了莫琚身边能有一个这么痴心的男子。
可除了羡慕,兰夫人更多的则是嫉妒。
不管是如今的晋王,还是之前的乌孙可汗,难道她兰夫人看上的男人都要被莫琚这个贱人抢走么?
在她看来,莫琚不过就是个善用媚术的狐媚子,她出生低贱,行事又极为狠辣,如何能配得上如此优秀的晋王殿下呢?
兰夫人握紧了拳头,她暗暗下定决心,这个晋王,她要定了。
想到这,兰夫人便伸出了自己的芊芊玉手,娇柔地说道,“妾身的脚受伤了,王爷能不能扶妾身起来啊。”
被兰夫人这么一说,鹤影这才回过神来。
他将那香囊收到了怀中,这才沉声道,“男女授受不亲,本王若是扶你起身,实在是于理不合。”
“可是……”兰夫人双眸汗水,楚楚动人地看向了鹤影,“妾身真的伤了脚踝,站不起来啊。”
“既是这样,夫人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本王这就找人扶你起来。”鹤影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除了墨星竹和她的丫头,整个王府便只有雁书一个女眷了。
自墨良才的事情发生以后,墨星竹便整日闭门不出。
是以这扶起兰夫人的事情,便非雁书莫属了。
可鹤影找遍了整个王府,都没有看见雁书。
鹤影皱了皱眉,只以为雁书又被长风欺负了,便欲前往长风的屋子去找他算账。
可鹤影刚出了院子,平阳长公主和恭亲王便一同到了晋王府。
平阳长公主听闻鹤影找到了莫琚,只当莫琚回了晋王府,便匆匆赶来了这里。
恭亲王虽然刚刚痊愈,可他自幼习武,身子本就比别人强健,这恢复的也就自然比别人要快上许多。
他听说这平阳长公主要来晋王府,便是说什么也要一起过来。
平阳长公主拗不过恭亲王,又见恭亲王恢复的不错,便硬着头皮带上了这老头。
而鹤影见到了恭亲王,立刻就将兰夫人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他急急地上前扶住了恭亲王,关切地问道,“外公,你身子如何了?”
恭亲王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这声外公王爷可是万万叫不得的。您是王爷,即便你娶了琚儿那丫头为妻,那也是尊卑有别。那皇帝老儿若是知道了你这么称呼老夫,只怕老夫一家都活不过明天了。”
“外公,您是琚儿的外公,自然也就是我的外公。”鹤影忙急急地解释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长辈,至于什么尊卑有别的话,外公还是别再说了。”
其实莫说是恭亲王,即便今日来府上的是唐云翔,鹤影也要叫他一声爹的。
说起来,这鹤影以前也称恭亲王为外公,怎么今日这恭亲王却是不答应了?
难道是因为恭亲王病了这么久,竟是转了性子?
而平阳长公主却不以为然地看了恭亲王一眼,“我说太傅,本宫怎不知道你何时这么惧怕我皇兄了?刚才在来的路上,你不是还说我那皇兄是无知小儿么?怎么那会子你不怕,这会儿你倒是怕了。”
被平阳长公主这么一说,恭亲王只干笑了两下,不满地说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学得和你皇兄一样能说会道了?”
“太傅,我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你怎么还叫我丫头呢!”平阳长公主有些不满地看向了恭亲王。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怎样,这恭亲王终是当过平阳和韩英杰的师父的,所以平阳虽对丫头这个称呼并不满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而鹤影见恭亲王那略带疏离的目光,却是疑惑不已。
这恭亲王,到底是怎么了?